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一章 南關諸強彙聚,水君廣元發難(1 / 1)

黃庭道主 妖僧花無缺 1878 字 1個月前

三山穀。

天上劍光門戶,三道身影跌出。

一個個衣衫淩亂,頗有些狼狽。麵上更是驚疑不定,眼中滿是惱怒。

那公羊愚咬牙切齒,怒道,“這天辛子可惡,堂堂天辛劍尊,留下一座空塚戲弄我等晚輩,當真丟儘了仙秦練氣士臉麵!”

興致衝衝而來。

尋著遺跡更順利進入,孰料到頭來卻空歡喜一場——

遺跡洞府當中,除了一處處逐漸消散的淩厲劍氣,除了一座座即將崩滅的劍陣之外,空無一物。

無傳承。

無寶物。

入寶刹而空手歸,難怪公羊愚怒極。

白子嶽麵容三分怒,三分疑,擰眉道,“興許是有人捷足先登。”

“捷足先登?!”

公羊愚氣極反笑,“外間大陣雖算不上完好無損,僅是些許頹敗。但想要不觸動這陣法,進入遺跡洞府當中,在不觸動內裡一座座陣法的情況下,將傳承、寶物悉數取走,怕是第四境強者都難以做到。”

“南關道中,乃至齊國之中,若論陣法造詣最強的,當屬我元祐通神宮。又以紫陽師祖一念一陣,最為厲害。可無劍令在手,誰又能尋到此地?”

公羊愚寧願相信,是天辛子戲耍晚輩,也不相信會有人能捷足先登。

白子嶽兩眼低垂,沉默不語。

心念當中,公羊愚、朱玄機身影不斷閃過。

若說有人捷足先登,白子嶽也不信。

若說天辛劍尊這位大名鼎鼎的仙秦練氣士戲耍後輩,更是荒謬。

那麼。

第三種情況的可能性就極大了。

一旁。

朱玄機始終未曾開口。

公羊愚見狀,也沉默下來。

氣氛一時有些微妙。

但僅須臾。

朱玄機眉頭微皺,沉聲道,“此地不宜久留,遺跡洞府之事,且待離開此地再說。”

白子嶽、公羊愚對視一眼,心中各有思量,卻都點頭。

雖然這次尋寶沒頭沒腦,他們自身絕沒有得到任何寶物、傳承。但若是被人堵住,任由他們百張口,也難辯駁。

還是遠遁為上。

然而。

遁光剛起,天地之間,便有萬道神光落下,直將四方上下去路斷絕。神光之中,一道煌煌大音響徹——

“三位道兄遠來沅湖,緣何匆匆?”

三道遁光當即被攔住,顯出白子嶽三人身形,眉頭緊皺,臉上儘有不愉之色。

“何人阻道?!”

公羊愚怒極爆喝。

往著天外一瞧。

卻見一位青年與一少女把臂而來。

這青年頭戴羽冠,身著青蛟龍袍,腳踩縷金靴,端的儀容清俊相貌堂堂。

少女麵容姣好,身著一襲乾練白衣,白衣飄飄,顯露姣好身段。腰間係著一柄寶劍,長發束起,渾然如濁世翩翩公子。

在二人身後,又有一白衣劍客,並兩員虎將。

赫然是沅湖水宮一行人,為首的是沅湖水君廣元與岷江龍宮小龍女敖樂。

方才出聲的,便是沅湖水君。

“原來是沅湖水君。”

“久仰大名。”

三人被阻,特彆是見著陸青峰身後白衣劍客,知曉今日很難輕易離去。索性停住,那白子嶽衝陸青峰朗聲笑著,毫無方才狼狽淩亂、驚疑不定神態。

“五劍真人。”

“玄機真人。”

“伏波真人。”

“三位大名,本君亦是仰慕已久。”

陸青峰落在天際,與白子嶽三人遙遙相望,口中朗朗道。

眼前三人,具都是出身齊國兩大仙門之一的‘元祐通神宮’,各個都有不小威名,遠比陸青峰成名更久,且名聲也不是陸青峰能夠相比。

如白子嶽,號‘五劍真人’,執掌五柄劍器,彈指間可布下‘五行輪轉劍陣’,五百年來,未逢一敗。

如朱玄機,人稱‘玄機真人’,非但能測算天機,更掌握晦澀難懂的咒法、詭術,料敵於先殺人於無形皆是等閒。

最後那位公羊愚,同樣了不得,乃是齊國當中鼎鼎有名的天才,性道雙修,雙雙堪至第三境。雖修行速度趕不上陸青峰,但在齊國中天才之名卻不下於前者。

早年間更在軍中曆練,任‘伏波將軍’,此後雖不在軍中,卻被稱為‘伏波真人’。

三人齊聚。

在齊國疆域之內,任憑走到何處,一方地界都要震上三震。

“場麵話休要分說。”

“廣元。”

“你這般氣勢洶洶而來,攔住我等師兄弟三人是何意?”

公羊愚心中本就有怒氣,被這位名聲不甚好聽的沅湖水君攔住去路,怒氣更甚,不給陸青峰絲毫麵子。

“好膽!”

“豎子安敢無禮!”

陸青峰尚未出言,身後藍飛虎便手持黃金棍上前一步,張口露出獠牙,聲音如同雷霆般響徹。

“果然是批毛戴羽之輩,不知禮數。”

公羊愚瞥了眼藍飛虎,一眼看出本體,根本不拿正眼去瞧。

當真倨傲。

“氣煞我也!”

公羊愚話音剛剛落下,氣的藍飛虎三屍神跳,正要反唇相譏——

“好大的口氣!”

轟隆隆!

天外便有一道火光至,人未到聲音先至,落在天際一方。藍飛虎頓住,往這人看去。

陸青峰也投目望去,頓時笑了,“原來是朱雉道兄。”

來人身著一身火紅長袍,頭戴飛鳳冠,卻是南關道中鼎鼎有名的性道散人,據聞乃是妖澤之中朱雉得道,一身火法驚人。

公羊愚斥藍飛虎為‘批毛戴羽之輩’,卻是將這位朱雉道人也一並罵了進去。

“貧道見過沅湖水君。”

朱雉道人與公羊愚無好臉色,衝著陸青峰卻作揖行禮,禮節不失。

公羊愚盯著朱雉道人,絲毫不懼,嗤笑出聲,“我道是誰,原來是妖澤中混不下去,大名鼎鼎火雞道人。”

這便是半點臉麵不留,當麵打臉了。

自身修為不俗,又背靠元祐通神宮,在場眾人哪怕是陸青峰與敖樂他也不懼。

更遑論無根浮萍朱雉道人。

“好孽障!”

朱雉道人哪裡能忍受這般折辱,當下也顧不上公羊愚背景,揚手打出漫天火焰,就要將公羊愚籠罩。

“來得好!”

公羊愚也不懼,右手握劍,左手掐訣,一道劍光出,直奔火焰當中。

轟!

下一刻。

火焰散,劍光淩空卻是一柄靈性飛劍。

一觸即分,無分上下。

兩人都有怒火,還要再鬥。

西麵傳來朗朗之聲——

“朱雉道兄且慢動手。”

公羊愚心下皺眉,朱雉道人也停住手,往西麵看去。

隻見三道遁光同時掠來。

其中一人,莊嚴威儀,虛空黃金道路鋪陳,緩緩走來。

“南關道城隍,文山君。”

另一人,身著甲胄,手持道兵,中年樣貌顯露戰陣殺伐氣息。

“南關道節度使,裴摯。”

最後一人,身著素白長袍,頭戴綸巾,儒雅隨和當中顯露堂皇正氣。

“南關道監察使,甘子昂。”

陸青峰一眼掃去,立時認出,這便是南關道中,掌管神、軍、政的三位頂尖存在。

無論是自身實力,還是執掌權勢,全都不下於他這位沅湖水君。

“這下熱鬨了。”

陸青峰衝身側敖樂低聲笑道。

敖樂一手按在腰間寶劍上,臉色嚴肅,默默戒備四周。聽著陸青峰與她說話,心下緊張散去許多,隻是右手依舊按在劍柄上。

一如百年前。

陸青峰初臨沅湖時一般,護衛左右。

“夫君小心。”

“這幾人很強。”

敖樂低聲提醒道。

“省得。”

陸青峰笑著應聲,倒不畏懼。以他此刻的修為,單打獨鬥,在場無一人是他對手。

更彆說還有羅浮子在身後戒備。

隨著南關道城隍、節度使、監察使等三人到來,朱雉道人與公羊愚按捺住怒氣,全都停手。

一時間。

場上各方對峙。

以陸青峰為首的沅湖水宮一方,敖樂、羅浮子、藍飛虎、袁畢悉數在列。

朱雉道人獨身,與各方皆不對付,倒是對陸青峰靠攏幾分。

這也是妙人。

知道陸青峰隸屬岷江龍宮一脈,對精怪大妖出身的並無偏見。甚至岷江龍宮、沅湖水宮中,還有不少精怪、大妖效力。

如藍飛虎,如袁畢,便都是異獸出身。

朱雉道人自忖勢單力薄,又不受仙門、朝廷待見,故而也隻能往沅湖水宮靠靠。

除此之外。

南關道中三大強者為一方,彼此間卻又涇渭分明。

那南關道中,節度使裴摯出身齊國兩大頂尖仙門中的‘九曜極火宗’,一山二虎,與‘元祐通神宮’雖皆為正道仙門,但彼此間摩擦卻也不小。

而南關道監察使甘子昂,乃是齊國宰相諸葛延得意門生。諸葛延又與‘元祐通神宮’淵源極深。有這重關係,甘子昂與裴摯的關係自然就微妙了。

更不用說。

這二人,裴摯執掌南關道軍旅大全,節度南關道各府縣軍馬。甘子昂總領政務,民、財等等皆由甘子昂掌管。

彼此間摩擦也絕不少了。

倒是南關道城隍,出身微末,與元祐通神宮、九曜極火宗皆無乾係牽扯。橫在當中,掌管南關神道,以為緩衝。

認真而言。

甘子昂雖是南關道監察使,但反而與白子嶽、朱玄機、公羊愚三人更為相熟、親近。

“見過甘使君。”

白子嶽三人見著甘子昂,忙上前見禮。

四人實力雖相差不大,但甘子昂貴為一道行政長官,地位卻要比三個白身高出半截。

甘子昂看向三人,又看向遠處陸青峰,不動神色傳音與三人,“發生何事,怎的與沅湖水宮、朱雉道人對上?”

白子嶽三人對視一眼,還是公羊愚先要回應。

這時。

又有人來——

“好熱鬨的場麵。”

“南關地界很久沒這般熱鬨過了,怎可少了我們兄弟二人!”

龍吟虎嘯一般的聲音響徹虛空,緊接著就見遠處似有一道山嶽破空而來,砸碎虛空,筆直墜在山峰之巔,直將山頭砸的下陷數十丈。

狼煙陣陣,顯露身形,卻是一身高三丈,虎背熊腰的壯漢。手持兩杆破山錘,端的彪悍。

在這人身側,還有一縷青煙化為一名麵容較為清秀的少年。一雙眼鷹視狼顧,閃爍寒芒。

“熊狼山——”

“飛熊大妖。”

“青煙大妖。”

陸青峰抬眼看去,心下笑意更甚。

這下子。

南關道四方高手,總算是來齊了。

眸光微沉,陸青峰衝著四方略微拱手,朗聲道,“元祐通神宮三位道兄偷偷摸摸入我沅湖所轄地界,竊我沅湖水宮寶物。此事須給本君一個解釋,也請諸位做個見證,勿要插手。”

沅湖水君。

率先發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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