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9 咬著牙的拚(1 / 1)

醫路坦途 臧福生 1633 字 1個月前

外傷有很多種,比如利器割傷,利器穿透傷,鈍器擊打傷……

這些損傷如果按照外科術語來說,大略的分為三類。

在所有外傷中,其實利器損傷如果沒有命準要害,或者說不命準重要器官,它造成的損傷在外力損傷中算是最輕的。

往往反而不起眼的鈍器,造成的損傷卻是讓醫生束手無策。

比如一個西瓜,一刀切下去和一錘子砸下去,不說其他,就說大家的食欲,錘子下去的西瓜,肯定很多人都不願意吃。

而在災害中,很多很多的外傷,就是如同被錘子砸的西瓜,或者說從高樓上扔下的西瓜一樣。

在靠近山脈的城市,雖然巴國這邊相對華國來說氣溫高了不少。

但,總的來說還是高原,所以這裡的房子都有一個特點,牆壁厚度格外的厚實。

南方朋友或許不知道,而北方,特彆是海拔越高的朋友,估計都見過以前蓋房子。

現在華國北方估計全是磚瓦鋼筋結構了,可在以前窮的時候,磚石用的相對來說少一點,往往都是用黏土。

先用四塊厚實的木頭長條,組成一個盒子,然後把黏土放入,再用圓頭的垛頭,死命的夯實。

這在當年,也是為什麼一個男人結婚生子蓋了房子後,身體就立馬垮下去的原因之一。

這個夯,可是要出死力氣的,鬆鬆垮垮的土,倒點水摻雜點黃草,就這麼在木頭方盒子裡麵,死命的夯。

等晾乾以後,它的硬度可以和磚瓦媲美,這種土塊,看著不大,但一般的女人最多包兩塊,密度極其的高,很重。

而且,這個活還要在夏天最熱的時候乾,因為天不熱,土塊乾的慢。

真的是一滴滴汗水建起來的房子,等房子蓋好,人也累的脫了形,往往緊接而來的就是大病一場。

在巴國,華國已經不用的土塊房子,這邊特彆的多,這種土塊掉下來,絕對比一塊磚頭的能量大。

如果是一堵牆下來了呢?

張凡做了一台手術,護士抓緊收拾,巡回護士一邊收拾,一邊給張凡說:“張院,您快躺一會,門口又送來了幾個患者。”

“好!”手術室還沒收拾好,張凡挪著腳在手術的角落邊,加緊伸了伸腰,搓了搓腿,然後呻吟般的躺在地麵上四肢勁量的努力去伸一伸。

太累了,臉上口罩的係帶處,碰都不能碰,一碰就感覺火辣辣的。

而且,最最難受的反而不是腰,卻是腳。腳底的著力點上,就如裡麵塞進去了一個熱雞蛋一樣,當躺下的時候,腳底板一下一下的如同波浪一樣的發出疼痛。

張凡知道,站的時間太長,腳底的血液有點蓄積了,現在估計已經開始腫脹了。

護士們的動作很快,沒多久,手術室就被整理出來了。

很多時候,大家好奇一個手術室的使用。

現在很多醫院,往往一個科室就會固定兩三個手術間。

這些手術間的手術安排也是從無菌手術先開始,比如有個患者是乙肝患者。

那麼他的手術必須延後,因為,他的手術做完後,手術室必須徹底消毒。

而這種簡易手術室,要求先對簡單一點,但必須是手術台上的東西,必須保證一人一份。

比如中單,比如輔料,不管有沒有汙染手術,必須扯下來換新的。

而有些喪儘天良的醫院,彆說這些敷料了,他們為了節省開支,連注射器都……

張凡真的想躺在這裡美美的睡一覺,閉著眼睛的他,睡意瞬間就進了腦。

夢裡,他躺在自家的床上,太陽暖暖的從窗戶裡麵透過,邵華一邊親熱的給他按著腿,一邊還大爺,大爺的像貓一樣的叫著。

張凡剛要想著乾什麼呢,結果就被粗暴的推醒了,“張院,快,病人進來了。”

就幾分鐘,都沒超過十分鐘,張凡就進入了夢鄉眯了一會。

彆看就這短短幾分鐘,但對於張凡來說,無異於一次快速充電,滿身的疲憊的到了很大的緩解。

“怪不得夢到有人給我捏腿!”原來手術間太小了,張凡躺下後,器械小護士也累的頭枕著張凡的小腿在假寐。

有些人,不能說天賦迥異,但總是能保持著良好的精力,張凡這一點就比較好,想睡的時候,分分鐘都能睡著。

可,小護士就不行了,累的都翻了白眼了,可大腦裡麵興奮的就是睡不著。

張凡一起身,小護士也艱難的爬了起來。

原本應該滿是膠原蛋白的臉蛋上,現在也如同脫了水的蘑菇一樣,蔫蔫的。

“快,張院,休克了!”

張凡也沒時間憐惜護士了。轉頭一看,送來的是個男性傷員。

人早就昏迷了,上身穿著w標誌的華國衣服,可下身就看不成了。

原本膚色就略微帶著黑色,張凡在他們麵前哪就白淨了許多。

牆壁砸下來的人,雙腿真的如同就是一個還未剁碎的肉餡一樣。

黑色的皮膚撕裂,裡麵的血呼刺啦的粘膜和肌肉混合在一起,白色骨頭紛紛抬著頭。

黑的就如略微烤焦的豬皮,肌肉混合著血液,直接像是倒在烤肉上麵的番茄醬,伴隨著肌肉的抽動,真的就是三分熟的牛排。

在混雜上灰黑的灰土,真的,放在淺藍色的手術台上,醫生們再拿起刀剪,開啟無影燈。

真的就如在一個燈光明亮的西餐廳一樣。

“快,升壓、止血,糾正休克!”

張凡一邊下著口頭醫囑,一邊快速的用剪刀把患者殘留在組織肌肉中的褲子布料給清除乾淨。

手持鑷子,真的像是挑食的小孩子一樣,不停的尋找愛吃巧克力蛋糕中的櫻桃一樣。

剪開褲子,血液粘結的如同拉著糖絲的糖醋裡脊一樣。

很多人不理解,為啥好好的衣服,好好的褲子,為啥非要剪開,不能好好給人家脫了嗎?

說實話,在醫療中,對於情況不明的患者絕對的禁忌搬動的。

而且,也要在第一時間展露出患者的受傷的部位,然後才能決定搶救措施。

不是醫生護士懶惰,或者嫉妒你穿著名牌非要給你絞了。

在爭分奪秒的時候,估計他或者她的心裡就沒注意到你穿的到底是不是奢侈品。

剪開爛褲子,裸露出雙腿,語言的描述是蒼白的,真的是蒼白的。

特彆是這種砸傷,大麵積的砸傷,如果讓一個不是從事醫療行業的人看這麼一兩次,真的,以後說不定,連包子餃子都不吃了。

肉,骨碴子,皮膚,皮膚上的黑色腿毛,混合在一起,時不時的咕嚕咕嚕冒著鮮紅的血液。

想都不敢想,什麼場麵,你可以想一想,一個番茄鍋裡塞滿了沒有褪趕緊黑色豬毛的豬腳。

“刀!線!”張凡汗都下來了,雙側的爛腿。而且助手還不夠。

“你掛著線,快,幫我打結!”

張凡對著小護士喊道。

小護士一臉的委屈,“快啊,打快一點啊,你怎麼這麼笨啊,你都上了多少台手術了!

看都看會了,怎麼還這麼慢!”

張凡真的著急了,傷口就如打地鼠一樣,四處冒血。

這個時候,張凡恨不得有七八個手。越是緊急,小護士越是緊張。

這就是一個非常典型的例子,手術器械護士,特彆是上了年紀的老護士。

哪眼睛相當的毒辣,你醫生做的不好,人家一眼就能看出來。

你下一步應該乾什麼,人家清清楚楚,有時候,上了年紀的老護士,說不定還能指點指點小醫生。

弄的醫生大吃一驚,以為老護士就是手術室的掃地僧。

其實,你把手術刀給她,她絕對做不下來。這就是眼過千遍不如手做一遍的道理。

婦產科的帳篷裡,婦科主任頭都大了,地震過後的女人體力已經沒多少了,可孩子已經半個頭都出來了。

“加油啊!快啊,你給我用力啊!”

但,孕婦一點點力氣都用不上,乾癟的眼珠子裡滾動的全是對孩子對家人的擔心,豆子大的淚水劃過臉盤。

她或許知道,自己也許不行了,張著嘴,抓著護士,祈求的望著。

“艸,紅牛有沒有,巧克力有沒有,快啊,喂給她啊。”

茶素婦產科的主任著急的都暴跳如雷了。這地方哪有這種東西啊!

孩子在產道長時間的呆留,首先就會造成孩子大腦缺氧,這種損傷是不可挽回的。

所以,往往在產科的手術台上,大家絕對聽不到聞言溫語,絕對是暴跳如雷恨不得上來給你兩耳光的醫生。

不是她們粗暴,而是這種時刻大意不得,一旦產婦放鬆了情緒,換來的不是以一屍兩命就是孩子終生的智力發育不全。

許仙的手術室裡,小夥子拚了命的再給患者做著心肺複蘇。

“有救,堅持,你一定要堅持住,一定有救的!”

一下,一百下,氧氣,腎上腺素,許仙豆大的汗水跌落在患者的身上。

薛曉橋,帳篷裡麵,患者的臉都快分不出五官了,土、血、破潰,而且頭顱側方,就如開了一個窗一樣,血水咕嚕的冒著。

大家拚了命的搶救著病號。

黃金時間裡,華國的醫療隊和救援隊,如同一顆明燈一樣給災民給了莫大的勇氣。

佩戴紅色旗幟的士兵,走到哪裡,全是感激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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