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杜茲大教堂是最典型的哥特式建築,繁複的建築結構讓它看上去神秘而又肅穆。
尖拱壁柱花窗欞,多種元素彙聚成了大教堂最終的模樣,六十一個塔尖像是濃密的塔林般指向天空,每個塔尖上都佇立著一尊人形雕像。
塔尖的雕塑都是誰?任小粟抬頭看去。
是伯克利家族的曆代大巫師們,安安回答道:事實上其他地區的大教堂頂端都是全巫師組織的傑出大巫師,隻有伯克利家族領地的教堂隻放自己家大巫師的雕塑。不僅如此,這座瓦杜茲大教堂裡還有六百零一座雕像,也都是伯克利家族自己的曆代巫師。
這教堂什麼時候建的?任小粟問道。
建於一百多年前,不過是六十年前翻修之後才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安安凝視著塔尖上雕塑說道:也就是那個時候,他們拆掉了羅素的雕像。
任小粟撇了安安一眼:羅素與你們組織有什麼關係?
安安也撇了任小粟一眼:這跟你又有什麼關係?
任小粟笑了笑不再說話,如果說騎士任禾留下的組織在災變中幫助了羅素,那雙方應該有著非常親密的合作關係才對。
在梅戈的猜測中,羅素被舊時代的貴族們暗殺,這似乎也能成為安安等人厭惡巫師組織的理由。
當然,這一切都還是不確定的猜測,真相需要任小粟自己去尋找。
不過,任小粟能夠篤定的是從六十年前開始,伯克利家族便已經有了野心,他們將其他巫師家族的大巫師全都請下了神壇,就是為了倒戈相向的那一刻。
內亂麼,任小粟倒是非常期待這件事情的發生。
6點的時候,大巫師會在教堂前麵做什麼?任小粟問道。
會展示神跡,陳程平靜的回答道:讓屬民看到那些不屬於人間的力量,從而幫他們加持信仰。
不就是釋放一點好看的巫術麼,任小粟不屑道:有這裝神弄鬼的精力,倒不如想想該怎麼讓自己變強,難怪不敢重拾科學,這是擔心低級的騙術被屬民拆穿啊,走吧,我們6點再過來。
神權,是巫師國度的統治基石,為了保護這個基石,巫師將不允許一切能夠挑戰他們權威的東西出現。
作為一個中土人,任小粟會覺得這一切非常畸形,但這裡的屬民在經曆過文化斷層之後卻將這一切當做理所當然的事情。
等任小粟帶著陳程與安安來到城鎮北方的驛站時,梅戈綿羊人都已經早早睡了。
梅戈這位傻白甜竟然還專門在分給任小粟的房間裡留了一張紙條:早上5點半的時候要起床去參加瓦杜茲大教堂的禮拜,不要睡的太晚。
任小粟嘀咕道:還是個暖男啊。
夏日的早晨天色會亮的很早,五點半的時候天色就已經由黑轉灰了。
梅戈來任小粟房間門口敲門:起來了,帶你去看看神跡。
任小粟開門:你也是個巫師,怎麼還相信神跡?
開玩笑的,梅戈笑了笑:我們小巫師一般也不願意錯過這種月初的禮拜儀式,因為這是我們觀察大巫師施法的最好時機了。
奧,任小粟點點頭:就是觀摩學習嘛。
原本任小粟以為就他和梅戈去觀摩,結果意外的是,整個商隊裡有近乎一半人都早早起床,往瓦杜茲大教堂方向趕去。
不僅如此,整個瓦杜茲城鎮裡,有數不清的屬民正走出家門,猶如一條條溪水似的朝著瓦杜茲大教堂彙集過去。
人們穿著紅色的袍子,所有人的麵龐都遮隱在紅袍的兜帽之中,整個瓦杜茲城鎮從天空俯瞰下去,猶如紅色的海洋。
梅戈讓綿羊人李成果從包裡掏出幾塊寬闊的紅布來:咱們沒帶紅衣,所以我就讓李成果去買了幾塊紅布應急,快,披在自己的身上,要遮住頭頂。
任小粟打量了一下,這紅布確實夠大,看起來跟床單似的
為什麼要披上紅衣?任小粟問道。
不披紅衣便是對神明的不尊重,梅戈說道:如果家庭條件允許的話,手裡還得捧著一盞燈,那燈油也有講究,必須是羊奶中提煉出來的。
任小粟放眼望去,還真看到幾位捧著酥油燈的紅衣信徒正緩緩走著。
所謂宗教,絕對不是給人們一尊神明就可以了,它必須有嚴格的儀軌,儀軌越多便越神秘。
不過任小粟看到這一幕幕想的是,所有人都披上了紅衣,這就非常方便刺客執行斬首啊,殺人之後隨便披上一塊紅布就能隨著人群離開了。
比如他要殺這大巫師,隻需要在射擊範圍內隨便開一槍,然後就可以丟掉槍械混入人群了。
如果巫師能用巫術擋子彈,那他還可以用黑狙,黑狙還不行那就上黑彈,相當的殘忍。
梅戈見任小粟不說話,便好奇問道:想什麼呢?
奧,沒什麼,任小粟人畜無害的笑了笑。
此時,紅色的人海已經在瓦杜茲大教堂門前聚集,五名身披紅色寬袍的巫師已經在教堂門口的紅毯上垂手而立。
巫師與屬民的裝束不同之處在於,他們的紅袍襟袖上還綴著潔白的貂皮。
六點鐘,大教堂頂端用以計時的巨大鐘表背後,響起了宏亮的鐘聲。
紅毯上的五位巫師同一時間張開雙臂,像是在擁抱天上的神明。
最前麵的人是伯克利家主嗎?任小粟低聲問道。
不是,那位家主早就不參與這種事情了,梅戈說道:先彆說話,儀式要開始了。
當鐘聲落下時,站在紅毯最前方的那位大巫師從袖中取出自己紅色的真視之眼來,所有屬民全都屏氣凝息。
大巫師高聲頌唱著:
啪。
晨曦中,一扇黑色的暗影之門突然在大巫師麵前打開,而那門後則伸出一隻纖細卻有力的手來,狠狠的扇在了大巫師的臉上,打斷了吟唱
任小粟嘀咕道:你就說抗壓訓練重要不重要吧?
還有兩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