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為我。”
“得道真意。”
回轉天河。
陸青峰心中還在思量。
事關道途。
不得不慎。
若是要走‘得道真意’的路子,日後限製可不少。這一條條道路,此前早有不少人物走到極高層次。
如五行大道。
就有孔宣在前,執掌先天五行。
更有其他修行五行大道的金仙、太乙、大羅,這些大能‘悟道真意’之後,達到‘外道衍法’之境,在大道本源留下留下證道感悟。
這些證道感悟。
融於大道本源,衍化融於本源。
既是後來者修行的寶藏,又是重重陷阱重重束縛。一個不慎,遵從感悟走了某一位大能的道路,從此諸天儘頭那人為尊,後來者想要超越,除非轉劫重修,亦或是徹底抹殺前者。
否則。
絕無光明。
洪荒中除孔宣外,不乏修行五行大道的。但能與聖人動手的,古往今來也唯有孔宣一人。
都天大道亦是如此。
站在儘頭的那位,甚至比孔宣還要恐怖。
“五行大道。”
“都天大道。”
陸青峰眉頭微皺。
他修的是《十二都天魔神法》,早知該有這一日,卻沒想到會來得這樣早。若是不思前程,倒也無妨,憑借此道,修成個太乙、大羅興許有望,可更高一層,便舉步維艱了。
此路不通。
掌握至深的‘五色神光’亦是如此。這門神通修行到最高深處,便是直指‘先天五行大道’。
孔宣攔在儘頭,陸青峰也沒把握闖過。
“難怪洪荒當中,越古老者神通越強,道行越高。這些人一個個占據前路,後來者非得有更大緣法,更大智慧,更大毅力,才能突破封鎖,打破桎梏。”
“否則。”
“不得超越。”
陸青峰心中盤算,逐漸有了計較。
……
見過玉帝。
不敢耽擱。
陸青峰馬不停蹄,又尋著正與八仙在赤腳大仙處吃喝的淨壇使者菩薩,急忙忙出了東天門,往花果山行去。
行至半途。
心神亂跳。
不安不寧。
“此去不妙。”
陸青峰手上掐算,無上神通亦不能算,心頭叫苦。
有心回頭,但又擔心徹底惡了大聖爺。而且冥冥中有所察,此去有一樁大機緣。半道折返,未免可惜。
心念急轉。
陸青峰細想了想,還是停住,口中急道:“菩薩稍待,貧道修行出了岔子,三花將謝,五氣欲散,不能遠行,這就要回天河,還請菩薩、大聖爺原諒則個!”
說罷。
也不去管淨壇使者菩薩的反應,轉過身去,腳踩雲巔步就往天河回轉。與性命相比,機緣、得罪,全都不算什麼了。
不如歸去。
“天蓬真君!”
八戒愣了愣。
一時沒反應過來。
回神時,陸青峰早就不見身影。
臉色青白不定,當場怒起:“好個竹妖,膽敢戲耍俺老豬?!”
就見這八戒將手中九齒釘耙祭出,往著高空一掛,當即掛著九天弱水,天河流淌,悠悠蕩蕩,這就向陸青峰追去。
速度竟也不慢。
“苦也!”
“苦也!”
陸青峰感應到身後動靜,嘴巴苦澀。但生死當前,也顧不得什麼得罪不得罪,總之還是保命要緊:“早知如此,便不該踏出天河一步!”
陸青峰暗自後悔。
卻也知曉。
此番定是有大能算計,以至於連他都沒能事先察覺。
否則,他又豈會出了天河。
不及多想。
腳踏無間。
速度快到極致。
身後八戒速度雖然也不慢,可也就是與陸青峰相當罷了。勉強不被落下,想要追上甚至趕超陸青峰,卻是休想。
“這淨壇使者菩薩倒也有幾把刷子。”
陸青峰心中暗道。
豬八戒不顯山不露水。
整天嘻嘻哈哈笑嗬嗬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多麼不堪。今日見著,才曉得這位昔日天蓬的厲害。
正驚訝時。
卻隻聽——
“阿彌陀佛!”
一聲佛號,天龍圍繞,打西天那邊億萬祥光之中,閃現出一九品蓮台,蓮台之上坐著一尊和尚。
這和尚,披一件黃色的衲衣,穿芒鞋,身體十分肥胖,大肚挺起。
跟身後淨壇使者菩薩有得一拚。
坦胸露乳,大耳垂肩,一張圓臉,兩眼光波蕩蕩,儘是笑意。
看見這尊和尚出來。
陸青峰心下一沉——
“東來佛祖!”
他曾在殺劫時空遇著此人,自是一眼認出,這人正是西方教南無彌勒尊王佛。當初因是入夢,果斷跳出,這才逃脫出來。
就這。
還是仗著七寶妙樹等至寶厲害,方才能做到。
如今既沒有急切逃身之法,又無至寶傍身。
該如何應對?!
“佛祖恕罪。”
“小神急有要事!”
陸青峰情知難逃,卻也不願坐以待斃。
腳下生玄光,直往天庭掠去,口中更是疾呼:“陛下救我!”
“真君這是作甚?”
彌勒佛笑盈盈,見陸青峰要走,將手在地上一摶,拾起一粒沙,說話間彈指出來。
內外靈光到處同,一佛國在一沙中!
呼呼呼!
這一粒沙當下就化為一座百裡佛國,要將陸青峰籠罩。
陸青峰已成金仙,按理說,麵對這佛國,本該比當初殺劫時空時輕鬆些才是。
但事實卻截然相反。
佛國一出。
陸青峰至感受到似有大道降臨,又像是重重虛空多元宇宙橫亙而來,壓的他心頭沉重。
“噗!”
還未觸及。
竟已然一口逆血噴出,受了輕傷。
“好個彌勒!”
陸青峰穩住身形,轉頭望去。
但見後麵梵唱大作,那粒沙子起了變化,幻化成一個世界,有菩提樹林,有寶刹金殿,有無數的羅漢和尚在其中誦讀經文,幾聲龍吟,八部天龍在這些誦讀經文的羅漢頭頂盤旋守護。
幾與靈山相同。
四方虛空內外時空被這彌勒佛一座佛國儘數鎮壓,以他金仙道行,竟也撕破不能。他腳踩雲巔步要逃,逃出多少裡,佛國便延伸多少裡,根本跳不出去。
“掌中佛國?”
“東來佛祖?!”
後方。
豬八戒追將上來,一眼就瞧見東來佛祖施展掌中佛國神通,正要將陸青峰鎮壓當中。眼珠子一轉,連忙高聲道:“佛祖稍待。天蓬真君受我家哥哥邀請,正要往花果山去,還請佛祖高抬貴手。”
“原來是淨壇使者。”
彌勒佛笑容不減,手上不停,口中道:“請淨壇使者回去與鬥戰勝佛說一聲,貧僧與天蓬施主有緣,還請鬥戰勝佛行個方便。”
陸青峰聞言,悲聲道:“東來佛祖乃是極樂之尊,地位無比崇高,何故要來欺我這等小神!”
他有心拖延,期盼玉帝來救。
彌勒佛卻也不傻。
佛國依舊方光華,向著他當頭罩下,口中說話:“施主假行時空,種下因來,今日入我佛門,便是善果。”
“早知道!”
“早知道!”
陸青峰心頭苦澀。
這假行時空,雖說收獲頗多,可結下因果,倘若這些大能不計較也就罷了。一旦計較起來,便是堂而皇之的借口大義,讓人難反駁。
彌勒佛祖是如此。
齊天大聖亦是如此。
“誤會。”
“都是誤會!”
陸青峰背後騰起五色神光,照著佛國刷去,口中還在解釋。
奈何彌勒佛不停。
而他這五色神光對上金仙,如李靖,如靈吉菩薩等人還湊合,但對上彌勒佛,卻猶如蚍蜉撼樹,實在懸殊。
眼見佛國落下。
那八戒也坐不住了。
“得罪了!”
手中釘耙掄圓了,照著佛國便是一砸:“嘿!”
這一下。
佛國微微震動。
但淨壇使者卻被彈出萬裡開外,虎口發麻,嘴裡怪叫著:“好家夥,這般厲害,難怪當初大師兄都被困住。”
拎著耙子。
一時不敢再出手了。
沒了阻攔。
陸青峰施展諸般神通——
雲巔步。
五色神光。
變化術。
隱身術。
皆被破去。
陷入黔驢技窮之境。
雲巔步難逃,五色神光難撼動,再不能抗,‘啊呀’一聲,就被攝入佛國當中。
逃身不能。
翻身不得。
“善哉善哉!”
彌勒佛笑著。
攤開手掌,就要收了佛國,擒走陸青峰。
恰在這時。
天上一道白影劃過,竟衝身跳入沙碩佛國當中。
陸青峰人在佛國當中,原本絕望,卻猛然瞧見一員身著白衣白甲的大將,手持利劍,隨意劈砍,便將這佛國劈的七零八碎。
“哦豁!”
佛國破碎。
沒了限製,陸青峰立時就跳了出來,白衣將軍也一同出來。
持劍傲立,風采無雙。
陸青峰不識來人,但卻識時務,忙的躬身一拜:“多謝將軍搭救!”
白衣將軍麵皮白淨,英武俊朗不下陸青峰。
陸青峰謝過。
他卻不理。
隻看向彌勒佛,厲聲喝道:“老禿驢,欺我天庭無人耶?”
這一聲罵。
聽得陸青峰心中解氣,同時也稍稍落定。既然此人是天庭人物,且觀其戰力不下彌勒佛,這一遭凶險應該是渡過了。
這般想著。
“白起施主言重。”
“這清淨童子本就是我佛門之人,貧僧此來,不過是依緣渡化罷了。”
彌勒佛也不惱也不怒,依舊挺著大肚笑著。
“白起?”
“原來是這位人物!”
陸青峰這才知曉搭救他的白衣將軍的身份,此前早有耳聞,今日得見,知曉名不虛傳。
對天庭、對玉帝的勢力也有了更多了解。
白起寡言。
彌勒佛也未深談。
說話間。
身旁就有黃眉童兒上前,將雙手捧中一金鐃,遞到佛祖跟前。
黃眉童子在看陸青峰,眼底有驚詫神色。
陸青峰也在往黃眉童子看去,認出此人,卻顧不上。
目光落在其手中金鐃上。
當下一驚,忙提醒道:“將軍小心,這金鐃厲害,能困神聖。”
白起不理他。
手持寶劍上前,滿臉孤傲。
“白起將軍。”
“且看貧僧法寶。”
那彌勒佛笑盈盈,將金鐃往著白起丟去,隻聽得半空中叮-一聲,撇下一副金鐃,把白起連頭帶足,合在金鐃之內。
一個照麵,就被擒住。
“大意!”
“怎可大意!”
陸青峰恨其不聽勸。
自個兒倒是見機最快,在彌勒佛取出金鐃的當口,就蓄勢待躲。金鐃一起,當即往旁跳去,躲過一劫。當然,這也是因為彌勒佛主要要對付的乃是白起,沒顧上他罷了。
可白起卻被困。
陸青峰往金鐃看去,隻見金鐃時而砰砰響,時而翻滾,時而變得千百丈大,時而又變得寸許小。
任由內裡折騰。
渾然無一絲縫隙。
“將軍莫慌。”
“我來助你!”
白起是來救他,陸青峰幸存感激。此時被困,他也不願看戲,祭起五色神光,照著金鐃刷去。
一刷不動。
二刷不動。
三刷不動。
“糟了!”
陸青峰心底焦急。
“收!”
遠處彌勒看著笑著,拾起布袋,往上一拋,滑的一聲響亮,就將陸青峰收了進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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