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且慢。”
“我與三位往日無怨近日無仇,不如就此罷手。三位但有所求,老婆子無不應從!”
龜山老母經營龜山日久,龜山之下又有北海海眼這等修行寶地,且當中還有一重驚天大機緣。
她著實不願就此遁走。
於是急忙出聲。
陸青峰、朱陽、金瞳妖王聽了,對視一眼。
最終還是朱陽當先出聲,“我等此來,隻為寒髓。”
不管怎麼說。
先將‘寒髓’弄到手才最穩妥。
“寒髓。”
龜山老母聽了,心下一鬆,臉上卻露出肉疼之色,“老婆子雖修行於北海海眼,但海眼寒泉之中,寒髓亦是難得,千年萬年都難有一滴,這——”
“你給是不給?!”
金瞳妖王聽著不耐,手中镔鐵棍猛然一揮,衝著龜山老母厲聲喝道。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出手的意思。
龜山老母見著,臉上苦色更甚,連忙道,“寒髓雖然難得,但我手中也有兩滴。隻是交出寒髓,三位須得承諾,歸還‘元癸神劍’與‘水母玄陰鏡’,且不得害我性命。”
說著。
龜山老母看向陸青峰。
朱陽、金瞳妖王聽到這裡,也往陸青峰看去。
‘元癸神劍’與‘水母玄陰鏡’都是天下間一等一的至寶,到了陸青峰手中,讓他交出,怕是有些為難。
卻未料——
“此鏡物歸原主。”
陸青峰握著元癸神劍,將另一手上水母玄陰鏡往前一拋。
竟歸還了‘水母玄陰鏡’。
龜山老母趕忙接住,寶物失而複得,多有歡喜。隻是與元癸神劍相比,水母玄陰鏡雖也是人間至寶,卻差了不少。龜山老母接過寶鏡,目光不由看向陸青峰手中元癸神劍。
“元癸神劍休要想了,速速交出寒髓,我等立刻退去!”
陸青峰將元癸神劍往身後背起,神色有些不耐煩。
龜山老母見著,心知元癸神劍的確太過強橫,落入此人手中,怕是拚著不要寒髓也不會歸還。心中雖然肉痛的緊,卻不敢逼迫太甚,以免壞了大事。
“道友——”
龜山老母麵上苦笑著,伸手便彈出兩滴晶瑩剔透,散發陣陣寒冷光暈的液體。
朱陽眼中一亮。
卻未出手。
“寒髓!”
陸青峰取出一支玉瓶,以手牽引,其中一滴寒髓當即落入瓶中。仔細一看,冰寒至極,正是曠世難求的‘寒髓’。
金瞳妖王也如法炮製,收取另一滴寒髓。
“成了!”
見著寒髓到手,朱陽心中一塊大石全都落定大半,臉上病氣甚至都散去不少。有心直接退去,煉製‘回陽真水’,當即向陸青峰、金瞳妖王傳音道,“龜山老母手段不俗,在龜山修行四千年之久,誰也不知在深澗之中還藏了何等手段,不如歸去,待準備周全再來除她不遲。”
金瞳妖王聞言,心中也頗為讚同。
龜山老母的名聲雖大半都是一柄元癸神劍造就,但修行日久,自身實力絕不不容小覷。
不僅朱陽。
金瞳妖王也不想太過逼迫,憑白節外生枝。
陸青峰瞧著龜山老母,倒是有心除害。隻是朱陽、金瞳妖王全都深處退意,便不強求,“如此也好。”
以他如今實力,勝過龜山老母不難。但她精通水遁,在此方地界當中,想要逃遁絕無人能阻攔。打蛇不死,倒不如留她在龜山,待日後修行大進,有十成把握再來殺她!
當即。
三人退出龜山。
出得龜山。
飛遁北海。
九天之上,陸青峰立在黃金馬車中,衝一旁穿行雲中的朱陽道,“事不宜遲。二位道友不如去我儘山,早早將這‘回陽真水’煉了如何?”
朱陽、金瞳妖王對視一眼,全都點頭應道,“好。”
金瞳妖王本就是急性子。
寒髓到手,早就急不可耐要見識‘回陽真水’。朱陽性子沉穩,可畢竟隻有三百年好活,反倒是三人中最為心切的一個。
巴不得早點煉製。
於是。
三人便往東海急速飛遁而去。
……
龜山當中。
“呼呼!”
“這三個殺才,總算是走了!”
龜山老母見三人離去,鬆了口氣。抓著手中‘水母玄陰鏡’,一時又想到‘元癸神劍’跟‘寒髓’,不由臉龐抽搐,顯露猙獰,“朱陽、金瞳、都天!待老母我修成大法,得了寶物,定要報今日之仇!”
心中殺意滿盈,恨意衝霄。
龜山老母看了眼深澗之外,咬牙切齒,轉身回了深澗水宮當中。
……
東海儘山。
陸青峰三人回趕之時,有一白衣劍客來到儘山之外。
“這儘山——”
荀天歌按下遁光,看向前方列島,眉頭些微一掀。
經由陸青峰以‘兩界十方金剛大藏真言’之術,改換山川,布置儘山之後,儘山模樣大改。當中生出陣陣迷霧,彌漫四方,將儘山藏在東海之中,等閒修士絕瞧不見。
荀天歌修為高絕,能勘破迷霧,見著儘山列島。但仔細一看,卻覺其中無數凶險,如同一尊金剛怒目,威懾一切宵小妖魔。
任是荀天歌這等強者,也不敢貿然踏入。
“好一個都天妖道!”
荀天歌心中震驚,對陸青峰又多幾分忌憚。
止步儘山外,荀天歌也不遮掩痕跡,大搖大擺而來,衝著山中揚聲道,“青木穀荀天歌求見,有要事與都天道友商議。”
聲音朗朗,傳入山中。
山中迷霧頓時分開道路,青木王鼎分身從中走出。
“荀天歌。”
陸青峰看向荀天歌,見其麵色如常,心下知曉定是暗藏禍心,卻笑道,“天歌道友此來,可是你家鎮北祖師已經備好百塊仙晶,專程來送?”
“好教都天道友知曉,百塊仙晶數字巨大,祖師一時之間也難湊齊。故而特命天歌前來儘山,請都天道友通融兩年。”
“五年後。”
“百塊仙晶奉上。”
荀天歌傳音入密,顯然不願這等被脅迫之事讓外人知曉。
陸青峰聽著,見荀天歌不願聲張,當即點頭道,“五年就五年。隻不過,若是五年後還拿不出仙晶,便莫要怪貧道言之不預!”
“這個自然。”
“天歌告辭。”
荀天歌得了陸青峰話後,便不停留,轉身離去。
陸青峰目送荀天歌遠去,搖頭一笑,回轉儘山。
……
十天後。
青木穀。
星辰大殿中。
妙一道婆、蘇幕遮、席雲子、鄺天齊、荀白等五人各自盤坐,唯獨嶽中十餘年前遭受毒火血焰攻心,雖服下冷雲丹,此刻卻還是傷勢嚴重,正在閉關。
自十二年前,陸青峰洗劫青木穀,儘山外又打敗青木穀眾元神,甚至火山子、風寒子二人不但被鎮壓儘山,還被那都天妖道奴役。
青木穀裡子、麵子丟了乾淨,妙一道婆等心中都憋著一口怒氣,恨不得將陸青峰粉身碎骨,拔魂點燈!
殿中沉默,無人出聲。
不多時。
自殿外,荀天歌大步走來。
妙一道婆等五人霍然起身。
那鄺天齊當先迎上,急聲道,“可成了?”
其他四人也起身上前,全都看向荀天歌。
卻見荀天歌揚手打出一頁金書,在空中上下沉浮。金頁之上,繪滿詭異符號,令人看一眼,都覺心悸。金光暈開,朦朦朧朧顯露一人身影,細看去,與陸青峰頗為幾分相像。
“妖道真形在此。”
“此命休矣!”
荀天歌一手指天,聲音低沉道。
“好!”
蘇幕遮撫掌大讚,連道,“真形為‘焚神書’所攝,但凡元神修士,鮮少有人能逃脫。我等一齊施法,定能將妖道元神焚儘,一命作空!”
焚神書!
這可是上界鎮北祖師賜下,揚言真仙之下修士,但凡真形被攝,皆難逃一死。且施法隱蔽,哪怕相隔千裡萬裡,隻消攝了真形日夜祭拜二十七日,焚神書便可發動,焚燒被攝真形之人元神神魂,不複存世。
端的防無可防,陰毒狠辣。
荀天歌去儘山見陸青峰,談仙晶之事是假,暗中施展手段,以焚神書攝陸青峰真形才是真。
功成之後急忙趕回。
便要施展。
“且慢。”
妙一道婆卻揚手止住,見眾人目光投來,略微皺眉道,“焚神書發動,無論妖道身在何方,二十七日後都要元神消散。此人身上卻還有我青木穀四件至寶以及空心神明柳。身具五色神光,更是不知斂了多少寶物。若是身死異處,雖除了禍害,但寶物恐難尋回。”
咒殺陸青峰。
一是為斬除禍患,不致凡間道統滅絕。
二是為奪回至寶、空心神明柳等物,穩固山門。
前者重要。
可後者同樣重要。
“此言有理。”
席雲子聞言,點頭表示讚同,口中道,“聽聞那妖道與鬼仙朱陽、妖王金瞳一同出東海,如今不知所蹤。索性真形已攝,不急做法。不如等妖道真身顯蹤,再行施法,殺了妖道一舉奪回寶物。”
元神修士蹤跡難尋。
哪怕是青木穀,也難時刻追蹤陸青峰下落,亦不知陸青峰與朱陽、金瞳妖王去了北海。
“這倒也是。”
“那便再等些時日,先去追查妖道真身下落,再勞煩婆婆去儘山外盯梢。一旦發現妖道真身回轉,亦或是分身從儘山外出,隨時知會。”
荀天歌點頭,往妙一道婆看去,口中說道。
“交給我!”
妙一道婆點頭應下,飛身就往東海趕去。
星辰大殿中,除荀天歌看守焚神書外,其他人也忙碌開了,四處找尋陸青峰真身所在。
一晃。
兩月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