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玉話落下後,室內沉寂數秒。

深夜的病房前惟能聽見幾人的呼吸聲,以及窗外進入深秋後逐漸無力的蟬鳴。

維蘭德笑笑,用手抵了一下鼻尖,踏入到病房之中,他躺在病床上的兄弟瞳孔微縮,像是對偷獵者提起警惕,準備發起進攻的狼王般。

然而在那雙斜著傷疤的灰眸逐漸辨認清晰麵前的身影後,霍曼渾身的肌肉緩緩鬆弛下來。

他處於被易感期反複折磨的無理智狀態,僅靠熟悉的氣味和本能認人。

“霍曼。”

維蘭德對他輕聲打了聲招呼,喉間微有歎息。

仔細確認了兄弟狀態良好之後,金發的青年俯下身,中長發墜到艾栗肩旁,霍曼的視線跟著他擁抱上少女的雙臂移動。

在艾栗迷糊地被他抱到懷裡時,禁錮著霍曼四肢的鐵鏈霎時發出可怖的晃動聲,古銅色的小臂鼓脹出虯結的青筋,銀灰寸頭Alpha麵部佩戴著的止咬器下發出野獸般的粗喘。

他灰眸盯著維蘭德觸碰少女肩頭的手掌,眼白微微泛紅。

“……”維蘭德視線從霍曼移到艾栗熟睡的麵容上,因為疲憊,少女睡得很沉,長睫掛著淚珠微微顫動,他的手掌一碰到她的身體,小貓便抖抖索索冒出一股水意來。

她必須要遠離霍曼休息了。

“霍曼,我的兄弟。”

艾栗臉色蒼白,發絲被汗黏連在一起,維蘭德替她整了整發絲,禁錮著霍曼四肢的鐵鏈便再次瘋狂地碰撞在一起。

“……”維蘭德停下動作,紫眸看向自己的兄弟。

——他現在隻認得維蘭德和艾栗一人,而他要抱走艾栗,居然讓霍曼對他產生這麼大的敵意。

“好好休息,霍曼。”

停頓一刻,青年出口的話語如同蔓延上涼夜凝結的露珠,維蘭德聽見自己柔聲出口的安慰其實並不柔和體貼。

“她現在很累了,”維蘭德控製著自己的情緒,“明天我再送她過來,先睡吧,霍曼。”

鐵鏈的動靜愈發扭曲地撞在一起,發出恐怖的鋼鐵摩挲聲。

維蘭德寬慰了霍曼一句,便抱著被軍校訓練折騰得不行的小貓轉身,看到他成功將艾栗帶回,裴玉伸臂接過軟趴趴的艾栗,並禮貌提醒:

“您的兄弟……維蘭德大人,我想您得再去安撫一下。”

裴玉:“他的意識尚沒有恢複,我剛剛讓您去抱回艾栗的目的,就是想讓您儘量減少對他的刺激,這對他的身體很有負麵影響。”

維蘭德怔了怔,隨即掛上一如既往的笑意,輕歎:“是啊,安撫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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