監考中樞內,坐在一道光幕前的李如煙已經拿到了林淵考核組的監控彙總畫麵查看。
這東西剪出來也不是什麼難事,各組都分彆有監控盯著,提出來稍作整理便行。
盯著畫麵查看的李如煙大多時候都將監控內容給快進,類似扛著東西跑和挖坑的過程沒必要同步緊盯,快進著瀏覽便可。
看到七號考場外的山腳下,林淵與官盈吟等五組的人碰麵後,李如煙盯著官盈吟,道:“這女人看著似有眼熟,好像是木神官夙的孫女吧?”
隨從道:“沒錯,是她。”
“這五組沒有拿到足夠的靈草…”李如煙嘀咕了一聲,將林淵與五組人員客客氣氣的畫麵欣賞了一陣後,看出了一股彆扭,他又吩咐道:“找到這五組人員的名單,把相關人員的情況查一下。”
“是。”隨從應下離去。
李如煙又繼續時而快進的繼續觀看,有時甚至會倒退著看看。
找那五組的名單情況自然不是什麼問題,隨從很快把整理出的名單拿來了,遞予,“大人,五組共一百三十人的名單及各人的大致情況都在這。”
李如煙順手拿來,盯著名單查看了起來,偶有嘀咕。
“紅湃的侄子紅朝輝…”
“呂追的兒子呂陽歌…”
“閏時豐的兒子閏衍…”
“曼妙靈的女兒曼菲…”嘀咕到這,他已經忍不住站了起來,目中閃過驚疑之色。
再翻到五份名單情況的最先一張,盯著官盈吟的名字凝視了一陣,一邊眼角略眯了一下。
慢慢坐下後,李如煙徐徐道:“請祁總教過來一下。”手上名單慢慢放在了桌上,亦關掉了桌上的光幕。
“是。”隨從快步而去,走到祁入聖那將人給邀請了過來。
來到桌子對麵的祁入聖問道:“神將有何吩咐?”
李如煙伸手請坐,然後親手為之斟茶,茶盞推去,“祁兄言重了,蕩魔宮可管不到靈山,何來吩咐一說,請用茶而已。”
祁入聖:“康神將在的時候,話可不是這麼說的,在這裡,是你們蕩魔宮說的算。”
李如煙:“道理也許沒說錯,可話不是這樣說的,老七的性格就那樣,若有衝撞的地方,我代為賠禮道歉。大家各司其職,祁兄大可不必往心裡去。”
祁入聖知他肯定有什麼事,目光瞟了眼棋盤,“又下棋麼?我現在可沒那心思。”
李如煙將桌上名單推了過去,“祁兄看看,這名單上的人都熟悉吧。”
祁入聖拿起名單翻了翻,發現名單上的每個人都注明了出身背景之類的,有點意外,徐徐道:“都是這次的參考學員,有什麼問題嗎?”
李如煙:“沒什麼問題,我隻是想了解一下考核學員的情況,這近萬人的,我一時間也顧全不完,故而請教祁兄,這五組應該是這次考核中實力最強的隊伍吧?”
祁入聖略沉吟,頷首,“可以這麼說吧。”
李如煙:“據我早先的大概了解,這五組中的個彆人員的家世背景,其它組內的學員應該沒有再高過他們的吧?”
祁入聖:“非要論家世背景的話,是這樣,不過靈山教學不論這個。”
李如煙笑道:“是這個理,明白。”
兩人閒扯幾句後,祁入聖無心奉陪,他此時的心思在各組學員的考核上,哪能像這位這樣下棋泡茶的悠哉,又告辭離開了。
拿回名單的李如煙再次看了看,嘀咕自語,“剛好是這五位沒拿到靈草,真巧,看來有意思了。”
一旁隨從聞聽,“可是有什麼蹊蹺?”
李如煙嗬嗬:“估計這五組想畢業的難度有點高,有人怕是想把他們給留在靈山。”
隨從眼珠子轉了轉,低聲道:“大人的意思是,林淵不會把手上的靈草給他們?”
李如煙嗬了聲,名單扔回了桌上,“也許吧。”
隨從:“這怎麼行,這不是故意坑人麼?”
李如煙:“所以人家說了,自己這邊的煉丹水平有限。所以啊,萬一他煉丹的時候全部用掉了,他自己那邊憑本事采的,又沒規定他不能采,有人因此畢不了業,關他什麼事,有問題要扯皮也是蕩魔宮的事。”
說罷起身,搖著羽扇在椅子後麵來回踱步,“老七差點誤事,幸好我把情況又看了遍。這事不能給做手腳的機會,遲則有變,立刻派人去找到林淵,讓他把手上的靈草交出一半來,剩下的就算他們躺著用,也足夠他們用了。沒什麼理由好講的,神獄考場不是他們搞事的地方,若是不交,就直接踢出考核。拿到後,把靈草分給各組。”
“是。”隨從領命而去。
李如煙停步,單手拍在了椅背上,喃喃自語,“看來還真是想留在靈山,靈山怕是要風起雲湧了…”
天微微亮之際,林淵等人被找到了,一組六人被一小隊蕩魔宮人馬給圍了。
他們處在監控之下,想找到他們太容易了。
被逼交出靈草,不交也不行,隻能是把靈草給交出了一半。
拿到東西的甲士們立刻撤離,並未影響他們的考核。
謝燕來嘀嘀咕咕的問了句,“師兄,這什麼意思,好好的,乾嘛突然跑來逼我們交出靈草?”
林淵麵無表情,未答。
朱綺夢試著安慰道:“師兄,沒關係的,這些靈草也夠了,這些量我有信心煉製出來的。”
林淵瞥了她一眼,依然未說什麼,說了也不懂,而是慢慢抬頭,麵無表情地盯向了空中的監控法器。
他很清楚是誰壞了他的事,有人已經看破了他的圖謀,監控後麵的家夥已經不是第一次壞他的事。
獲悉是李如煙接替康煞坐鎮了監考,他就已經是在隱隱擔心,沒想到還真是出事了。
他隨便一猜就知是誰的傑作,能有權在考核過程中下令逼他交出靈草的人,除了李如煙也不會有彆人。
他抬手指去,當場反擊,要給李如煙幾分顏色看看……
監考中樞內,比較關注林淵考核情況的遊雅君注意到了,注意到了那些被挪到了李如煙跟前的光幕裡的情形,注意到了三八五組被一群甲士給圍住的情形。
遊雅君快速挪了兩步,對祁入聖示意了一聲,“祁總教,你看。”
祁入聖回頭順勢看去,也看到了,不知三八五組突然被乾預是什麼意思,立刻過去了,遊雅君快步跟去。
兩人到後,見到林淵等人交出了靈草,也見到了一群甲士的離去。
祁入聖立刻沉聲問道:“神將,這是何意?”
李如煙淡淡笑道:“沒什麼,他們手上的靈草足夠用了。他不是要把多的靈草給其它組麼,我怕他們跑來跑去送東西影響考核,派了人過去幫忙跑個腿,好讓他們安心考核。”
“是麼?”祁入聖相當懷疑這位的好心。
是不是,李如煙沒解釋,注意力在光幕上,看到了林淵抬頭看來,隔著光幕,兩人的目光對視在了一起。
看林淵那遇事後麵無表情的樣子,李如煙笑了。
然就在這時,畫麵中的林淵突然揮手指來,並招了招手,示意監控法器靠近。
李如煙腦海裡閃過了之前查看到的某個畫麵,也是林淵招手,招了畫麵靠近後對康煞的招呼。
他沒忌諱什麼,倒是想想看看被沒收了東西的林淵還想跟康煞說什麼。
他剛才派人去沒收靈草,一部分目的就是想讓林淵知道,不要欺蕩魔宮無人,不要以為康煞看不出來。
想給林淵點教訓,也是給康煞在對方眼裡長點麵子回來。
祁入聖與遊雅君相視一眼,不知道林淵又招鏡頭靠近是什麼意思,兩人自然對這位之前與康煞的對答情形記憶猶新。
李如煙略默後,笑著抬了抬羽扇示意,一旁隨從立刻安排。
很快,正對林淵的一隻監拍法器降低了高度,靠到了林淵的跟前。
畫麵中,一張臉放大了的林淵,漠然盯著這邊,出聲道:“九號考點,第一場和我交手的應該是坐鎮的左嘯從,第三場登場的應該還是左嘯從,關鍵時刻,他被人阻止了,這才避免了第三場比試的發生,是這樣吧?”
此話一出,李如煙的笑容略冷,臉上掛著似笑非笑的樣子。
靠近後的聲音采集到監控中樞內的聲響比較清晰,許多監考人員聞聲回頭看來。
祁入聖和遊雅君也很驚訝,九號考點,被林淵打敗的人是坐鎮九號考點的蕩魔宮將領?
兩人不知是真是假,也不知林淵何以得出這個結論,但兩人看了看李如煙那笑得不太舒服的樣子,不由再次麵麵相覷,顯然都有同樣的意味,難道真是如此?
林淵沒得到回複,再次出聲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康煞應該已經被調離了,現在坐鎮考核的人…”
李如煙兩眼驟然一眯。
祁入聖和遊雅君,還有其他聞聲的監考人員皆吃驚不小,他們很清楚,康煞的確調走了。
頓了頓的林淵,盯著這邊繼續道:“李如煙,是你嗎?”
李如煙內心裡重重咯噔了一下,徹底笑不出來了,手中搖著的羽扇也徹底僵住了,呼吸也在瞬間屏住了,眯著的眼縫裡盯向林淵的目光冷冽如刀般。
一旁的隨從眼中更是閃過驚駭之情,簡直無法想象,對方區區一個考生,遠在考場中,竟能猜到蕩魔宮將坐鎮考核的人給換帥了。
此時此刻,之前不解的人,現在都隱隱有了猜測,康煞被調換難道真的是因為九號考場的事?
祁入聖觀察了一下李如煙的反應,之前李如煙還說什麼康煞是另有要務被調走了。
林淵漠冷冷道:“規則在你們手中,你們想怎麼玩都是你們說的算,我無話可說。但我和蕩魔宮無冤無仇,不要搞我,若非要仗著自己有幾分小聰明故意搞事,那我這次若考不過關,必定是你在背後作梗!有本事把我弄死在神獄,否則回頭見,咱們有的是機會講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