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肺複蘇是什麼,簡單的說就是建立一個循環,讓暫停的心臟重新跳動起來,把血液泵給全身。重要臟器,特彆心臟、腎臟對缺氧、缺血特彆敏感,如果不能及時的建立有效的循環,就算是把患者搶救過來了,後遺症也特彆多特彆的重。
“邵華,你們趕緊去找這裡的負責人,讓他們想辦法通知醫院。”張凡對趕來的邵華說道,雖然是冬季,可在冰天雪地之下,張凡已經開始全身出汗。
“好。”說完邵華就迎著趕來的人群走去。“快聯係醫院,你們的這個員工被電擊了!”邵華大聲的對著趕來的人群喊道。
“巴音!”這些人都是一個部落的,多少都算是親戚,所以呼啦啦的一幫人圍了過來。“彆靠太近,散開一點,現在正在搶救呢。”李亮趕忙的對圍上來的人說道。
人群裡七嘴八舌的說什麼的都有,“不行了!巴音不行了!不能讓老板跑了!”
“我們快去通知巴音的爸爸吧!”
滑雪場的老板也從遠處跑了過來,看著躺在地上的巴音和在一邊哭泣的巴音老婆,他已經嚇的臉色發白,說話都是磕磕巴巴的,“怎麼了!這是怎麼了!”
“被電擊了,趕緊聯係120。”邵華趕忙的說道。
“這裡沒信號啊,必須得出山。”老板嘴裡發苦的說道,當時為了逃避政府的檢查,專門選了一個這樣的地方,結果現在出事了。他後悔的都要砸胸脯了!
“找車!找個卡車把病人放在車鬥裡麵,我們邊走邊搶救。王亞男你開著我的車先頭出發,一有信號就趕緊聯係醫院,你開車有把握沒有?”
“放心沒問題。”王亞男說道。
老板一聽,趕緊招呼著人把滑雪場的大卡車開了過來,胸外按壓不能斷,眾人齊心合力的把病人用門板抬上了車鬥。張凡和李亮還有幾個壯漢在車鬥裡繼續按壓。
說起急救,怎樣去判斷需要按壓呢,特彆簡單,首先是判斷,判斷患者是否有心跳,去觸及頸動脈等大血管的跳動,要是不知道頸動脈在哪,最簡單的就是扒開衣服貼在心臟上聽,看是否能聽到心跳。
確保呼吸道的通暢,胸外按壓的的部位在胸骨1/2處,這個地方具體在那個呢?男性選擇兩乳之間偏左,這是非專業人士可以最快尋找到的位置。
按壓深度必須讓胸骨下陷四到五厘米才是有效的,速度最好達到一百次每分鐘,而且按壓不要讓人工呼吸打斷。
怎樣才算是按壓有效呢?去觸及頸動脈或者股動脈的搏動,如果按壓有效這些大動脈會有搏動的。
寒風淩冽,冬季的邊疆,氣溫最低的時候零下三十多度是沒有問題的,這種溫度直接就把空氣中的水分子凝結。空氣中的寒風乾燥冷冽,車速帶來的寒風如同刀子一樣劃過張凡他們的臉龐,雙手,裸露在空氣中的皮膚幾分鐘就感覺不是自己的了。
幸好人多,張凡指導著他們輪換著按壓。巴音被裹得嚴嚴實實的。這種環境,不確保溫度,時間稍微一長絕對能出現凍傷,本來就灌注不足,軀體末肢循環就很差,不確保溫度,搶救的病人說不定四肢就會出現因凍傷而不得不截肢。
巴音老婆跪坐在車廂的角落裡,如同一隻走失羊群的羔羊一般,焦慮、害怕、擔心的望著自己的男人,淚水止不住的往下流。她怕,極度的害怕,嘴裡咬著袖子不敢哭出聲來。孩子才三歲,要是巴音真的去世了,她都不敢想以後該怎麼辦。
“漫天的神佛啊,我願意用我後半生的康泰去換取巴音的康複!”無助的女人,看著一幫男人冒著熱氣不停的按壓。
王亞男開著車在卡車前方,畢竟是四驅的越野車,在雪地裡速度很快。邵華和賈蘇越在車裡不停的撥打著電話。“通了!”邵華欣喜的說道。
“120,我們在烏木太鄉,這裡有一個電擊的病人需要急救,現在快出山區了!”邵華快速的把情況說了一下。
“你拿著電話我來說。”王亞男畢竟是一個醫生,更加懂得如何最好的合理安排。
“我是市醫院骨科的王亞男,我們現在馬上就要進入省道了,你就讓120在烏木太鄉的省道路口等我們。”
王亞男開著應急雙閃燈在前方領路,後麵的卡車加速的跟著。
終於看到紫色的閃燈了,120的醫護人員已經等在車邊了。當看到這一幕的時候,感性的賈蘇越直接流淚了,“終於有救了!他們來了!他們來了!”
王亞男停好車,趕緊跳下去後對著120的小李醫生說道:“擔架,電擊的病人,張凡一直按壓過來的,估計還有救。”
二十多分鐘的按壓,幾個壯漢已經脫力了,要不是人多,而且有專業的醫生,不然今天絕對沒希望了。
“有效!”張凡時不時的就會摸一下動脈。打開車廂門,漢子們抬著門板,張凡仍在不停的按壓,這時候雖然可以摸到脈搏,可仍然需要繼續按壓。
進入120,小李接力,繼續搶救。張凡把凍的麻木的雙手放在了腋窩上,手已經麻木了。精神緊繃的時候感覺不到,現在稍微一放鬆,雙手、耳朵凍到極點的麻木感慢慢的蔓延而來。
這個時候急救還不算成功,張凡雖然雙手放在腋窩裡,可嘴不能閒著,畢竟他是首診醫生,“靜推腎上腺素1.0mg加用血管加壓素40U,上簡易呼吸器。打開雙側靜脈通道,輸入阿托品和氯化鈣,聯合碳酸氫鈉。”120的空間雖然狹小,可常年搶救病人的護士醫生,動作飛速的處置著病人。
李亮沒有上120,120的空間太狹小了,再說現在也用不上他了,上了酷路澤後,邵華看到李亮的樣子,直接淚奔了。
二十來分鐘的搶救,李亮已經凍的嘴唇都發紫了。搶救的時候滿身出汗,冷風一吹棉衣已經凍透了,他哆哆嗦嗦握著熱水杯,脫掉棉鞋,恨不的把腳塞進嘴裡。車裡的空調開到了最大,一會的功夫,李亮的耳廓就開始流水了,凍傷了。“凍死我了!手腳都不是自己的了!”李亮哆嗦著喝了一口熱水說道。
他的樣子就是張凡的樣子,邵華心疼的握著自己的雙手,指甲都陷進了皮膚。都凍成這個樣子了,張凡還得必須去搶救病人,這是什麼,就是責任,職業賦予醫生的責任。望著前方的120,邵華的心在滴血,她後悔,後悔不應該拉著張凡來滑雪。她心疼她的愛人。
“張醫生,已經有自主循環了!血壓也起來了。”120的急救護士對著張凡說道。
張凡終於舒了一口氣,“直接送往ICU吧,複蘇後的治療還很麻煩。”病人有救了,張凡終於感覺到了鑽心的疼痛,耳朵、手指、腳趾感覺火燒火燎的疼!
可內心是高興的,慶幸的,火熱的。他懂一個青年男子對一個家庭的重要性,這不僅是救了一個人,而是救了一個家庭!他不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