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郭局簽署的文件,林瑄禾可以光明正大不去上課。
其實現在的課程對林瑄禾來說沒有太大意義,畢竟她已經在資源更豐富、技術更先進的條件下完整地學習過一遍,她記憶力好,知識點記得還很牢。
原主本來也快要去局裡實習了,但按照她先前的成績,恐怕隻能找個地方派出所做個文職。原主一直夢想著能做刑警,她如果能看到林瑄禾正在做的事情,大約也會很開心。
林瑄禾把一整天的時間都規劃得滿滿的。
要去見一見桂美枝,還要再去趟火柴廠,查羅福來和羅露舅舅的糾葛。
最重要的是,她還要去找大黃狗,找出被凶手隱藏起來的凶器。
林瑄禾早早起床,給小黑貓準備了早餐。
她煮了些蔬菜和肉,碾成泥混在一起,小黑貓不僅不挑食,還能大口大口的吃糧。
一點兒貓貓的秀氣都沒有。
林瑄禾笑眯眯地默默它的小腦袋,然後愁眉苦臉地去鏟屎。
真不明白,為什麼貓貓這種小天使為什麼也會排泄。
而且味道還……她需要貓砂!貓砂!
林瑄禾現在住的房子不大,但布置得很溫馨,該有的都有。她和晏昀的朋友商量好了,她每個月支付二十塊租金,直到林瑄禾找到新的住處。
有個固定的小窩,林瑄禾已經很滿足了,等她再攢攢錢,就直接去買一套房子。
挑最好的地方,拆最昂貴的遷!
簡單收拾過屋子後,林瑄禾和小黑貓告彆,背上挎包離開家。
挎包裡不再放書本,而是放著試劑條和警棍,這是目前為止林瑄禾從商城裡換的全部東西。
林瑄禾先去了案發現場附近的理發店。
她昨天有和理發店的姐姐打招呼,姐姐還記得她,見她又過來,掐滅手中的煙,笑著迎過來,“又來找球球玩了?球球,快過來。”
大黃狗從二樓搖頭擺尾地跑了過來。
它拚命地朝林瑄禾搖尾巴,看起來很歡迎她。
林瑄禾摸摸它的狗頭,道:“比昨天更好可愛了耶。”
“難得你喜歡它,我爸一直覺得我有病,孩子都養不起了,還要再養一隻狗。”小姐姐感慨道,“他都不知道,就是因為有球球,我才能堅持去賺錢養娃呢。”
林瑄禾略有訝異,“姐姐已經結婚生孩子了?看起來好年輕,而且身材好好哦。”
對於真心實意的讚美,大家總是喜歡的,小姐姐“噗”地笑出聲,道:“我啊,已經30歲了,孩子已經兩歲了,不過我可沒結婚。”
林瑄禾不解地看著她。
小姐姐大大方方道:“孩子是客人的,也不知道到底是誰的,我怕再打掉,以後就懷不上了,就生出來了。”
林瑄禾抬頭看了眼理發店的招牌,恍然明白,這家理發店的性質和裴遠口中的理發店是一樣的。
可不知為何,小姐姐並沒
有避諱談及此事,林瑄禾不但沒有反感,心中甚至生出些對她的好感來。
林瑄禾想了想,說道:“姐姐,附近的招待所好像發生凶殺案了,聽說凶手可能是這個職業的,你一定要小心呀。()”
小姐姐擺擺手,“不是我們這片的,我們這片的人我都很熟悉,昨天來個警察,我看了畫像,看穿衣打扮,肯定不是這片的人。?()_[()]?『來[]_看最新章節_完整章節』()”
林瑄禾一聽,心思動了動,試探著問道:“畫像中的人你見過嗎?”
“沒啊,”小姐姐說,“一次都沒見過,奇怪吧?如果是經常在附近招待所接客的,我肯定都認識。”
林瑄禾聽後,心裡有了數。
果然,他們先前的偵查方向是錯誤的,凶手是在故布疑雲。
林瑄禾笑眯眯道:“那就好,我還擔心姐姐會遇到危險呢,不過就算遇到危險,大黃狗也一定會保護你的……”
林瑄禾話一轉鋒,期盼道:“姐姐,我可以帶球球去散步嗎?我家裡不讓養狗,前些日子我養了一隻貓,還被家裡人丟出去了,我……”
養貓貓狗狗的人最聽不得這話。
“什麼?!都養了,竟然還丟出去了?!呸,貓狗也是生命啊!太過分了!你帶它去玩就行,它天天在外麵玩兒,知道回家的!”
林瑄禾道過謝,拉著球球歡歡喜喜地走了。
等走到沒人的胡同,林瑄禾左看看又看看,帶著球球跑了進去。
林瑄禾在大黃狗麵前蹲下,“你和我說說,凶手到底是怎麼用你殺人的好不好?屍檢結果已經出來了,羅福來真的是被活活打死的。”
大黃狗坐在地上,哈達哈達地吐著舌頭,朝林瑄禾開心地笑著。
林瑄禾雙手托起它的頭,“你告訴我,我以後絕對不叫你大黃了,就叫你球球,怎麼樣?”
大黃狗舔了舔林瑄禾的手,不為所動。
林瑄禾困惑地看著它,繼續誘惑,“我再給你兩個大骨頭?超大的,我給你風乾好,保證你吃了不拉肚子。”
大黃狗尾巴搖了起來。
林瑄禾以為它是同意了,期盼地看著它。
可等了許久,大黃狗都沒開口。
林瑄禾蹙蹙眉,道:“條件這麼好,要是晏昀的話,一定會同意的。”
水泥大寶寶打了個哈欠,“人類也喜歡吃骨頭嘛,好奇怪哦,寶寶就不喜歡吃,屍體什麼的太難消化了。”
林瑄禾:“……”
倒也不是每個人類都有機會吃屍體的。
林瑄禾問:“球球怎麼不說話了?你知道原因嗎?”
“不知道誒,寶寶昨晚被嚇壞了,瓷器光講故事嚇唬寶寶,寶寶一夜沒睡,剛補好覺。”
按理說,凶器之間是可以暢通無阻地溝通的。
水泥大寶寶能和瓷器對話,就說明了這一點。
昨日它們明明也對話了,可今日,為何大黃狗怎麼都願意開口?
是不願意,還是不能?
() 林瑄禾心中忽然有了不太妙的預感。
她仔細檢查起大黃狗的身體來,從頭到腳,沒有一點兒受傷的痕跡。
球球是小姐姐的寵物,小姐姐怎麼也不可能把它交給陌生人才對……
凶器不是球球。
可昨天,球球分明和她對話過,凶器究竟是什麼?
林瑄禾有了一個不太妙的想法,但還不敢確認。
她憂心忡忡地牽著大黃狗往回走,路過商店時,買了一斤白糖和兩斤蘋果。
白糖用牛皮紙包好,連帶著蘋果一起送給小姐姐。
小姐姐訝異地看著林瑄禾,“隻是把球球借給你而已,怎麼能收你的東西?你快拿走。”
“沒關係的,球球很聽話,我很喜歡它,以後說不定還會來找它玩呢,”林瑄禾把最近流行起來的塑料袋塞進小姐姐手裡,“姐姐,抽煙對身體不好,多吃水果吧,球球也可以吃蘋果。”
東西都已經塞了過去,小姐姐就不好再推脫了,她笑著朝林瑄禾擺擺手,“那就謝謝你了,以後再來玩哦。”
林瑄禾禮貌地說了再見,然後才走。
看著林瑄禾的背影,小姐姐有些恍惚。
她家是農村的,家裡很窮。
剛成年,父母就想把她嫁出去換彩禮,好給哥哥娶媳婦。
她喜歡讀書,見識過書上頂天立地的女性,她以為,女人的目標絕對不該隻有嫁人而已。
為了改變命運,她獨自一人來到城市打拚,可她沒根基沒背景,被人騙到這裡,被迫出賣身體。
攢了些錢後,她也想過換一個工作,她也想進廠子,做一個有頭有臉的工人。
可她實在沒法直接和家人斷了聯係,爸媽知道她賺了不少錢後,不斷催她郵錢回家。
哥哥娶媳婦,弟弟媳婦,哥哥生孩子,弟弟生孩子,都少不了她幫忙。
做彆的工作沒有這行來錢快,她就被迫留下了。
這附近,像她這樣的女孩子不在少數。
抽煙是常事,喝酒也是常事,印象中,還是第一次有人告訴她,抽煙不好,多吃水果。
至於爹媽,聯係她隻有一件事,打錢而已。
忽然有些委屈。
她蹲下來,抱住大黃狗,喃喃道:“要不……我們再試試換個工作試試?”
說不定,還會遇到下一個對她好的人呢。
離開理發店後,林瑄禾又在招待所附近轉了一圈。
她東摸摸西看看,時不時地蹲在路邊,和石頭說話,“嗨,有沒有興趣聊一聊?雖然你可能不相信,但我真的能聽到你說話。”
或者是鬼鬼祟祟溜到廢鐵旁邊,“兄弟,最近喝過血嗎?”
儘管林瑄禾很小心,還是不免被人看到。
路人總會同情地看著林瑄禾,感慨道:“唉,又多了一個傻子,生活真是把我們壓垮了呦。”
一整個上午,林瑄禾都一無所獲,她暫時排除
還存在另一凶器的想法。()
林瑄禾去路邊吃了一碗陽春麵,又往火柴廠趕去。
?本作者薑一白提醒您《我能聽見凶器的聲音[九零]》第一時間在.?更新最新章節,記住[()]?『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中午進出的工人多,羅福來的死傳得沸沸揚揚,已經炸鍋了,所有人都在討論這件事。
“聽說是被仙人跳了,真看不出來他是這種人,我喜歡他很愛他女人。”
“愛個屁,你們是被他騙了,我可聽說他經常去P,他還和他大舅子一起去過。他大舅子玩得多花你又不是不知道,天天混在一起,怎麼可能是好人。”
林瑄禾聽了兩句,便屁顛顛地跟了上去。
倆人絲毫沒注意身邊多了個奇怪的人,反而拉著林瑄禾一起聊起來,“你說說,羅福來像不像是會去P的人?他根本就不愛他老婆。”
林瑄禾故作驚訝,“我聽說他對他老婆唯命是從啊。”
“嘁,能不唯命是從嗎?他老婆是廠長的女兒,他要是對他老婆不好,還能留在廠子裡工作?我的意思是,他啊,表麵上對老婆好,其實肚子裡的花花腸子可多了。”
林瑄禾好奇地追問:“他在外麵有彆的女人?”
女工壓低聲音,說道:“我親眼見過,他拿著一塊女人的手帕偷偷看,上麵還有繡花呢。正好他老婆去了,他慌慌張張地收起來了,你說說,這能沒鬼嗎?”
裴遠調查羅福來的人際關係時,沒提過羅福來在外麵有固定情人。
林瑄禾擰擰眉,問:“你確定嗎?不是看錯了吧?”
“怎麼會呢?”女工撇撇嘴,“而且他下班以後的最不願意回家的,天天留在廠子裡,廠子這兩年效益不好,哪裡來那麼多活兒?他是會計,總有閒下來的時候,就算很閒,他也要在辦公室待到很晚才走。”
女工丈夫的辦公室和羅福來的辦公室很近,她經常去找丈夫,平時觀察羅福來也要多一些。
偶爾還會聽自家男人講廠子裡其他男人的八卦。
男人嘛,都是一個德行,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經常口嗨。
這些消息都是先前裴遠沒打聽到的。
林瑄禾一一記在心裡。
女工又說了幾句,不過意思大同小異,大約都是羅福來不愛妻子,在外麵有情人。
林瑄禾想起羅露提到的事情,又問:“你方才說,羅福來和他大舅子一起去P過?看來他們感情很好啊。”
“原來是很好,但最近不好了,天天吵架。”
“為啥?我好像沒見過他們吵架誒。”
“還能為啥?”女工翻了個白眼,不過不是朝林瑄禾,“羅福來那大舅子,哦,就是桂明宇,桂明宇那家夥,一直都很能玩兒,不僅P,還賭,廠長都管不了他。”
“最近他好像在找羅福來幫忙,羅福來不願意,倆人天天吵架。你自己想唄,廠子裡的人找會計幫忙,能幫啥?”
“唉,其實羅福來人還不錯,”另一人說道,“對我們都挺好的,我還挺喜歡跟他接觸的,沒想到竟然就死了。”
兩人又感慨了一番命運無
() 常。
林瑄禾大體得到了想要的信息。
羅露沒說謊,羅福來和桂明宇之間的確有矛盾,不過他們從前既然交好,甚至還有可能一起去P,桂美枝不見得不知情。
看來她得先去見一見桂美枝。
林瑄禾離開火柴廠,往家屬院走去。
在家屬院,桂美枝算是生活的不錯的。
畢竟父親是廠長,男人是會計,會計也算是個肥差。
平日裡,桂美枝就留在家裡做做家務,照顧孩子。
羅露長大以後,桂美枝閒暇時間更多,這兩年經常出去打麻將。
林瑄禾得知這一點後,先去了家屬院大門口的商店。
商店裡麵有一間小房間,是專門用來打麻將的,要不要花錢不知道,反正對外肯定是宣稱不花錢的。
林瑄禾走進去,看到小房間裡圍了不少人,都是生麵孔。
林瑄禾仗著自己身材嬌小,歪歪扭扭地擠了進去,探出小腦袋,“美枝姨來了嗎?”
一個叼著煙的發福男人不耐煩地擺擺手,“不在不在,老公都死了,怎麼可能還來打麻將?”
林瑄禾驚呼一聲,“羅叔死了?!怎麼會!我上個星期還見到他了!”
打麻將的地方吃瓜群眾最多,他們見林瑄禾似乎還不知道此事,熱心地科普起來,“就是昨天的事,哎呦,我們聽到的時候都嚇死了,誰能想到我們身邊的人會被殺呦。”
“可不是麼,不過隻要你不亂搞,就不用擔心,老羅是在招待所被殺的,嘖,有家不會去招待所,你猜他是去乾啥的?”
林瑄禾繼續做出不敢相信的表情,“怎麼會!美枝姨和羅叔的感情很好啊!”
話音一落,便有中年女人神秘地笑起來,“那都是表象,美枝私底下抱怨過幾次,說是福來不樂意回家,還不願意陪她去娘家。福來娶美枝,畢竟是福來高攀了嘛,我估摸著,他心裡也不平衡。”
林瑄禾捕捉到關鍵信息,“美枝姨不滿意羅叔嗎?真是好奇怪哦,我以為美枝姨很愛羅叔呢。”
“感情肯定是有的,”女人說道,“不然她乾嘛不去找個更好的,非得和一個窮小子結婚?不過這羅福來對美枝有沒有感情,那就不一定了。現在好了,他臨死還搞出這種事,美枝的臉算是被丟儘了。”
幾句話說完,林瑄禾大體理清了羅家的關係。
林瑄禾一邊歎息著,一邊找借口離開。
她昨天特意問過桂美枝家的位置,從商店出來後,直接按照地址找去。
意外的是,林瑄禾在桂美枝家樓下遇到了晏昀。
除了晏昀外,裴遠也在,兩個大老爺們蹲在樓下發愣。
林瑄禾走過去,好奇道:“你們在做什麼?怎麼不上去?”
晏昀抬頭看了她一眼,又懶洋洋地低下頭。
裴遠則鬱悶道:“田琳姐在上麵。”
“她自己問話?”
“不是問話,在陪著哭
呢,”裴遠歎口氣,“一見到我們就開始哭,一個問題都沒問呢,哭到現在了。你知道成卷的衛生紙不?挺貴的那種?一卷紙都用完了,她還沒哭完,唉,有錢人真好,我都舍不得用衛生紙擦屁股。”
每次去廁所,都隨便撕點兒寫字的紙,怪疼的。
桂美枝竟然能用一卷紙來擦眼淚,裴遠都羨慕了!
林瑄禾擰擰眉,嘀咕道:“哭這麼久?她是成年人了,好歹忍一忍,配合你們問完話再哭吧?”
“你彆這麼說,”裴遠想到方才那一幕,仍然心有餘悸,“她真的挺愛她老公的,老公莫名其妙死了,還是死在招待所,你說以後其他人怎麼看她?唉,日子不好過了。”
林瑄禾不為所動,問道:“昨天在招待所後門發現的金耳環,有人去找嗎?”
“沒呢,怎麼了?”
“金耳環可不是便宜的東西,如果沒人來找,大概率就是凶手的,他心虛嘛,不敢來要很正常。”林瑄禾說,“你帶金耳環了嗎?讓桂美枝辨認一下吧,看看是不是她的。”
雖然林瑄禾儘量輕描淡寫,但她這一番話還是驚到了裴遠。
“你懷疑桂美枝?怎麼可能,她真的哭得很傷心,眼睛都腫了。”
林瑄禾蹙眉道:“可是又不能看誰哭得狠,就排除誰的嫌疑。受害者遇害,枕邊人是最有嫌疑的。”
“不會不會,”裴遠連連擺手,“我打聽了,桂美枝對羅福來特彆好,甚至每頓飯都是按照羅福來的口味來,她不喜歡吃魚,但羅福來愛吃魚,她就經常做魚。都做到這種程度了,還不能說明她愛他?”
林瑄禾覺得裴遠的看法有些武斷,“有愛才有恨嘛,如果她不愛羅福來,我反倒不懷疑她。”
裴遠還是無法接受林瑄禾的說法。
他現在想起桂美枝痛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