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仁想去消化內科,迎麵碰到從手術室下來的胡豔徽。
她看上去沒有第一次手術直播成功的興奮,反而略帶著一些迷茫。
“小胡,想什麼呢?”鄭仁見胡豔徽心神不寧的樣子,好奇的問道。
胡豔徽都沒看見鄭仁,隻是一路走,聽到鄭仁打招呼,這才緩過神來。
她猶豫了一下,臉龐本來有些黑,此刻看起來更黑了。
“嗯?”鄭仁想象中,胡豔徽應該興高采烈的上來誇一誇自己手術做的好,自己客客氣氣的謙虛一下,這樣才是正常表現吧。
可是這個胡豔徽非但什麼都不說,反而臉著,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手術直播失敗了?!
不能夠啊,連麼孔主任在前線總指揮部都有人去騷擾他,怎麼可能失敗呢?
胡豔徽有些為難,但還是拉著鄭仁到一邊,問道:“鄭老師,手術直播,不應該都是兩三個小時的那種大型手術麼?你這個手術,時間短,會不會是手術級彆不夠啊。”
說著,她神神秘秘的看了一圈周圍的人,小聲道:“可彆和公司那麵有什麼糾紛啊。”
原來是這樣。
鄭仁笑道:“這就是級彆最高的手術啊。”
“……”胡豔徽一臉不信的神情。
“沒騙你,真的。無論從手術分級還是學術上來講,都是最高難度的那種。”鄭仁道,“而且你是工程師,沒看手術直播間的彈幕麼?”
“看了啊,鄭老師,你花了多少錢請的水軍?”胡豔徽問道。
這回輪到鄭仁無語了。
這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
“鄭老師,水軍有點過分,說的太肉麻,戲過了!”胡豔徽小聲的說到,表情很認真,沒有敵意,隻是好心“勸說”一下鄭仁。
“哦?”鄭仁來了興趣,笑問:“怎麼過分了?我回去說他們。”
“鄭老師,水軍一般情況下七分讚揚加上三分挑毛病。說毛病的時候,都是小的,可有可無的那種。這樣,讓人看著才真是。可是您手術開始直播,所有彈幕都是看不懂,太牛逼了的……”胡豔徽忽然意識到自己說多了。
她略黑的皮膚泛起紅暈,顯得……更黑了。
“鄭老師,我不是說您手術做的不好,而是,而是……”胡豔徽還沒找到合適的詞來形容,鄭仁便擺了擺手,笑容如昨,大步離開。
奇怪,他是很生氣,還是根本就沒往心裡去呢?
胡豔徽詫異的看著鄭仁的背影。
正想著,手裡的電話鈴聲響起。
“小胡啊,你這麵要做好加班的準備了。”手機那麵,彭佳的聲音傳來,聽著,似乎很開心?
“彭董,直播數據我還在統計。”胡豔徽小聲說道。
“數據不急,你那麵主要協助鄭老板把患者的工作做好就可以了。你現在隻對鄭老板一個人負責,統計數據的活,不用你做。”彭佳糾正了胡豔徽的錯誤。
“手術很成功,我手機都快被打爆了。這個月要是直播順利,你加薪三成!”彭佳道:“小胡,你那麵一定要記住協助鄭老板做好手術直播工作,要每一台手術都確保直播成功!”
“好。”胡豔徽聽到加薪三成,有些迷惑。
說完,那麵的電話就掛斷了。
胡豔徽覺得自己的運氣一向不錯,可是無緣無故的加薪三成這種事兒……
就像是一張大餡餅,砸在自己腦袋上,皮兒正好破了,餡灑在臉上,張嘴就能吃到。
雖然從小到大,運氣一向是不錯,但這次的運氣也實在太好了吧。
什麼都沒乾,就加薪三成了?
這就是躺贏麼?
這麵,胡豔徽疑惑著。掛斷的電話那麵,彭佳已經樂的合不攏嘴。
他坐在一家咖啡館裡,眼前時一張總部發過來的實時數據表。
他緊張兮兮的一早就盯著手術直播,手術做的什麼,他看不懂。可是眼前的數據,卻超出了他的預料。
手術直播前,時間比較倉促,隻有不到14小時的廣告。但今天一早,付費會員已經超過1萬人。
這是一個讓人欣喜的數據,錢不多,但是彭佳要的是影響力。
然而,這隻是一個開始,而不是結束。
手術結束的很快,可是數據流非但沒有隨著手術直播的結束而降低,反而保持在一個較高的水準上,還略有提升。
彭佳看著擠滿人的手術直播間,瘋狂的彈幕,很是興奮。
這都是流量,這都是錢啊!
他想要抽根煙,舒緩一下緊張、疲憊的精神。
可煙還在手指間夾著,沒有點燃,就看到了數據再一次的變化。
手術已經結束,可是開通會員和湧進手術直播間的人隻有增加,順滑的數據曲線是那麼的完美,彭佳看著屏幕傻樂。
他沒有沉浸在勝利的喜悅之中,而是給胡豔徽打完電話,又開始著手安排其他事情。
乘勝追擊,等流量再次提升,就可以去琢磨第三四輪風投的事情了。
要是沒有意外,公司就此活下來了,彭佳有一種絕境逢生的感覺。
自己孤注一擲,用光了所有的流動資金,最後得到了極大的回饋。
“彭董,境外IP,正在試圖注冊杏林園賬戶。”辦公QQ上,一個信息傳了過來。
“原計劃。”彭佳輸入三個字,手指微微一頓,敲了下去。
世界範圍內的影響,這麼快就出現了!彭佳又獲得了一個巨大的驚喜。
廣告費用看樣子要再次提高一點了呢,他喜滋滋的想到。
與此同時,鄭仁已經看完了消化內科的術後患者。
老太太完全沒有什麼副反應,就像是沒做手術一樣,躺在床上發著呆。
鄭仁叮囑了幾項注意事項,這才微笑離開。
手術成功就好,一切都很順利,都在按部就班的進行著。
回到介入科,常悅把鄭仁叫住,道:“鄭總,你的工資卡。”
呃……發工資了?
不錯啊!
“多少錢?”
“你才上班十天,就有好多錢。”常悅道,“我聽護士長說,應該是三萬多不到四萬吧。”
“……”鄭仁愣住了,這麼高?!
難怪海城的醫生都要往南方跑,掙得的確是多啊。
鄭仁一向認為,海城那裡,隻說醫德不說錢,就特麼是耍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