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羊從在法陣出現,到浮筏出發,其間也不過才短短五天時間,發現他身懷異寶的人有很多,但能迅速做出反應的卻是有限。
因為要攜帶李績偷渡,勾烏車就不能處於休眠狀態,它需要打開空間供李績躲藏,自然而然的,氣息不可避免的泄露。對一些大派來說,比如無上,伽藍,三清,他們人員充沛,能做到就近調動真君大修在五日內趕到,並使用合理的替身身份乘上這條浮筏;
實力弱些的門派,附近空間調不來人,通知界域中的門派又太遙遠,所以就隻能派些元嬰來湊數,靈寶這東西的歸屬,充滿了變數,不僅要看實力,也要看運氣,說不定天可憐見,祖墳冒煙,靈寶就砸在頭上了呢?
來的十數名元嬰基本存的都是這個心思,不過在登上浮筏後,他們也就明白了這種揀漏的可能基本不存在,三名大派真君爭奪,十來名各派強嬰等著揀便宜,實在是希望渺茫。
坐都坐上來了,總不能再自己飛回去吧?就隻能一路看戲,等待機會,這就是元嬰們的心態,他們有想法,卻不著急,更不會急赤白臉的第一個衝上去。
擺在黑羊麵前的,是一個非常完美的裝比打臉的機會,有誘惑--勾烏車,有貪婪的臉--大派修士們,有最硬的手--李烏鴉的爪,他隻需要假裝什麼都不知道,這出戲碼就會按照預計的那樣一路演下去,等大戲落下帷幕,自然會有一群豬頭臉躲在角落裡療傷。
但黑羊不是這樣的人,他從來不靠這種戲碼來獲得愉悅感,太虛,太飄渺,太不實際,短暫的舒爽並不能改變什麼,反而會為他,也為軒轅,為李烏鴉帶來無窮無儘的麻煩,
所以,他很認真的看著幾位真君,聲音放的很大,大的足以艙室中的所有人都能聽見,
“我是誰?無名之卒,界外的人都不知道,但這位三清道友就一定知道,彆搖頭,作為一個研究了對手數百年的勢力,您最大的對手的朋友如果您說不知道,那是對三清實力的侮辱。
我的文碟發自哪裡?這裡的人都知道,那可能意味著什麼?
好,言儘於此,趁大家還是旅伴,我把明白話說在前頭,如果還要繼續,請仔細掂量一下後果!
我是黑羊,黑白的黑,公羊的羊,很高興認識大家!”
老黑羊好像什麼都沒說,但實際上他什麼都說了!
三清研究李績的成-長研究了數百年,那些家底子早就被摸的底掉,彆說黑羊這種確實走的近的,就連他軒轅城宅邸丫寰婆子的名字愛好都是一清二楚的。
李績的名字他不能直接說,因為這隻惡鳥正躲在靈寶裡玩靈魂,他必須儘量不引起他人對這隻凶鳥動向的猜疑,對這些觀察細微,思維慎密的老家夥們來說,多說一句都會引起他們的猜測,所以黑羊的方法很簡單,點明了爺可是背後有人的,其他的關於此行的目的,則是隻字不提。
修士們中,有大惑不解,也是若有所思的,但誰沒幾個熟識的朋友,一番交流下,也就基本知道了這個偽君的話中真意。
現在唯一要弄明白的,這是確有其事?還是這家夥在拉虎皮扯大旗?
關係有遠有近,羈絆有深有淺,親近,熟悉,數麵之緣,一廂情願,這裡麵的區彆可是大了去了,李烏鴉認識的修士無數,真正願意為之出頭的又有幾個?在其崛起的過程中,也有無數厚顏無恥之輩假借烏鴉大名,很是撈取了不少好處,這些,行走宇宙的經驗豐富的修士們都心知肚明。
即使還有這樣那樣的懷疑,但僅憑其是軒轅文碟所薦,就有一多半人熄了心思,尤其是那十數名強嬰,
傷不起啊!
伽藍真君笑眯眯道:“道友多心了,為什麼我們就不能是來保護你的呢?我伽藍和軒轅關係莫逆,曾經在遠征天狼時並肩作戰,一起流過血,一起抗過狼!既然是軒轅的朋友,那就一定是我伽藍的朋友,朋友需要幫助,我伽藍怎可置之不理?你放心,這一路之上,我伽藍是護定你了!”
“同!”無上,三清修士異口同聲。
黑羊就歎了口氣,這些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真正是不好打發的,想憑幾句言辭就熄了他們的心思根本就不可能;事情明擺著,這是三個老家夥要假借保護之名一路護送,其間必然各種摸底試探,一旦他們覺的這偽君所言有虛,自吹自擂,接下來就一定是個殺人奪寶的戲碼。
強盜能做成這樣,海盜出身的黑羊也是欽佩有加,自愧不如。
但這也勾起了黑羊的好勝心!說到打架鬥狠,和這三個大派真君比,他提鞋都不配,但如果隻是鬥心眼,黑羊自問還是能夠抵擋一,二的。
“狼多肉少,僧眾很難搞!你們幾位是這也要,那也要,真有那一刻,我卻是給誰不給誰呢?
就不如幾位事先商量一下,也免的我到時左右為難?
無上,左周抗鼎;伽藍,關係緊密;三清,同界同源……這這這,難啊!”
無上修士笑道:“你這奸滑小子,是想效仿二桃殺三士,來個一寶死群英麼?
千年修道,這點還勘不破,你說我們修的是個什麼道?”
三清真君不屑道:“二桃殺三士,是個悖論!隻有最愚蠢的人才會上此惡當!我們卻有無數的方法來解決這個問題!
比如,東西先拿到手,然後按價值均分?
比如,東西先拿到手,然後由三派再定歸屬?
比如,東西先拿到手,一切後論?
這核心關鍵嘛,就一定是東西先拿到手,少了個挑撥離間的人,那之後的事自然不難!
你以為如何?”
伽藍修士讚道:“先殺人,再奪寶,再內哄,此為三士爭桃的不二妙法,明白了?”
黑羊聽的是冷汗直流,他所謂的心計在這些老怪物們麵前一敗塗地。
門派,就是最大的,最有組織的,持有牌照的強盜,此言不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