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塚大佐坐在久野將軍對麵的沙發上,恭謹的說道:“報告將軍閣下,根據被請到特高課這些參與者的供述,聽起來沒有什麼值得懷疑和推敲的疑點。”
“你的意思是方士謙交出這封信,能說明宋世文就是這次騷亂的幕後主謀是吧?”久野俊男將軍以非常輕緩的口氣問道。
“將軍閣下,我認為通過涉事人的供述,以及方士謙交出的這封信,完全可以斷定宋世文就是這次騷亂的幕後主謀,而且他是有預謀想通過公開行動,以達到不可告人的目的。”
“很好,再說的明確一點。”
飯塚大佐的分析得到將軍的認可,不僅信心倍增的接著說道:“久野將軍,如果我分析的不錯,宋世文有預謀的組織這次晏城大範圍騷亂,與92號槍戰和爆炸有密切聯係。”
“是嗎?有什麼根據,還是派出清理92號的憲兵隊從中發現了什麼?”
“現在還沒有得到憲兵隊的報告,不過一定會從坍塌的廢墟中,將被消滅的抗日分子挖出來,隻要對實體進行搜查驗證,我認為一定會有所發現。”
“飯塚君,你的意思現在還不能確定宋世文主謀的這次騷亂,與92號有必然的聯係,那麼你準備如何對待宋世文?”
“我、我想聽一下將軍閣下的高見。”狡猾謹慎從不敢居功自傲的飯塚朝吉,禮貌的站起來躬身施禮,請將軍明示。
久野俊男將軍非常欣賞,對任何事都有一定分寸的飯塚朝吉這名直接下屬,而且在自己已有成熟意見,為了不表現出傲慢和先入為主,隻是提出一點,請上峰定奪。
“飯塚君,今天我想聽一下你的意見,如果不為難請說出來好嗎?”
飯塚朝吉很少聽到將軍用這種口吻征求他的意見,受寵若驚的再次立正躬身施禮。
“坐、不要這麼拘謹,有話坐下說,這樣才能說得透徹。”
“將軍閣下,通過您在電話裡的提醒,卑職認為暫且不要逮捕宋世文,等92號出現令人滿意的結果,再對宋世文進行逮捕進行嚴刑審訊,在事實麵前,恐怕他再狡猾也無法抵賴,最後會主動交代所有罪行。”
“吆西,不過我建議,你帶上美智子和小野,在病房再次接觸一下宋世文,也可以把他寫給晏城工商聯合會的那封信,叫他看看,如果他意圖通過治理晏城臟亂差造成騷亂,趁機隱秘的乾出其他危險行動,必然會儘力掩飾。”
飯塚大佐馬上跟上一句:“隻要宋世文極力掩飾或矢口否認,那他這個打錯算盤提前承認,自己就是騷亂的幕後主使者,在人證、書證事實麵前就會理屈詞窮露出敗績,不得不交代,是這意思吧將軍閣下?”
“哈哈哈,飯塚君如此敏感,馬上就領會了我的意圖,我非常的高興,就按飯塚君剛才所說,馬上從正麵接觸宋世文,打亂這個混蛋的思路,抓住一點窮追不舍,一定要在這次騷亂事件中,挖出這個潛伏在我內部的抗日潛伏特務。”
飯塚大佐走出密室,帶上美智子和小野,乘車來到憲兵醫院。
正站在憲兵醫院護士辦公室窗前的芳子,看到她表哥飯塚大佐和久野俊男將軍的機要秘書美智子、偵查參謀小野走下車,嚇得她快速衝出辦公室,鑽進宋世文病房緊張的低聲喊道:“不好了,他們又來了。”
“哈哈哈,看把你嚇的,誰來了?不會是狼來了吧?”
“宋先生,你還有心思笑,飯塚大佐和美智子和小野又來了,難道你以為他們不是衝你來的?你要知道,現在在憲兵醫院值得他們出現,隻有你和那個還在搶救的抗日分子。”
“你的意思他們這次又是衝我來的?那就對了,不然我還懷疑是不是他們把我給忘了,這樣也好,該來的總會來,早來早解脫,難道不是嗎?”
宋世文說著對芳子笑了笑,指著衣服請求道:“芳子小姐,請幫我把衣服拿來好嗎?”
“你、你要衣服乾什麼?要躲起來?”
“躲?哈哈哈,既然被賊惦記上,躲了初一躲不過十五,躲又能躲的過去嗎?我想他們這次來是為了叫我換個地方說話,我還是提前做好準備,省的耽誤時間。”
芳子聽宋世文說的這麼嚴重,衝到病床跟前緊緊地抱住宋世文低聲說道:“宋先生,你現在傷處還沒得到恢複,我是你的護士,決不能叫他們當著麵把我的病人帶走。”
“不要這樣,他們來者不善,再說我也想早點把事情說清楚還我清白,心裡會踏實下來。聽話,快把衣服拿給我,我不想在病床上穿著病號服被帶走,這樣有損我英俊形象。”
“你、你真認為他們會這麼做嗎?總應該有個理由吧?隨便抓人是哪家的法律?”芳子心裡非常清楚,這種說辭有多無聊和蒼白,要是魔鬼懂得守法,半夜還有鬼叫門嗎?
宋世文接過芳子遞給他已被洗過的軍裝,還沒穿上,病房的門被突然推開,飯塚大佐和美智子、小野三人,麵帶狠厲之色的走進來。
“怎麼宋處長要出去?”
“我聽說飯塚大佐來了,已經料到是要帶我走,所以提前做好準備,省的耽誤時間,請您稍等,我馬上就會穿戴整齊,一同隨你們到應該帶我去的地方。”
“哈哈哈,宋處長真是料事如神,不過這次你錯了,今天來有兩件事,一是二次探望你的傷勢恢複的怎麼樣,二是你說今天可以告訴我,你主動承認這次騷亂你是幕後主使者的前因後果,你怎麼會認為會把你帶走呢?”
“啊?是我過於小心,還是心中有鬼坐立不安的把事想歪了?既然飯塚大佐說的這麼明白,我不知是坐在凳子上接受審查,還是在病床上......。”
“宋處長,你是一個非常聰明而又是個審時度勢的人,有些話我說多了會對你有影響,再說大家都是明白人。至於你以什麼姿勢說出你應該說的,我不強求,此時此刻你可以隨便。”
“聽飯塚大佐的意思,‘此時此刻’那就是限時交代問題了,一旦說不清楚隻有換個地方說話,我理解的沒有錯吧?”
飯塚大佐聽宋世文一而再以這種口氣與他對話,不僅惡從膽邊生,就要下命令把這個狂傲的宋世文帶走,可當他看到宋世文臉上卻沒有畏懼之色,表現的非常淡然,突然‘哈哈’大笑道:“宋處長怎麼理解都可以,隻是需要你的配合。”
宋世文收起那種譏諷的表情和玩世的口氣,在芳子的扶持下離開病床,坐在一把椅子上隨著傷處的疼痛,慢慢調整好位置,這才麵帶嚴肅的說道:“飯塚大佐,咱們開始吧。”
醫院院長犬養太郎,聽說特高科實權人物飯塚大佐,帶著兩名貼身乾將來到憲兵醫院,一路小跑的走進病房,看宋世文剛好坐在椅子上,飯塚大佐、美智子和小野站在一邊,滿臉笑意的點了點頭,馬上返身走出病房。
時間不長,犬養院長和另外一名護士,送進來三把椅子。
飯塚大佐毫不領情的說道:“犬養君,請你們退下。”
他搬過一把椅子坐在宋世文對麵,揚了揚手裡的報紙問道:“宋處長,不知你看了今天的晏城晨報了沒有,不知你對這篇報道有什麼感想,可以點評一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