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威、威信,估計普通單位,也就是因為老板發工資,才會對員工有點威信。可這個玩意太單薄,比如這幾年發生的各種辭職梗,就是單位或者老板對員工的福利不足,造成權威不足,威信不夠。就好像,發錢了是總,不發錢就是蛋!
而醫院,特彆是公立醫院,這個就略微複雜一點,你當院長,未必有威信,未必能成權威。往往是各科室的主任威信和權威更多一點,所以如果一旦出現這種結果,往往就是,要不主任上位,要不醫院院長上麵有個粗的,主任們弄不動,然後這個醫院就會擺爛,然後專家流失,最終最後的結局就是醫院成了賣藥的高價藥店。
所以,在平常的大查房之類的比較重大的工作日的前一天,主任啊,還是院長啊,都會在辦公室裡拿著書看書呢。這玩意,有時候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而且看書不光是為了應對下屬,還要找點比較有意思的問題,當然了這個有意思就是有難度的說法。
特彆是有帶教學生的時候,上級醫生們格外的注意。自家醫院的醫生護士,輕易不會提問,就算提問也不會在人多的時候提問,這一點越大的醫院越明顯。因為在職場,有這麼一句話,上級可以刁難你,但你不能刁難上級。有意見也要有合適,適當的方式提出來。如果方式不對,就成了災難。
而帶教的學生不一樣,有想表現讓領導注意自己的,然後以後好進醫院的。有想出風頭。畢竟臨床和基礎還是有區彆的,人家尋個邊邊角角的問題,有時候真的能把上級醫生問住。學生畢竟沒進職場,沒挨過社會的毒打。
以前的時候,茶素醫院帶教的學生素質一般,幾乎都是茶素周邊醫科大專的學生來實習的。至於本科生,都是自己單獨申請來茶素實習,而且還是為了以後畢業能進入茶素醫院的。所以,更是小心翼翼。
這些學生好帶,很少遇上驚才豔豔的。也就是當年張凡他們轉科的時候,讓老醫生們覺得本科生到底是本科生。因為張凡他們是第一批大學擴招畢業的學生。
在張凡他們畢業前,茶素除了歐陽那一帶的大學生,然後全是專科生,可以說那幾年造成的文化技術方麵的斷層是相當厲害的。彆看本科專科好像差彆不大。
其他學科不好說,可在醫學上差彆相當大,專科本科的教材都不一樣,難易程度也不同。
所以當早年的專科主任們聽說要帶中庸的本碩博的連讀實習生,雖然嘴上不說啥,可心裡還是驕傲的。
人啊,這玩意有時候不能太過於注重麵子工程。要是這些老主任們紮紮實實給學生們上基礎,雖然不會讓學生覺得主任們很牛逼,但也不會小瞧。
畢竟在臨床上摸爬滾打了多少年,基礎治療還是相當有經驗的。就算用八四消毒水熏,熏幾十年,也有股子醫院的味道不是。
可這醫院升格了,他們也更加覺得自己要提升,不然好像覺得自己越來越沒了存在感。
所以,這一次老主任們偷摸著搞了一次疑難雜症大彙集。
結果,自己把自己給搞進坑裡爬不出來了,不光自己爬不出來,實習的學生們也不禁小瞧了他們。
這就是拿自己的短處非要當著長處給人看。
張凡來了,歐陽也來了,老太太一臉的生氣。可她都說不出來,老主任們都是跟著她和當年老黃鬨革命的,有時候歐陽氣的心尖都疼,可又罵不出來。
心血管呼吸係統掌總的任麗來了,消化係統免疫係統掌總的閆曉玉來了,肝膽掌總的趙京津來了、腦外血管外掌總的羅正國來了、外科科研掌總的趙燕芳來了、胃腸合作的丸子國教授來了、中庸皮膚科的李存厚和數字總院的主任也來了、特種骨科派來茶素監工的一位骨科專家也來了。
雖然沒有院士,但茶素的這個家底,已經很是雄厚了,這些個人可以說在邊疆再也找不到第二批了。
“我去,趙燕芳博士也在這裡啊?”實習生中有幾個打算以後搞移植的,看到趙燕芳後,目瞪口呆。
趙燕芳雖然不是院士,也不是那個大學的教授,可在移植這個小圈子裡,她是姑奶奶的存在,因為人家的老師是華國移植的鼻祖。早些年華國科研力量不行,這一塊就不重視,現在不一樣了。可趙燕芳脾氣不好,如果非要說,性格裡麵有點執拗不通時事的感覺。
沒來茶素以前,其他大學對她是又愛又恨。而且人家的師哥師姐都已經是華國移植最高峰的人物了,各大醫院真的有一種不招惹,但麵子上過的感覺。反正你想來,我就找借口說,自家不準備弄。
所以,但看到趙燕芳的時候,幾個打算搞移植的都激動了。
當李存厚一臉不滿意的出現時,中庸大多數實習生都認識他。人家現在多牛逼,華國皮膚新材料的帶隊人物,燒傷科的大拿。
“實驗室忙呢,你喊我過來乾嘛,我讓你去實驗室幫忙,你推三阻四,你看看我,醫院一打電話我就來了!”老李對張凡相當不滿意,可又離不開張凡,所以見到張凡後,一臉的有鼻子沒眼睛的。
“也就是讓你來撐撐場子的,你當我讓他們喊你來,真是讓你診斷疾病的?你一個搞皮膚燒傷的懂啥?等會坐坐就回去吧!”
“你……”老李斜著瞅了一眼張凡,沒再和張凡多說話。
“咱彆和他說,他懂啥!木匠出身,他懂高科技嗎?”數字總院的主任對張凡也不滿意。
因為張凡偏臨床,對皮膚燒傷這一塊真的不怎麼上心,所以他們今天這是算聯合起來給張凡臉色了。
李存厚欠著張凡的,可人家數字總院沒欠張凡,張凡和茶素醫院還欠著人家數字總院的,所以,張凡對於數字總院的主任,還是相當客氣的。吃人嘴短,拿人手短,說的一點錯都沒有。
“哈哈,主任,等會幫著帶幾個學生,彆把這些學生讓我們茶素給荒廢了!”
張凡拉著這些人來,不是顯擺,而是為了讓他們帶學生,雖然這些人現在都是帶博士的,已經多年不帶本科生了,而且帶本科生有點大材小用了,可張凡不這麼想,這是第一批來茶素的實習生。
這要是頭炮沒打好,中庸大學一後悔把牌子給收了,歐陽老太太還活不活了!
這就如同是飛的太高了,一定要多排泄,不然墜下來,就成一個屎黃屎黃的悲慘故事了。
沒見茶素醫院外麵彩旗飄飄,就差歐陽站在樓頂上大喊了。
說實話,有時候張凡也不想不通歐陽是怎麼想的。
你說這老太太,平日裡扣不扣,都特麼扣出一定境界了。發福利,怎麼省錢怎麼來,政府的便宜貨,她上位的時間裡,都把醫生護士家的儲藏室給裝滿了。
還有,好歹也是個三甲醫院的院長,自己的座駕是去政府那邊化緣化來的四個圈的A4,也就殼子看起來好像是個車,可坐在裡麵就如同坐在拖拉機上。
而且,這老太太對於福利分房什麼的,從來不多吃多占,用她的話說,我家就我和老頭子還有一個要來的小女娃,要房子乾嘛,現在的房子光線好。
可以說,吃穿住她真的不在乎。
可在麵子上,哪是變態的追求。
什麼級彆享受,你政府要是稍微給的不對頭,比如每年的年終大會,她的坐位坐的靠口了,她能追到政府綜合辦公室和你吵架。
政府的下發的各種急救車,她就要比其他醫院多,要是她覺得不合理,拍著桌子要鬨事。
而且,對於上級的肯定,級彆越高的肯定,她越是重視。就好像一個相當愛慕虛榮的老太太。
可就是這麼一個老太太,恁是硬生生的給張凡打造了一個相當不錯的基礎。
沒歐陽這種對石頭都榨出三兩油的作風,茶素醫院也沒這麼快的能發展起來。沒有歐陽這種跋扈的作風,醫院各種跳梁的行政工作者,就夠張凡喝一壺的。
而現在,行政上醫院裡,沒有一個能對抗張凡的,因為能對抗的,早讓歐陽給打發了,前任書記讓歐陽給踢飛了,好幾個有勢力的副院長讓歐陽給排擠的遠走他院了。
留下的全是幫張凡的,陳生,現在幾乎就是張凡的大內總管。任麗,張凡說什麼是什麼。老高,張凡的最早的伯樂,就到現在還對歐陽搶了自己的千裡馬而耿耿於懷。老居,張凡對他有恩惠。彆看這和諧團結的局麵好像是順其自然的。
沒有歐陽當年的跋扈,就沒有現在的和平。所以,毛老爺子都把這種事情說的透透的,和平是打出來的,不是求出來的。
所以,以前的時候是歐陽給張凡遮風擋雨,耳提麵命。
現在,輪到張凡給老太太想要的風光了。
華國有句老話說的好,三十年前看父敬子,三十年後看子敬父!
原本會場裡嘰嘰喳喳,嬉嬉笑笑的場麵,隨著張凡帶著一群人的到來,會場裡寂靜下來了。
就算你是天之驕子,可你沒戰績。
而會場裡的這些大佬,未必場下的嬌子以後能達到他們的高度。
所以,實力就是尊嚴。
“您說兩句?”張凡笑嘻嘻的給身邊的歐陽小聲說。
“我不說,讓我說啥!”老太太撇嘴最不高興。
“嗬嗬,您啊,還是對我們沒信心,多大的事啊!”
張凡給歐陽寬了寬心。
歐陽白了張凡一眼,不過沒說話。
老太太不說話,張凡對陳生點了點頭,陳生就開始主持全院大會診了。
張凡當然不會說什麼,這種技術大會議室,沒啥說的,沒啥強調的,也沒啥精神需要大家領會的。
一就是一,二就是二,該乾什麼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