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小十萬的收入,似乎……還好。
鄭仁是那種沒錢,卻又並不認為錢是最重要的那種人。之前去市二院“飛刀”,就掙過幾筆錢,他也不是很在意。
那時候是住院總,掙錢沒有時間花。
不過現在麼,情況不同了不是。
“晚上我請客,去吃飯吧。”鄭仁笑嗬嗬的說到:“叫著富貴兒和喜寶兒,一起去。”
“鄭總什麼時候大方了啊。”常悅道:“晚上準備吃什麼?你有地兒還是我和小伊人再商量?”
“你倆商量,然後通知我就行。”鄭仁道。
鄭仁忽然想起來蘇雲說過,好像工資卡要上交來著。但小伊人缺這點錢麼?
缺不缺是一回事,但是上不上交應該是態度問題。
鄭仁遇到了一道對他來講,很難的問題。
琢磨著,手機響了起來。
是魔都的裴英傑裴教授。
鄭仁趕緊接通電話,雖然隔著手機,隔著千山萬水,臉上的笑容依舊溫暖和煦。
“裴老師,您好。”鄭仁接通電話,說到。
“小鄭啊,你那麵搞的不錯啊。”裴英傑說到。
兩人有段日子沒見了,從第一次在帝都離開,就沒有任何接觸。
但鄭仁記得裴英傑,自己從海城邁向帝都,是他開的頭。這是提攜之恩,鄭仁不會忘記的。
“裴老師,您看直播了?”
“嗯,看了。能把TIPS手術化繁為簡,你弄的的確不錯。”裴英傑道:“有時間給我這個老人家講講麼?”
“您看您說的。”鄭仁笑道:“我找時間去魔都。”
“不用,我這幾天在帝都剛好有個會議,我去找你。”裴英傑道:“真的是用肝臟核磁彌散來定位的?”
“是的,已經有將近百台左右的手術實踐,比較成熟了。”
“好,那我抓緊時間過去。不聊了,估計你今天會很忙。”裴英傑笑著掛斷了電話。
鄭仁放下了手機,心安穩了許多。
隻是想著試一試,但手術直播的影響範圍,超出了自己的預估。
這還隻是第一次手術直播,好多人都沒有上線或者是剛剛得到消息。
畢竟事發突然,還隻在杏林園自家網站打了廣告。
第二次直播,手術直播間會不會被擠爆了?
但很快,鄭仁就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
很快接到了幾個電話,都是全國各地的知名專家、教授。
雖然電話不多,但是鄭仁知道,這是手眼通天的人。能把電話打進前線總指揮部,找孔主任的人,想來都是厲害的人物吧。
鄭仁客客氣氣的接電話,閒聊幾句當做認識,然後那麵說有時間來找自己。
新的TIPS手術方式,諾獎項目,想要低調都做不到。要不是之前去執行任務,回來後又去前線抗震救災,怕是鄭仁早就進入這汪深水裡了。
斷斷續續的電話中,上午的時間過去了。
鄭仁有些疲憊的給小伊人發了一個微信,問她中午想吃什麼。
沒等小伊人回話,鄭仁忽然意識到自己現在不是住院總了。一共就6張床位,下午可以翹班陪小伊人去什麼地兒坐坐,享受一下二人世界。
【中午咱倆出去找地兒坐坐?】
鄭仁馬上把手速完全打開,發了第二天信息。
【哦?你有時間?】
謝伊人問道。
【今天手術直播成功,算是慶祝一下。晚上找蘇雲他們一起吃飯,下午的時間咱來去走走。】
【好啊,我換衣服。】
鄭仁臉上露出一絲輕鬆的笑意。
不用當住院總的日子,不用天天提心吊膽怕電話響的日子,還真是輕鬆愜意啊。
【你想去哪?有想法麼?】
謝伊人回信問道。
【沒有想法。】
隻要能和謝伊人在一起,去哪,真的無所謂的。
【那不開車,咱倆坐地鐵,閉著眼睛選一站,隨便在哪下,然後找附近的好吃的,怎麼樣。】
【好。】
就這麼定了,其實也蠻簡單的。
沒有目的,沒有想法,隻要兩個人在一起,隨便走到哪。
隨性,
隨心,
隨意,
隨緣。
鄭仁交代了一句,然後換衣服,興高采烈的來到住院部門口等謝伊人下來。
今天的天,格外的明朗,一團團白色的雲,像是大大的棉花糖一樣。
小時候鄭仁的愛好就是蹲在做棉花糖的機器旁邊,聞著那股子甜膩膩的味道,就很開心了。
很快,謝伊人像是小鹿一樣蹦蹦跳跳的下來。
十指相扣,如此合拍。
“上午我聽胡姐說,手術直播的流量很大呢。”謝伊人道。
“嗯,我估計下次直播的流量會更大。”
“然後呢?”
“蘇雲去準備協議書了,前幾批來學TIPS手術的人都要簽協議書,然後就可以在某種程度上把諾獎需要的手術量往上提了。”鄭仁笑嗬嗬的說到。
“計劃不錯。”
“是很完美,一直都很完美。”鄭仁道。
“知道啦,最好的外科醫生。”
兩人肩膀靠在一起,走出醫院,來到附近的地鐵站。
“你來選,還是我來選?”謝伊人問道。
“你來,看看今天上天安排我們去哪。”鄭仁道。
“要是選到了咱們這裡,一步不動怎麼辦?”謝伊人忽然想到了某種可能性。
“沒事兒啊,那我們就坐環線,再坐回來。”
鄭仁的提議,得到了謝伊人的支持。
兩個人進入地鐵站,沒有目的的順著人流,來到某一條地鐵線。
鄭仁找到一個大的地鐵線路示意圖,鬆開謝伊人的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謝伊人雙手合十,好像在祈禱著什麼,看著很認真,很專注。鄭仁覺得好笑,她的鼻尖略有些翹,加上大大的眼睛,像極了卡通片裡的女孩兒。
能遇到她,才是幸運+16吧。
鄭仁心裡想到。
沒等謝伊人開始選擇,一陣哭鬨聲從不遠處傳了過來。
謝伊人也聽到了哭鬨聲,沒有選擇地點,睜開眼睛,有些茫然的四處看著。
這時候不是地鐵高峰期,人並不是很多,和那天晚高峰擠地鐵是兩個世界。
不遠處,一個小男孩被他母親拉著,哭唧唧的。
鄭仁沒理會,這樣,或許才是生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