狡猾的敵人采取偷梁換柱的陰險部署,將張子騰部長順利的轉運到憲兵醫院,其前提是先派一支假裝押運車隊,引誘抗日武裝半路伏擊,但這還不是敵人的主要目的。
宋世文眼看著地下黨武裝掉進敵人設下的陷阱,在第一批次假裝運囚車掩護下,真運囚車拉著抓捕不明身份的抗日分子,安全的送達憲兵醫院搶救。
這種被愚弄的恥辱,宋世文無法忍受,他恨鬼子的狡詐,把他當成木偶來耍,更恨馮爽這個死心塌地投靠小鬼子,處處與他作對的王八蛋。
要不是這混蛋在大門口把他攔下,他會跟地下黨一起伏擊敵人的運囚車,哪怕最後在交火中發現這隻是一個騙局,也會利用自己的機智,想辦法將被敵人火力打擊的抗日武裝帶出去。
他宋世文被馮爽糾纏在49號大門口,把這次他要親自參加劫囚車的行動給耽誤了,他能不恨馮爽這個日軍走狗的混蛋嗎?
感到一切都無力挽回的宋世文,被徹底激怒的回到辦公室,歇斯底裡的發瘋般的嘶喊咒罵。
此時的宋世文發泄的精疲力儘,就像個瘋狂過後的山豹,頹廢的摔躺在沙發上。
已經接近麻木的宋世文,突然緊張地坐起來,有一種不詳的感覺襲擊著他。
宋世文將今天發生的事,在頭腦中反複思考捋順,思路越來越清晰,心情越來越緊張,以至於嚇得他手心冒汗,大罵自己混蛋、愚蠢、隻看到了敵人表麵設下的陷阱,沒分析出狡猾的小鬼子最終要達到的目的。
他此時頭腦清醒的敏銳認識到:特高課設下的陷阱,本來是想通過美智子有意向他透露,張子騰部長被酷刑折磨的奄奄一息,正在搶救,下午轉運到憲兵醫院搶救。
當時聽到這個消息非常高興,籌備著如何將這個情報傳遞給地下黨,在半路設伏伏擊運囚車,解救張部長。
後來總覺得美智子這個特高課科長、久野俊男將軍的機要秘書,怎麼會將這麼機密的情報泄露給他,當時粗淺的意識到這可能是個圈套。
沒想到對她愛慕有加、反戰同盟戰士,純真的芳子護士長,抽時間跑過來,透露給他的消息基本與美智子所說相符,而且救治傷員張子騰部長的細節,說得更為詳細。
通過認證,宋世文認為,敵人下午一定會將張子騰部長轉運到憲兵醫院搶救,除非出現特殊情況,一般情況下不會改變。因為他們抓捕的疑犯身份有待證明,但卻堅信一定是個大人物。
由於敵人有這種想法,所以下麵做出的一連串行動,都在圍繞證明被抓疑犯的身份,而為了保證疑犯在轉運途中不遇到危險,利用假運囚車迷惑抗日組織。
一旦如提前設想,抓捕的這個疑犯真是個大人物,抗日組織獲取押運疑犯情報,就一定會組織武裝人員在途中設伏,實施解救。
現在這次伏擊運囚車事件,在宋世文頭腦中形成如下幾個認識:
一是特高課利用美智子特意向他宋世文傳遞情報,又放縱芳子來補充,最後證實這個情報的真實性,其目的就是驗證宋世文是不是潛伏在日偽內部的抗日分子臥底。
一旦證明情報是他宋世文傳遞給抗日組織,發生抗日分子劫囚車事件,而且在現場有他宋世文參加,就可以證明他宋世文的真實身份。
其二是設計假運囚車,隱蔽裝載全副武裝的憲兵在前麵開路,在途中如遇到抗日分子伏擊,可以集中火力消滅,達到摧毀抗日組織在晏城的武裝力量。
其三是利用假運囚車招搖過市,掩護後麵出發的真運囚車安全抵達憲兵醫院,保證疑犯的安全,實施緊急搶救贏得時間。
其四更為陰險,那就是一旦假運囚車在途中遭伏擊,可以通過擊斃抓捕的抗日分子身份認證,來確定疑犯歸屬於什麼抗日組織。還可以根據抗日武裝劫囚車投入的兵力和武器,來斷定這名疑犯在抗日組織內的重要身份。
敵人千算萬算,沒想到宋世文的仇敵馮爽,會在大門口糾纏住宋世文,以至於無法確定是否宋世文將押運疑犯的情報傳遞出去,更沒能如願看到宋世文出現在槍戰附近的現場。
宋世文想到這裡,暗歎特高課這些高級特工的狡詐和陰險,值得慶幸的是他宋世文由於馮爽的無理阻撓,自己被耽誤沒能參加這次伏擊戰鬥,以保證自己的身份沒有暴露。
想到這裡,宋世文不僅自問道:“馮爽今天在大門口鬨得這一出,是敵對的故意找事,還是......。”
他馬上否認,馮爽是從特工總部76號調到晏城的漢奸特務,早就把自己的信仰和人格尊嚴出賣給了小鬼子,絕乾不出為了保護他宋世文故意攔截,在大門口給他示警。
宋世文想不通的搖了搖頭,這個難以破解的疑惑始終纏繞著他。
而叫宋世文更加搞不懂的是,在他獲取情報急於出去,與晏城特委聯係的緊要關頭,是誰隱秘的通過辦公室門縫,塞給他切勿盲動的警告呢?
又是誰將敵人運囚車的途徑路線、時間,快速而又秘密地傳遞給地下黨,在地下黨獲悉這個絕密情報,在最短的時間組織武裝劫囚車的隊伍,在中途伏擊敵人運囚車解救張子騰部長呢?
隻在短短的一兩個小時,竟發生這麼多事,而且每一件事都牽扯到他宋世文,這不能不叫宋世文心驚膽戰,更加感覺在敵營中如履薄冰那種艱難。
就在宋世文剛理出點頭緒,還沒來得及進行邏輯推理和分析,突然門被敲響,緊接著推門走進來一個人。
“宋老弟,剛才聽說你在辦公室瘋狂的發泄,嘶喊咒罵的叫人非常不可理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值得你如此變態?”
宋世文看著走進來麵色不冷不熱的王鳳德主任,對他關心問話也好,彆有用心的質問也罷,趕緊站起來不好意思的說道:“王主任叫您見笑了,沒什麼大事,隻是一時想不開的胡鬨了一陣。”
王鳳德聽宋世文這麼說,故作關心的問道:“現在好了嗎?如果沒有問題,飯塚大佐命令我和你馬上下樓,有任務交代。”
“王主任,城裡發生激烈的槍聲,到底是怎麼回事?再是飯塚大佐突然叫您帶我下樓,還說有任務,是什麼任務您知道嗎?”
“皇軍長官突然出任務,什麼時候提前跟我們商量過?我現在都習慣了,隻要找我,不該問的不問,不該說的不說。我算看明白了,像咱們這樣的人,不求有功但求無過,這樣才能活的長遠,難道宋老弟不是這麼認為?”
宋世文聽王鳳德陰陽怪氣的如此說,不知是處於對鬼子的不滿,還是故意在他跟前發牢騷,既然摸不透,他也就不想動這心思。
他最擔心的是,就是不知伏擊敵假運囚車的地下黨武裝傷亡重不重,而飯塚大佐找他,是不是與這次事件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