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晏成為五皇子後,並沒有搬去皇帝給他準備的府邸,仍舊住在虞府。

夕陽西下,他從宮裡出來,邁進虞府大門,剛走到前廳,便見人已經到齊了,都在等他。

“回來了。”虞青山抬手示意讓下人上菜。

虞苒朝他招了招手,小聲抱怨:“快坐,就等你了,你也太慢了,我們等你等得都快要瘦了。”

“就是就是。”虞秋秋也跟著一塊附和。

褚晏在虞秋秋旁邊的位置坐下,往虞苒臉上掃了一眼,隻覺得好笑,哪有人晚吃了一頓就瘦了的?

不過,他今日確實是回來晚了。

褚晏端起茶盞:“那我以茶代酒,自罰三杯?”

“切!沒誠意。”虞秋秋輕嗤了一聲,緊接著就拆了他的台,“你這哪是自罰三杯,我看你分明就是渴了。”

“哈哈,被拆穿了吧。”虞苒幸災樂禍,笑得活像是發財了一般。

褚晏捏了捏虞秋秋放在桌下的手,看破不說破,這麼拆台,是親媳婦麼?

虞青山被虞苒的笑聲給感染了,也跟著笑了起來。

沒一會兒,菜上齊了,虞青山發話:“好了,都是自己人,還能真跟你計較不成,開飯。”

一頓飯下來,四人其樂融融,廳中洋溢著歡聲笑語。

褚晏身處其中,笑看著秋秋和虞苒交談,很奇怪,他們明明在外經曆了那麼多翻天覆地、驚心動魄的事情,可一踏進這道門,卻仿佛隻是過了再平常不過的一天。

這樣平凡的溫暖,填滿了他心臟的每一處空隙,無端的令人心安,還有……眷戀。

“怎麼了?”虞秋秋歪了歪頭,見他一直都在盯著她看,出聲問道。

褚晏輕笑,搖了搖頭,“沒什麼。”

就是……想再多看看你。

……

時光飛逝,褚晏以皇子的身份參與政事,漸漸在朝中站穩了腳跟。

他們走過了麥穗金黃的金秋,在冬季來臨的時候,淑妃的身體久病之下藥石無醫,終是沒能撐過這個冬天。

晟帝得而複失,再次親眼看著心愛的女人撒手人寰,悲痛之下,竟是昏了過去。

“陛下!”

宮中又是一片兵荒馬亂,自那之後,晟帝又感染了一場風寒,身體狀況開始每況愈下。

七皇子得知了消息,急得在殿中來回踱步。

終於,派出去的人回來了。

“怎麼樣?查清楚了嗎?”七皇子抓住那人焦急問道。

下屬點了點頭,“查出來了,那個叫虞苒的,原本叫田苒,是沅州一田姓商戶收養的養女,後來,田家發生了一場大火,周崇柯和成遠伯府世子將其從火場中救了出來,自那之後,虞苒便同田家斷絕了關係。”

七皇子皺眉:“周崇柯?你說是周崇柯救的她?”

沅州於京城來說,可謂是山高路遠,那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碰巧路過的

地方,這裡頭分明就是有蹊蹺!

“是。”下屬再度頷首,“據說,那田苒有個哥哥,而周崇柯是受她兄長之托前去接她的,但奇怪的是,田苒被周崇柯帶回京城後,卻被接進了虞府,之後沒過多久,就改姓了虞。”

七皇子聽著,眉頭越皺越深。

“周崇柯、虞府、褚晏……”

來投奔兄長的人,怎麼會無緣無故住到陌生人的府上,虞苒會這麼做,隻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她的兄長,其實就是後來入贅到虞府的褚晏!

而周崇柯,堂堂一侯府世子,竟然會心甘情願幫彼時還隻是個舉人的褚晏去沅州接人,這便足以說明褚晏和周崇柯早就認識,並且關係匪淺。

更耐人尋味的是,虞府在其中充當的角色……

光憑褚晏和周崇柯兩人,顯然不足以成氣候,事情的關鍵在虞府,而有這個手腕,也有這個能力推動這一切的,有且僅有可能是虞青山!

讓褚晏的妹妹改姓虞,這等掩人耳目之舉,更是恰恰說明了他們從那時起,就已經開始了布局。

七皇子想明白其中關聯,忽然笑了起來。

“怪不得,怪不得三哥會輸得那麼徹底,原來,那些人是蓄謀已久有備而來!”

那周崇柯分明就是虞青山安插到老三身邊的棋子,他們都被利用了!

“好一出偷天換日,將我們耍得團團轉,一個個都成了墊腳石,他虞青山可真是好心計!”

隻可惜,被他給發現了。

七皇子雙眸微微眯了眯,有了把柄在手,已然是胸有成竹,吩咐道:“田家的人在哪,叫他們來見我。”

下屬聽後卻低垂了下了頭,腳下未動。

七皇子眉頭蹙起,“怎麼,我說的話沒聽見麼?”

下屬閉了閉眼,聲若蚊蟻:“田、田家人搬走了。”

“搬去哪了?”

“不知道……”

“不知道?”七皇子的聲音驟然拔高,“這麼重要的人證,你跟我說不知道?”

下屬咚地一身跪了下去:“屬下在沅州查問了許久,沒有人知道他們的去向,許是、許是被人給藏起來了。”

七皇子強忍怒氣,手扶上額頭又放了下來,命令道:“去把虞苒給我抓過來,現在立刻馬上!”

下屬還是沒動。

“虞、虞苒也不見了……”

“什麼!”七皇子臉色大變。

下屬跪在地上直哆嗦:“屬下沒帶回人證,便想著將功補過去抓虞苒,可、可是……”

“廢物!”

七皇子一腳將其踹翻,先前的胸有成竹如同一個笑話,關鍵的人證一個接一個地被藏了起來,這絕對不是巧合,該死!虞青山定是已然有了防備,他們打草驚蛇了!

……

虞府。

“知道圍獵的精髓是什麼嗎?”虞秋秋賣起了關子。

褚晏將她抱坐在腿上,笑了笑,配合捧場道:“是什

麼?”

虞秋秋轉頭看向他,抬手一邊在他胸口畫圈,一邊道:“精髓在於,不能把所有的路都給堵死,得給他留一條。”

“哦?”褚晏來了興趣,“願聞其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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