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的縫合,就如縫口袋一樣,大開大合,且非常用力,隨著張凡飛舞的鋼針,縫合線被拉到了極致,子宮切口被牢牢的封鎖了起來。
“怎麼樣,患者生命體征如何。”張凡一邊縫一邊還要操心患者的整體情況。
“心率下降了,呼吸平穩。血壓70/50mmhg。”麻醉師觀察著患者的麵部情況,一邊向張凡通報患者生命體征。
“尿袋中可見一百毫升左右尿液,顏色發黃。各處靜脈通道通暢。”麻醉師彙報完情況後,護士長也開始彙報。
“向醫生,準備切子宮。”
“好的,張院。”
這時候也沒什麼可說了。不切,患者必死無疑。切,就是在搏命,或許會手術後患者會活過來,或許在手術中就……
手術車外,伊斯坦布爾的醫生們垂頭喪氣,默默的采血化驗,患者在他們手上出了問題,心裡怎麼能高興呢。
牧民們越聚越多。社會群體一旦分出貧富,就會出現階級。一些平日裡對頭人不滿的牧民,藏在人群中開始鼓動。
“頭人是拿著咱們的女人和孩子讓外來的這群醫生練手了,不然為什麼不讓吐遜(部落的醫生)做手術,我們不能讓我們的女人和孩子平白無辜的死去,一定要懲戒凶手!”
隨著人群的躁動,不明真相的牧民也開始加入。槍支,在這地方太普通了,如同燒火棍一樣的普通。
提著槍的牧民們,凶神惡煞的慢慢朝著伊斯坦布爾的醫生護士圍了過來。原本就心煩不已的王總,這個時候,直接驚了。
他太了解這幫人的性格了,好的時候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挖給你下酒,壞的時候恨不得把你的心挖出來給他下酒。
“哎!惹得這個事,我說什麼來著,不要去,不要去,死活不聽!”絮絮叨叨的他悄悄的上了華國的手術車。
“你怎麼上來了。快下去,快下去。”王鳳小辣椒的性格,一看王總鞋都沒換就登上了手術車後,直接翻臉了。
“姑奶奶啊,都什麼時候,還顧忌這個。你聽我說,等會千萬千萬彆下汽車,知道嗎。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要下車。
這婆娘怎麼樣了,能不能下車,能不能說話。”他一邊說,一邊打電話。
“等會派車過來,加滿油,彆過山頭,藏在山腰,一旦我發出信號,你們直接闖進來。記住了,如果有必要就開槍知道了嗎?我們的人都在兩個手術車上。”
“這到底怎麼了?”小王鳳雖然性格潑辣,那也是在手術室內潑辣,這一聽,要開槍,小丫頭傻了。
“你趕緊藏起來吧,這婆娘現在能不能說話。能不能推下去。”
“可張院讓她留在這裡觀察,說話什麼的都沒問題。”小姑娘聲音小了不少。
“還張院呢,都是你們哪個毛頭小子,倔驢張,我們要是死在這裡,全是你們的張院害的。你快找個犄角格拉藏起來,千萬彆下來,聽到了沒有。”
說著話,他把嬰兒車裡麵的孩子,塞給了躺在平車上的產婦,“抱好!這是你的娃娃。”王總行走這邊幾十年,和他們交流一點問題沒有。
說完,直接把產婦推到了手術車門口,打開手術車的大門。
“我們的兄弟朋友們,我們華國的醫生是厲害的,現在你們看,大胖小子!你們看,女人也是好好的。
現在,你們的女人還要打針吃藥,這裡一定不能被打擾。”王總抓著平車大聲的喊著,手裡還悄悄的掐了一下小嬰兒。
隨著嬰兒的哭聲,產婦艱難的抱著孩子開始奶孩子,原本朝著華國手術車擁過來的人,也止住了腳步。
部落不大,是不是他們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來,看到女人和孩子都還活著,躁動的人群開始平靜。
這個時候,老頭人終於出現了。
“怎麼?你們要乾什麼?母羊下崽本來就是九死一生的事情,現在看到了沒有,人家是有本事的。
另外一個女人,這些醫生們還在救治,要是讓你們打擾了,女人死了我饒不了你們。你們誰帶頭的,我清楚的很,不要以為我不知道。散了!”
看著奶孩子的女人,再看看老族長,人群慢慢的散開了,但是沒有走遠。三五成群的坐在草地上。等待著……
“這叫什麼事啊!”發軟的王總都沒辦法站穩了,剛剛的哪幾句呼喊,耗儘了他所有的勇氣和力氣。
“王總,給你紗布,你擦擦汗,你看你一頭的汗水。”小王鳳悄悄的蹲在王總身邊,遞給了他一塊白紗布。
“藏起來啊,我的姑奶奶,你出來乾什麼啊。”王總眼睛都快瞪出來了。
“可是我怕你出事!”
“我……”積年老吏,竟然感動了!“放心,我沒事,我就是死也要把你帶回家。”
“嗯!”
“你們該乾什麼,乾什麼把,要抽血快抽血。”頭人對著癱在地上的伊斯坦布爾的醫生說道。
草原外的躁動沒有影響到手術車裡的醫生們。張凡他們一心撲在病號身上,也顧不上外麵的事情了。
縫合好子宮,張凡開始切除,切除器官,永遠的第一步就是先找動脈,必須先結紮動脈,因為它是惹不起的存在。
半固定的器官,那麼動脈就藏在器官周邊的縫隙或者脂肪中行走。固定器官,動脈則會行走在固定器官的韌帶中,總之一句話,動脈不好惹,它也不惹事。一般都是藏在比較隱蔽的地方。
子宮切除,注意的不光是動脈,還有輸尿管。子宮取出孩子後,就和被導尿的膀胱一樣。癟癟的,但是,子宮因為充血了,是發硬的。
刀光閃爍,真的是刀光閃爍。為了避免再次出血,張凡寧願多縫合幾針也不會讓血液流出。這時候的血液太TM珍貴了。
一滴一點都不敢浪費。隨著子宮的閉合,患者血壓慢慢的升起,臉色開始紅潤。
王總,手裡死死的捏著電話。
天空中的太陽也慢慢的移向西邊的天際。手術室裡,張凡的汗珠滴答滴啊的掉落。護士長連擦汗都顧不過來了。汗珠流進張凡的眼中,他努力的眨巴著眼睛,澀澀的眼球。真的想伸手擦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