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7 錢、命、內疚(1 / 1)

醫路坦途 臧福生 1161 字 1個月前

切除子宮太簡單了。這個手術比什麼胃大切、肝大切簡單很多。畢竟子宮就是個口袋而已,要是張凡當初沒選外科,選婦科。

遇上胃穿孔要大切的,他絕對做不下來。就算他再如何的肝,短短兩年的時間,張凡絕對拿不下來普外的大手術。

可選了外科,又在各個科室肝了很久,而且婦科又被稱為小外科。所以,切子宮,對於張凡來說還真不是什麼問題。

分離,精準的分離,血管提前結紮,說個不好聽的話,張凡如同在解剖屍體一樣,因為一點出血都沒有。

子宮連著陰(a)道,這兩個結構很是奇特。未懷孕的子宮像個燒瓶,而陰(a)道則如一管子一樣套在燒瓶上。一旦懷孕,這時候,子宮就如大西瓜帶蒂。

華醫早早在古代,就認為腎和生殖有關。當年的前輩們沒有現如今的設備,也不知道他們怎麼確認的,他們的思想真的太牛逼了。

按照現代胚胎學來說,睾(a)丸、陰(a)精、子宮、陰(a)道,其實都是由中腎管形成的,就是因為雄性激素的多少決定了它到底長成啥。

說人話,其實就是身體的先弄了腎臟,然後剩餘的材料就弄了一波生殖係統。奇特的是**和子宮原本都是一個細胞,可這個玩意長著長著就發生了變化。

子宮的細胞成了更能伸縮還能脫落的細胞,而陰(a)道細胞則成了耐磨的鱗狀細胞。原本是雙胞胎,結果最後倒一點都不像了。

而陰(a)道和子宮的連接處,子宮頸就難做了,靠近陰(a)道的是鱗狀上皮,而靠近子宮的一麵則不是鱗狀上皮了。

人體常規的癌症,大多發生在這種兩種組織的交界處。而且特彆容易病變,所以華國每年免費的雙腺一件的普查真的太好了。女人一過30歲,一年一查,是必要的。

結紮,韌帶這個玩意是不透明的。就如牛板筋一樣,是奶油黃或者明黃色,人的韌帶雖然沒牛的那麼堅韌,但也是不透明的。而且子宮的韌帶就如同一個扇子一樣鋪蓋在子宮左右,然後動脈靜脈行走的地方,它變厚成管道。

而子宮就如同一個掛起來的美女魚一樣,左右手是卵巢,左右胳膊是兩側的動脈靜脈,子宮體是美人魚的身體,而子宮頸和陰(a)道,則為美人魚的尾巴。

真的,仔細想想,這玩意非常的形象。

現在,張凡搞的就是先斷美人魚的胳膊,兩頭縫合粗線結紮,中間用剪刀哢嚓一下,胳膊斷了。“嗯!”向醫生原本想提醒一下張凡。

可看到張凡非常利索的剪斷了動脈後,沒見液體出來,也就再沒啃聲。因為這裡非常危險,動脈下方2cm就是輸尿管,這也就是所謂的橋下流水!

切斷動脈,張凡用手輕輕的按了按子宮後,對著麻醉師問道:“怎麼樣,老程。”

麻醉師當然知道張凡問的是什麼,“血壓開始慢慢起來了。但是,我剛聽了一下,肺裡麵出現了大麵積的濕羅音。”

“水腫了,哎!”張凡無奈的長長歎了口氣。

“不錯了,張院。今天要不是咱們配合的流暢,說不定就撩台子上了。現在就看她的命了,命大或許能抗過去。”向醫生安慰了一下張凡。

這種事情真的很無奈,栓塞,太可怕了。雖然張凡他們早早製止了病情的延續,但是就哪幾分鐘的缺氧時間,說不定已經造成了無法恢複的損傷。

“大彎鉗!”張凡接過護士遞過來的大彎鉗直接哢嚓一下夾持在已經遊離的子宮下(a)體,宮頸未出血,就不用再切宮頸了。說實話,切宮頸太麻煩,而已患者年紀不大,能保留就保留。汪汪汪知道毛!

子宮要是不說細胞成分,單就肉眼來看,也就是一個大一號的膀胱。裡層是粘膜,中間是肌肉,比膀胱厚實多的肌肉,外層是防摩的外衣。

吃過小肚子的人都應該知道。

手起刀落,寒光閃過,子宮體沿著大彎鉗夾持的上方全部脫落了。

縫合,這裡的縫合就要講究了,必須縫合緊密,不然有了縫隙就麻煩了。“可吸收線!”張凡接過可吸收線開始縫合起來。

不能吸收的線都是黑色的,而可吸收線一般都是藍色的。八字縫合,這種縫合的好處就是縫合比較精密。

什麼是八字縫合,簡單的很,比如有人話多,就把他嘴唇縫起來,用八字縫合。

彎針先從下嘴唇的左邊進去,再從上嘴唇的左邊出來。然後橫拉過嘴唇,直接在下嘴唇的右下方進入,再從右上側出來,然後,橫拉過來,在左側下緣的地方打結剪斷。

然後嘴唇表麵被打了一個X。這就是所謂的八字縫合。

張凡縫合,打結,向醫生剪線,兩人配合的非常利索,真的要感謝歐陽的轉科規則,不然今天,張凡就是乾指頭沾辣椒,沒轍。

一點一點的縫合,一點一點的閉合。最後,隻能看到一個如同肉通道的東西孤零零的盛放在盆腔中。

要是不仔細看,還以為男的東西被硬塞進了肚子一樣!

手術,做完了。但,女人隻是被從閻王手中拉出了半個身子而已。還有一半還在閻王手中。生死未仆!

至於能活不能活,真的,張凡沒把握,他現在隻能說,患者不會因為大出血死亡了。

平常的手術,醫生們腎上腺素一般不會怎麼飆升,可這種產科的大出血外加羊水栓塞,腎上腺素飆升的都快枯竭了。

當張凡做完手術,縫合了腹腔後,一眾醫生坐在了手術車的地麵上,太累了,腎上腺素衰退後,他們的身體微微都有點顫抖。

護士長羨慕的看著這幫醫生,她還不能休息。她還要換液體,調節監護儀。

“怎麼樣?她還有希望嗎?”忽然蹲在犄角格拉裡的白人醫生問話了,他如同一個沒娘的孤兒一樣。

張凡都把他忘掉了,隨著翻譯的說話,張凡他們看向了這位白人醫生,這兩個多小時的時間,這位醫生如同度過了十幾年一樣,忽然間好像蒼老了許多。

“目前大出血被製止了,子宮已經切除了。但是,羊水栓塞是不是已經造成了她無法挽回的症狀,現在還不知道。”

“胡大!謝謝你,謝謝你!”哆嗦著嘴唇的他,淚水在眼中打圈。內疚,無法言表的內疚,雖然言語不通,但是張凡懂他。

今天他要是婦科醫生,出現羊水栓塞,就算患者沒搶救過來,他都不會內疚。因為他儘力了,可他不是婦科醫生,他覺得是他的因素讓患者栓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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