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不保!以前的電視上經常出現女醫生問一個男的,保大保小。這種算不上誤導的電視,都衍生出很多段子。
比如孕婦進產房前,手裡寫著一個紙條,如果出現意外,千萬不能放棄我!
這是事情能遇上的幾率特彆小,而且現在孕前檢查,產前檢查如此嚴格,幾乎是遇不上的。
但在醫療中的選擇特彆多。
醫療研究是準確化,可正兒八經治療的時候略有模糊化的意思。
因為疾病可不會照著人類的想法去生長的。比如腫瘤,人家多生長一厘米,醫生就要多切五厘米的正常組織。
這就是有時候醫生打開患者的肚子一看,切都不敢切了。因為延伸切就要把患者切死在手術台了上,所以,怎麼打開的肚子,老老實實的怎麼給人家縫合上。
一點都不誇張的。
而張凡現在就麵臨著這個問題。
下肢的腫瘤已經讓骨骼如同癩蛤蟆的皮膚的一樣,滿骨頭的泡泡,這種骨頭是沒辦法留的,隻能切!還要延伸的切。
可再往上多切一點點就到膝關節了。怎麼辦就多了一點點,切還是不切?就多出來這麼一點點,夏醫生就成了殘疾人。
在其他手術上,醫生都是吝嗇鬼,能給患者保留多少就保留多少,指甲蓋大的骨渣子都想辦法給它按上去。
但,到了腫瘤手術上,醫生又成了大手大腳的富二代,恨不得連器官都給摘了。因為腫瘤太可怕了。
張凡猶豫了三分鐘,這三分鐘對於其他醫生來說就如一個世紀一樣。
因為手術中的停頓,特彆是這種大切口的手術,醫生的停頓,不光毛細血管再出血,而且感染的幾率也會隨著時間增加。
這種時刻,醫生的壓力可想而知的。一個選擇或許就會讓患者麵臨不同的人生。
王亞男捏著小拳頭看著張凡,她恨不得上手術台幫幫張凡。許仙糾結的嘴都快歪了,他再尋思,自己要是主刀醫生該怎麼辦!
老高想說話,但是張了張嘴沒說話,他相信張凡,所以現在不想乾擾張凡的決定。
老王傾向於直接截肢,畢竟醫療中的原則就是想救命再保全。
而陳琦則傾向於保留,他的賭性太大!
陳琦當初跳反骨二科,後來又和張凡、歐陽鬨翻,都成了孤家寡人,現在骨科乾什麼都不帶他玩。
這種人放在亂世絕對是生不得五鼎食,死亦得五鼎烹的人物。
就在眾人都在腦海裡麵選擇的時候,張凡已經在係統中把這個手術的兩種結果查看了一邊。
截肢,什麼都不用說了,是最安全的。保下來,前提就是手術做的一定要乾淨。
好似入了定的張凡,忽然說話了:“保!”
“太危險了,風險太大了。”老高這個時候說話了。
“張院,我們的心情和你的心情一樣,但我認為還是保守一點好。”
陳琦雖然沒說話,但心裡還是說了一句:“這小子膽子大有擔當,我老陳沒機會了!”
“我有把握,放心!”張凡也沒多解釋,在手術台上沒時間解釋。
用個早年間領導的話就是:不理解也要自己想辦法去理解,命令就是命令!
說完,張凡又對王亞男說道:“手術記錄中記錄清楚!”
大家都沒了聲音。這就是落字為實了。
“再過一遍,一定不能有遺漏。”張凡輕輕的說了一下。好像沒有一點點的壓力。
張凡說完就從頭到尾的開始了,也就是自己的醫院,也就是張凡的戰績擺著這裡,不然助手們絕對會翻臉。
當年裘老說過,醫療中如何的小心謹慎都不為過,但能做到這一點的有幾人?
當檢查完畢後,張凡心裡才踏實了。這幾個老家夥手底下還真的沒啥不合適的,手術做的相當的乾淨。
“張院,我們內科治療方案商量好了!”就在這個時候老居進來了。
張凡頭都沒回,就是簡單的問了一句:“大家的意見統一了嗎?”
“沒有,最後不得不求助於腫瘤大學腫瘤科的李主任才確定了最後的方案!”老居不好意思的說了一句。
科室聯合製定方案,在基層醫院就是這麼個弊端,各個科室隻考慮自己的一麵。而且缺乏經驗。
“好!”嘴上說好,其實張凡心裡還是長長的歎息了一下。
“截斷!”張凡也沒有過多的感慨,現實就這樣,隻能去努力了。
巡回護士立馬給張凡還有幾個助手帶上了防護眼鏡。立馬醫生變成了克塞號的科學家們!這玩意看著好像很高端,其實就是防風鏡,而且鬆緊特彆緊。
扣在臉上,臉上的肉都會疼的。
電鋸,薛飛親自調試的電鋸抬了上來。
手術台上的電鋸略比鋸木頭的電鋸小一點,但鋒利程度絕對次於鋸木頭的電鋸。
要論各科室的手術殘忍度,肛腸第一的話,骨科絕對能進前三甲。
肛腸手術中的切除肛門的手術,估計沒比這個更殘忍的了。
雖然骨科的手術沒有最殘忍,但全部都那麼和藹。
比如上鋼板,電鑽鑽進骨髓的那一霎,血花伴著骨髓還有骨頭粉末,在高速旋轉的電鑽下,先不說其他,就那個烤肉味道,都讓人無法忘懷。
這還是好一點的,如果截肢就更可怕。
而張凡現在做的就是把有腫瘤的兩個斷端直接用電鋸截斷。
如同力王一樣,張凡拿著電鋸按了按扳機,然後看了看老高和老王。
老高老王第一時間就把大拉鉤放在要切的骨頭旁邊,這是保護患者的肌肉組織。這玩意可不是開玩笑的,一旦碰到肌肉組織,直接就是肉糊糊,連挽救的機會都沒了。
電鋸如同咆哮的小跑車一樣,放在骨頭上,齊刷刷的端口就出現了。
切斷腫瘤腐蝕的骨頭,終於,健康的骨頭切麵出現了,白如玉!
當手術做到這一步的時候,最主要的步驟其實都算完了。
但,骨頭之間缺了一塊。人體的恢複能力很強,但這種缺損是沒辦法愈合的。
自體移植!
什麼意思呢,人的四肢其實特彆像。
前肢有連個骨頭,尺橈骨,而下肢也有兩個骨頭脛腓骨。
前肢的尺橈骨動不得,如果這兩個骨頭出現問題,比如摔了一跤,找了個二把刀的正骨,結果最後連筷子都不能用了。
最後不得已,有讓醫生劃開,打斷重新連接。因為這兩個骨頭就如同就如一個連杆一樣,上下一扭,就是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如果這個兩個骨頭不要說連接不好了,就算長短出現兩厘米的誤差都沒辦法弄了。
而下肢則不一樣,脛腓骨中的腓骨進化的隻有協助功能。當實在沒有辦法的時候,這個骨頭就會被醫生用來替代其他骨頭。
比如前幾年特彆流行的增高術,其實就是打斷脛腓骨,然後把腓骨的骨頭添加到脛骨上,認為增加高度。
雖然隻是個協助功能,但沒有這個骨頭,人的穩定性就差了一點。
為了一點高度去打斷腓骨是劃不來的。但為了保住一條腿而打斷腓骨,就不一樣了。
截斷腓骨,幾個人做的相當的快,這個時候,其實就是個簡單的內固定。最主要的是和健側的腿的長度測量,長了短了都不行。
平時彆人做這種手術,都是要測量的。張凡不用,張凡的眼睛就是尺子,而且是相當準確的尺子。
骨頭連接,上鋼板,緊螺釘,做的是行雲流水。
在骨科有句話,沒有放不上去的鋼板,隻有取不下來的螺釘。
因為骨科的螺釘,大多數都是鎖定鋼板,隻要稍微力矩偏斜一點,到時候取的時候,能讓醫生跪下來哭。
所以,一般都是誰放的鋼板誰取!
縫合,手術結束。老夏的麵罩中,伸著舌頭翻著白眼皮。張凡看著老夏,心裡總算舒服了一點。
“一定要看顧好!多查幾次房,夏醫生我就交給你了!”
張凡一邊脫手套,一邊對王亞男說道。
“嗯,放心,一定照顧好!”
……
手術沒幾天,張凡和陳生就動身去了連大。
張凡實在不喜歡坐飛機,特彆是飛機一起一落這總時空的感覺,這種無法把握生命的感覺,特彆的不好。
可是沒辦法,華國太大了。
“張院,咱們自己過去,還是有人接?”陳生也沒來過連大。
“估計有人接吧!”張凡覺得自己現在的這個地位應該有專人接吧。
到了大廳,遠遠就看到一個大高個的姑娘舉著世界骨科年會的牌子。
說實話,要論漂亮,華國各地的姑娘都各有特色。但相對來說,連大這邊的姑娘身高普遍高。
一頭長發,再加上合適的淡妝,小牛仔褲下光著腿都漂亮,腳下再穿著小皮皮靴,乖乖,怎麼看怎麼青春靚麗。
張凡給老陳說道:“看,有人接的。走咱們過去。”
張凡和老陳笑著走了過去。帶著笑臉的張凡還沒說話呢,姑娘就把臉給轉了過去。
張凡這個尷尬啊,笑臉都掛不住了,“你好!”不得已,張凡對著姑娘的後腦勺說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