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香自梁縣之時敗於魅姬之手後,並不曾回函穀關,因為他意外得知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董卓與閻行做了一個交易,閻行必須答應娶凝香為妻,但是同時也要化裝成高燚的樣子去宛城大鬨高燚的婚事。 而最終的結果凝香早就預料到了,閻行沒有成功,不過攪黃了高燚的婚事卻是不假,而且混亂之中,董卓派去的斛圖和張繡等人也趁亂擄走了袁術孔融韓馥等人。 凝香原以為閻行會直接去函穀關向董卓請罪,卻沒有想到閻行徑直來到了金城,並且秘密會見了馬騰和梁興程銀馬玩等韓遂舊將。凝香就算是再傻也知道閻行是彆有圖謀了,她一路跟蹤閻行,也來到了金城,而閻行明明知道凝香在跟蹤他,卻依舊當做無事人一般,凝香實在是氣不過,這才亮了身份。 “既然都是互相利用而已,又何必再談什麼感情?今日我便殺了你這悶葫蘆,讓你有多少陰謀都化作流水!” 凝香說著,便是長劍一抖,飛身直取閻行要害,那一襲明紫色衣裙,猶如亂花紛落,曳地生香一般,委實是看得人眼花繚亂。 閻行呆呆看著這團紫影由遠及儘,寒劍湛湛,殺氣凜凜,心頭閃過無數念頭,整個人卻是猶如定在了馬背上麵一般,竟是動也不動。 “嗤啦”一聲,凝香的劍,便是這樣生生劃過了閻行的手臂,頓時一道血光濺起,閻行啊的一聲,從馬背上栽落下來。 而他的手臂,卻已經被凝香的劍給砍了下來,五根指頭猶然顫抖不已。 “當啷”一聲,凝香手中沾滿了閻行鮮血的長劍掉落於地,她整個人都癱在了那裡,怔怔地看著血泊之中的閻行,口中喃喃說道:“悶葫蘆,你,你為什麼不躲?” “為什麼要躲?嗬嗬!”閻行幾次想要立起身來,卻都以失敗告終,他無奈地索性坐在地上,右肩處傳來的痛楚撕心裂肺一般,因為他的劇烈運動,血湧出的更多了,他的臉色也很快地隨即變得慘白,有如恐怖猙獰的厲鬼一般,不過他還是看著凝香,定定地看她,笑著說道: “雖然我不是很喜歡高燚這個人,但是他有句話說得不錯,男人寧可自己流血,也不能讓女人流淚,我利用了你是我不對,所以我斷此臂,足以向你賠罪了吧?從此以後,我們就兩不相欠了?如果你現在要去向董卓的人告密,還來得及,不過我,可不奉陪了!” 閻行一麵說著,一麵撕下自己的衣袍纏在肩膀上麵,暫時止住了血,然後猛一用力,雖然趔趄了一下,但是還是勉強站了起來,走到自己坐騎的身旁,扯著馬韁,掙紮著翻身而上,雙腿奮力一夾馬腹,那馬嘶鳴一聲,似乎也感受到了閻行的心意,前蹄驀地騰空,揚塵而去。 凝香則是看著眼前的一幕不知所措起來,她獨自呢喃道:“難道我做錯了嗎?” 不,她沒有做錯,是閻行欺騙她的感情,她隻是做應該做的事情,欺騙她的人都不得好死,不管是誰也一樣,包括那個董卓,她那樣儘心地為董卓做事,可是最後卻是什麼結果?看起來似乎對她極度寵愛,但也不過是當做利用的棋子罷了,華雄現在已經變得人不人鬼不鬼,是不是她凝香有一天也會變成那個樣子? 她不要那樣,她要做回自己,不再受任何人擺布!她要掌控自己的命運,而不是為彆人而活! 而現在,她要去殺了董卓這個大壞蛋,因為壞蛋必須死! 想好了這個念頭,凝香麵色反倒變得平靜了,她靜靜地從地上撿起自己的撿來,用衣袖將上麵的血跡緩緩擦乾,收回劍鞘之中,離開了這裡,身形迅速隱沒遠處。 “嗷嗚!”夜幕很快降臨,疾風乍起,寒意徹骨,星光黯淡,遠處群山傳來無數野狼的叫聲,令人聽來毛骨悚然。 守城的軍士紛紛點起了火把,但也照耀不了多遠,這裡一到晚上總會有賊寇前來襲擊,因此城池早早就關上了城門,當值的守兵分成幾隊在城樓上來回巡邏,隨時以備會有什麼不測發生。 突然地,遠處響起了陣陣人馬奔騰的聲音,約有不下一千人馬,隻是令人奇怪的是居然沒有打起火把來,這不禁令守城的董卓士兵們好奇起來。 夜裡行軍比日間行軍更容易發生混亂,尤其是急速行軍,隻有訓練極度嚴格的部隊才能做到夜間行軍不打火把,這一點董卓軍中隻有徐榮的部隊可以做到。 可是徐榮此時不是奉命駐守距此至少兩千餘裡的洛陽伊闕關嗎?怎麼可能 怎麼可能出現在這金城郡外? “有情況,眾人做好應戰準備!”守將沉喝一聲,各個弓箭手紛紛拔箭扣弦集結與城牆垛口處,凜凜以待這支來路不明的人馬。 “我乃討逆校尉徐榮,速速打開城門!”城門下麵,一將策馬而到,頂盔摜甲,手持長槍,身後幾名親兵也一同策馬而來,打的正是徐字旗號。 城上守將吃了一驚,他細看之下,確實是徐榮的旗號不假,那將也確實是平素徐榮的裝束,便要下令開城門,這時副將卻悄悄對他附耳道:“將軍且慢,徐榮將軍的大名誰人不知,怎麼可能平白無故就從伊闕關來到了這裡?萬一是羌人假扮做徐榮將軍,想要騙入城中,那當如何是好?不要忘了韓遂便在城中,保不齊是羌人要來劫走韓遂呢!” 這守將恍然大悟:“有道理,我險些誤了大事,那好,傳令下去,萬萬不可放此人入關,就算真的是徐榮將軍來了也不行,你們再帶些人,將韓遂府宅團團包圍起來,不管什麼人想要進去,一律格殺勿論!” “諾!” 吩咐完這些話,這守將便打起火把來,對著城下來將喝道:“徐榮將軍恕罪,此時天黑,城門已經奉令關閉,沒有都尉的手令末將不敢擅自開城門!” “放肆!我這裡有主公的手令,奉命帶韓遂出城,耽誤了軍機大事,你一個小小的守將擔待得起嗎?” 誰也沒有想到,這人居然真的是徐榮,董卓因為擔心韓遂的舊部會來劫走韓遂再次生事,因此秘密調派徐榮帶了一千人馬隱蔽行蹤來到金城,帶韓遂前去函穀關,徐榮得令不敢怠慢,將伊闕關的防務交接給李傕之後,便從自己軍中精心挑選了一千士兵星夜趕來金城。 但是城上守將已經認定這個徐榮是有人假扮的,因此不管徐榮說什麼他都不肯相信,並對士兵下令道:“放箭,將這個竟敢冒名頂替徐榮將軍的賊人射殺!”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城上蓄勢已久的弓箭手也是各個將手中羽箭嗖嗖嗖射出,箭雨帶著點點星芒,宛如曳地流星一般,直朝著徐榮所在而去,迫得徐榮後退了百餘丈才躲過去。 徐榮氣得一陣大罵:“蠢貨,居然對我徐榮也出手,看我不攻破城門,拿住你挫骨揚灰才罷休!” 言罷徐榮便要要命令士兵準備攻城,但是冷靜一想,他隻帶了一千人馬,又都是騎兵,況且也沒有帶什麼攻城器械,怎麼可能攻下城郭堅厚的金城?也隻有天明之後亮明身份才能進入金城了。 但是徐榮轉念一想,董卓要他晝伏夜行,必定是隱蔽行蹤避免被被韓遂的那些舊部們發現的,如果等到天明再行事,隻怕他即使能入城帶出韓遂,隻怕也會走漏消息,根本走不出涼州了。 正在為難之時,士兵忽然來報說道:“啟稟將軍,金城城西數裡外發現一支數千人馬行蹤,看樣子是韓遂舊部梁興的人馬!” “嗯?”徐榮聽罷一驚,看來夜裡來果然是有收獲的,梁興是韓遂曾在最信任的部下,韓遂被擒之後其人也是帶兵不知所蹤,現在出現在這裡,必然是想要把韓遂給救出去了。 “再去查探,看看他究竟有多少人馬!”徐榮沉吟了一下,對傳令下令道。 “諾!” 傳令去了沒有多久,東麵又有探馬飛也似的趕來,喘息未定便說道:“將軍不好了,金城城東數裡處發現韓遂舊將程銀的三千人馬!” 徐榮驀地瞪大了眼睛,然而不等他說話,又有一名傳令飛馬而來,對徐榮抱拳而道:“將軍,剛剛得到的消息,金城城北發現了韓遂舊部馬玩的三千餘人!” “快去附近大營通知都尉,讓他速速帶所有人馬前來,他這個金城都尉是怎麼當的,近萬人摸到了金城城外他居然都毫無察覺!” 他的話音剛落,遠處又有一名騎兵疾馳而來,還沒有到跟前,就從馬背上摔落下來,眾人這才注意到他渾身是傷,背上還插著一支羽箭,鮮血幾乎流了一路。 徐榮認得這是他之前派去金城都尉大營的傳令,現在傷成這個樣子,看來一定發生了大事。 “出什麼事情了,說!”徐榮沉聲問道。 “都尉被,被馬騰的人給殺了!”這傳令說完這話,倒地氣絕。 徐榮卻是緊皺起眉頭來:馬騰也參與到這個事情裡麵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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