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仁在升主動脈根部前側外膜作一褥式縫合,將其套入止血器。
隨後把冷心停搏液灌注針頭排儘氣體後刺入褥式縫合線的中央部位進入升主動脈內。
抽緊止血器,將插管和止血器用粗線固定在一起。將插管與灌注裝置連接。
“鄭老板?下步做什麼?”老賀提前問到。
“左房。”
“好咧。”
手術的下一步,有兩種選擇。
左房引流或是左室引流。
沒有什麼優缺點,隻有適不適合。對於體外循環師而言,左房和左室引流略有不同,老賀在用自己的專業細節向鄭老板炫耀。
我肯定要比雙胞胎姐妹花更適合!鄭老板,你看看我,看看我!
看這裡,看這裡!
鄭仁聽不到老賀心裡的呐喊,隻是覺得手術做的比自己一個人在係統手術室裡順當太多了。
他在右上肺靜脈根部與左房的連接部作一大的褥式縫合,套以止血器。
在褥式縫線圈內切一小口後,將左房引流管插入左心房,收緊止血器,並用粗絲線結紮,把引流管與止血器固定在一起,把引流管與人工心肺機連接。
做完所有操作後,鄭仁再一次檢查所有管道及其連接,查無錯誤,肯定各通道沒有任何障礙,開始體外循環。
老賀在開始體外循環的瞬間,狂飆手速。
雖然知道已經穩穩的第一了,但是他想要留下一個彆人無法超越的數字。
從前912的心臟手術做的不多,術者的水平也都一般,所以老賀在群裡麵沒有地位。
雖然是聊天打屁的群,但水平高的人,隱隱就有一定的權威。
搞技術的人,都有類似的通病。雖然隻是一個聊天、交流的群,也不能免俗。
這次一定要爭口氣,老賀時不時的瞄一眼定時器。
雖然爭這口氣完全沒意義,和以前還在做停跳的心臟搭橋手術完全不一樣。
可是即便以後體外循環退出曆史舞台,自己也算是在國內的手術界……甚至是世界的手術界留下了一個記錄!
5′05″!
當他看到這個數字後,自己都有些恍惚。
從前最高紀錄是9′22″,鄭老板的手術竟然把建立體外循環的時間大幅度提升了將近一倍!
真特麼的,這是人乾的事兒麼?
老賀看到時間後,右手握拳,猛的揮舞了一下。
成了,這肯定是世界紀錄!
雖然沒有人認可,但在自己心裡,這就是世界紀錄!
術後再去群裡麵炫耀吧,現在還是專心給鄭老板配台吧。行百裡者半九十,可一定要給鄭老板留下一個好印象。
前外彆一個大意,前功儘棄。
雙胞胎姐妹花,那麼強大的對手,自己壓力山大啊,老賀謹慎的從患者頭位觀察鄭仁手術的進程。
在體外循環數分鐘後,鄭仁阻斷上、下腔靜脈,進入完全體外循環。
這時候上、下腔靜脈血液完全經插管流入人工心肺機,不流入右房。
同時進行血液降溫。
老賀不斷的彙報著血液溫度。
36℃……
35℃……
32℃……
在全身溫度降到30℃的時候,鄭仁提起升主動脈套帶,用主動脈阻斷鉗,阻斷升主動脈。
蘇雲立即由主動脈根部的灌注管灌入4℃冷心停搏。趙雲龍在同一時間在心臟表麵用4℃冰鹽水或冰屑降溫,以使心臟迅速停搏。
鄭仁很滿意。
的確比在係統手術室裡的手術速度快了很多。
有兩個牛逼到能主刀做1型主動脈弓置換手術的醫生當助手,有老賀這種又能麻醉、又能體外循環的麻醉師、關鍵是還有小伊人在。
不說彆的,小伊人眉眼彎彎的笑一笑,昨天一夜沒睡、隻在飛機上補覺的疲憊便一掃而空。
與此相比,係統手術室裡的體驗極差。
阻斷升主動脈後,老賀凝神開始不斷彙報各種數值。
體外循環,難度相當大,稍有不注意,患者就一睡不醒了。
“動脈壓,70mmhg。”
“中心靜脈壓9厘米水柱。”
“體溫,27攝氏度。”
“老賀,體溫再降一點。”鄭仁低頭看著術區,一邊和老賀交流。
一般情況下,體外循環下的體溫維持在28攝氏度左右就可以了。
但是術者要是判斷手術很難,術程特彆長,會讓體外循環師把體溫再降下去一些。
“多少?”老賀問道。
“深低溫,15攝氏度吧。”鄭仁道。
老賀凜然。
心臟停搏液促使心臟停搏,迅速停止心臟一切生物電機械活動,有利於保存心臟能量儲備。
輔以心臟局部深低溫,可進一步減少心肌能量及氧的消耗,減少二氧化碳、氫離子和氧自由基等有害物質的蓄積。
深低溫,意味著手術時長要超過3小時。
他馬上開始操作儀器,把溫度降下去。
“心肌溫度,15攝氏度。”老賀道。
“夠了。”
“流量,50~60ml/kg。”
“老賀,看一眼血氣值。”鄭仁手裡拿著鈍剪子,開始遊離肺動脈段,嘴裡和老賀交流著。
說話沒有耽誤鄭仁手上的操作,手術做的相當之精細。
體外循環開始運轉後,患者體溫降到25攝氏度以下,心肌溫度也降到15攝氏度,鄭仁先觀察冠脈。
冠脈沒問題,鄭仁便開始遊離肺動脈。
肺動脈瓣位於右心室和肺動脈之間,抑製射入肺動脈的血流反流回右心室。
心臟有兩個房室瓣和兩個大動脈瓣。
肺動脈瓣屬於大動脈瓣之一,為3個半月瓣。瓣葉和瓣環都比較薄弱,瓣環和右室漏鬥部肌肉相連,與三尖瓣沒有直接纖維性連續。
到重頭戲了,鄭仁微微一頓,深深吸了一口氣,屏氣凝神,開始切開肺動脈。左、右瓣交界的位置。
落刀的時候,鄭仁特彆小心,前所未有的小心。
他知道如切透肺動脈壁可能傷及主動脈,而且該處位置很深,難以止血。
柳葉刀輕輕一點,隨後用止血鉗子一層一層的分離。
依舊是最小號的止血鉗子,鄭仁的手指伸不進去,隻能靠摸。
到這裡,他依舊沒有用顯微鏡。
此時,助手就比較閒了。蘇雲卻沒有說話,而是專心致誌的看著鄭仁分離肺動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