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2 殺威棒(1 / 1)

醫路坦途 臧福生 1940 字 1個月前

冬天,城市,很多人想到的是滑冰、打雪仗,但大多數南方人無法想象茶素這邊的樣子。

這裡進入十月底以後,雪就如同棉絮一樣,堆積在城市裡,讓本來寬闊的馬路瞬間就好像豎起了一道黑白色的城牆,雙黃線正兒八經成了無法跨越的警戒線。

當然了,有一輛雪地輪胎的大牛頭或許會多一條路,這也是邊疆人喜歡的大牛頭的原因之一。

以前對公車要求不高的時候,政府和數字在邊疆,領導用車幾乎全是牛頭。

特彆是遇上達阪路的時候,彆的汽車扭扭捏捏搖搖擺擺的時候,隻能看著大牛頭呼嘯而過。

當然了,茶素這地方,張凡的紅牌車,格外的顯眼,因為其他大牛頭,就算坐著茶素老大,一般也不會上馬路牙子,也不會瘋了一樣逆行。

所以,大家對於這個紅牌車挺熟悉。

當騎警的鳴著警笛在前麵跑,紅牌牛頭在後麵也閃著紫燈後麵追的時候,大家知道出事了,急的大牛頭都上馬路牙子了,大家要讓路了。

張凡一邊開車,一邊拿起車載對講機,“薛飛,薛飛,讓腦外馬上準備手術,有個車禍患者!你們準備好醫院門外接收患者。”

張凡的西裝襯衣,已經變成了被討債人員潑了油漆一樣,滿身黑紅不說,褲子直接就是在泥漿裡麵打了滾的大肥豬一樣。

路人看到橫衝直撞的紅牌車,要是放在以前,罵娘的罵政府的,不過現在好了很多。畢竟城市小,有些事情傳播的很快。

現在大多數人都知道,這個車是醫院院長的,甚至有人不怕冷的打開窗戶互相聊天“你說,為啥我現在看到這個車逆行上馬裡牙子,心裡竟然有一種很欣慰的驕傲感呢?”

其實老百姓怕的不是超越規則,他們怕的是不公平。

紅牌的大牛頭直接開到了急救中心的平台上,張凡還沒下車,急救中心的護士和醫生已經推著平車對接在汽車邊上,幾個人齊力把患者抬了下來。

王紅也趕到了急診中心了,這女人現在精力旺盛的可怕。很多人說,職位是男人的青春不老藥,其實對於女人來說也一樣。

張凡一般是提前半小時進入醫院,而王紅直接就是提前一個小時進醫院。

人家的付出還是有效的,現在不管是黨辦、院辦還是後勤、總務人家都能說上話,有些時候,後勤主任拿不準的時候還要請示一下王紅。

而且,以前她在婆家,她在家裡好像一點沒話語權,婆婆公公和老公聊天,不是這個科長就是那個副處長。她永遠都插不上話。

可現在不一樣了,她已經是見過世麵的人了,從茶素老大到鳥市老大甚至南海的領導她都能直接聯係!她一開口,自家的老公、婆婆公公用一種極其崇拜的眼神看著她。

真的,不誇張的說,她想躺著,她老公絕對不會讓她坐著,這就讓女人過的如同天天是戀愛期一樣,紅撲撲的臉蛋都不用化妝。

“帶好孩子,聯係家屬。”

張凡也沒多話,把眼淚汪汪不知所措的孩子扔給王紅後,就跟著平車朝著手術電梯跑。

手術室的護士們已經弄好了手術通知書病情通知書。

以前的時候,遇上這種急診患者,這種三無患者,就是無錢,無家屬,無聯係方式的患者,都是綠色通道。

副院長級彆的領導簽字,直接手術。

可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有的醫院玩起了小心眼,就是醫院的醫囑係統直接和財務係統掛鉤。

不交錢,醫囑係統無法下醫囑!

這個也不知道是哪個大聰明給弄的,說實話,這樣的方式好不好,對於醫院來說是真的好,畢竟這樣弄就不會遇上賴賬的,扯皮的事情也會少了很多。

但,尼瑪醫院,公立醫院的性質是普惠性的。

也有人給張凡這樣建議過,張凡笑了笑,沒采納,但也沒批評。

所以,茶素醫院也有扯皮賴賬的,但張凡從來不讓醫生自己承擔,往往都是讓討債組拿去政府那邊說事,政府能報銷多少算多少,實在不行,醫院自己也就磨平了。

畢竟現在的茶素醫院,已經能承擔起來了,沒能力的時候沒辦法,有能力了,畢竟這地方是醫院不是公司。

“控製住血壓,收縮壓保持在80mmhg!%高漲鹽水右旋糖酐250ml靜滴……”

張凡一邊跑,一邊給急救中心的護士下醫囑,四個人推著平車,一個護士跪在平車上麵操作。

顱腦搶救,心臟搶救,每一次都是站在懸崖邊跳舞,跳好了,醫院牛逼,醫生牛逼,跳不好,甚至連手術室都進不去,半路就能給你死在平車上。

其他器官出血,醫生會想辦法把血壓控製低一點,讓出血變的緩慢一點。

可顱腦不行,這玩意,就如同磕了藥一樣,稍微幾分鐘缺點氧,就能給你吐著白沫沫說自己要掛了。

而且,顱腦患者第一時間不太適用於凍乾血紅蛋白,因為冷凍的血漿會造成血漿紅細胞破裂,有時候,這種輸血未必比高滲鹽有效果。

如果現在有鮮血輸入是最好的,可惜條件達不到。

當患者送入手術室的時候,醫生們已經待命了。

張凡挖來挖去的,現在終於有點成績了。

以前的時候,這種腦外患者,除非張凡親自上手,不然真的隻能死在醫院了。

用個粗俗一點話來說,西北的腦外在離開省會城市後,有和沒有,效果幾乎都一樣。

經過張凡日以繼夜的挖人,有機會就挖,沒有機會創造機會也要挖,可惜一直在腦外和心胸外始終不太如意。

心胸外的老林,滿邊疆矬子裡麵挑將軍,雖然拉來茶素,可也就是日常手術,想要整體提升醫院水平,還不行。而且,以後張凡肯定要還賬的。

在邊疆以外的醫院,張凡賴賬也就賴債了,可在邊疆內不行。

這次土壇子終於露出縫隙了,以前的時候,每次張凡去首都,土壇子的院長,就好像一個矜持而驕傲的少婦一樣,看都不看張凡一眼。

張凡想湊上去,人家就機靈的躲開了,反正就是不和張凡搭話。

愣是讓張凡沒一點點機會下手。

這次終於讓張凡找到了機會。

說實話,醫院是個需要個人英雄主義,又排斥個人英雄主義的單位。

如果張凡不挖人,永遠自己衝在第一線,就算他內褲外穿,對於醫院來說,其實也沒啥用。

但,如果在特殊時間,有這麼一個帶頭的人,真的不一樣,或許就是老虎帶著羊群的說法吧。

平車直接送上手術台,張凡都不用換衣服,四個土壇子的副主任醫生直接已經刷好了手,準備手術了。

這種手術,對於人家來說,有難度,但可以做下來。可對於茶素腦外的醫生來說,這就有點費勁了。

“需要我上手術嗎?”

張凡站在手術間門口問了一句,“不需要!”

人家頭都沒回。

張凡真的,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心裡那種滿足感,就像是自己不爭氣的孩子,終於有一天開始乾正經事了。

“有事給我打電話!”張凡小聲給巴音說了一句,然後慢慢的退了出去。

“老師!”

張凡剛出門,抬頭一看,耿靜靜、霍新雯她們四個也追到手術了。

“額,這個,稍微等一下,我換個衣服,本來想今天正式一點,畢竟也是你們第一天的碩士生涯,結果現在成這樣了……”

張凡也有點不好意思。

“老師,你這樣很帥。我也想和你這樣,這是榮譽,沒什麼抱歉的!”

假小子一樣的霍新雯直接豎著大拇指,她的大膽,讓其他三個姑娘羨慕的閃著眼睛,好想在說,我怎麼沒說這話啊。

“嗯,說的不錯,希望是真心話,不是馬屁,現在你們去門診,我去換衣服。十分鐘後,我們的第一節課開始。”

巴音雖然現在是手術室的護士長了,但相對於她的前任來說,巴音還是老實了很多。

是個實心眼,要是前任護士長,現在的護理部主任,看到張凡這樣,早早就給張凡拿來衣服,還要推著張凡去洗澡。

門診室內,有幾個禿小子竟然在和張凡的幾個學生搭茬聊天。

張凡進門一看,馬逸晨還有陳永存幾個沒結婚的禿頂男青年一副豬頭像的問東問西,就尼瑪差點流口水了。

“乾嘛呢,乾嘛呢,不開晨會,不上門診啊,你們主任是不是不扣你們獎金啊。”

張凡進門後,一邊開始換白大褂,一邊瞅著幾個禿小子不滿意的說道。

當然了,他不會直接管理這個幾個貨,隻要人家沒逃班,張凡也就嘴上說說。

又不是什麼大事,張凡這一點相對於歐陽來說,就好說話了很多。

“嘿嘿,老師是有了新人,忘了舊人。”

馬逸晨厚著臉皮的給張凡泡茶。

“去去去,沒事少來這裡。”

張凡笑著接過茶杯,馬逸晨這小子張凡還是滿意的。肯吃苦有天賦,“主任讓我來問一下,首都部委發來邀請函,乙肝會議讓誰去。”

“哦,來邀請函了?這次讓趙京津院長帶著你們主任還有你們幾個年輕的去,我就不去了。”

打發了幾個外科的小子,張凡就對擦桌子的幾個新學生說道:“課本上的東西我不會給你們上課,自己學,不懂的地方可以問我,也可以問盧院士。

但不能影響正常的工作,不要覺得我是嚇唬你們,做我的學生很辛苦的。”

一天的工作開始了,張凡早上上門診,然後中午直接帶著幾個人去了手術室,吃飯都是在手術室吃的。

吃完就繼續乾活,張凡也不挑,那個科室手術排的多,人手少,他就做那個科室的手術。

一下午,做了一台骨科手術,又做了一台泌尿科的手術,就是沒遇到普外的手術。

下了手術,張凡也不說下班,而是去了行政樓。在行政樓裡,張凡給她們扔了幾個文件,“幫我把文件看一下,這個有利於你們成長。”

其實就是一些器械申請文,這種文件一般是王紅看完給張凡彙總的。

今天張凡是考驗考驗幾個姑娘,看幾個姑娘能不能吃苦。

中午張凡故意吃的很快,幾個姑娘本來小嘴櫻桃的吃的慢,結果還沒吃一半,張凡就已經放下快子去手術了。

她們都沒吃飽就跟著去了。

然後這都下班快一個小時了,該餓的也已經餓了。

張凡瞅瞅她們有沒有不耐煩或者出現煩躁不安的。

外科醫生,張凡還是那句話,這是個體力活,還是個需要熬的工作,耍帥,想都彆想。

“怎麼還不來啊,說好了請他幾個學生吃飯。”邵華在飯店了都喝了一壺的水了,還是不見張凡。

“估摸著給殺威棒呢,你以為你家的男人是好人啊,他的飯就這麼好吃啊,吃他的都是好吃難消化的,這頓飯絕對讓幾個小年輕記憶猶生的。”王亞男無所謂的翹著二郎腿磕著瓜子,編排著張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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