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一私密館舍內。

樓下的馬車駛離,漸漸縮小成了一個點,七皇子負手立在窗前,平靜的神色中透著一股隱忍。

沉默的時間太久,其身邊的幕僚不由得擔心了起來。

此次因為殿下舅家的事情,殿下的韜光養晦功虧一簣不說,其他幾位皇子都開始借機圍攻起了殿下,就連先前明爭暗鬥不斷的二皇子和四皇子,也都紛紛停手將矛頭齊齊對準了殿下,想要借此機會讓殿下徹底出局,永無翻身之地。

原先暗地裡支持殿下的大臣,這段時間也都全部變成了啞巴,甚至除了少數幾個觀望的,大多都倒戈去了彆處,這樹還沒倒,猢猻就快要散儘了,殿下最近的情況實在是不容樂觀,如若不然,也不至於低頭向三皇子投誠。

隻是——

幕僚猶豫了一會兒,到底還是道出了自己的擔憂。

“三殿下真的會幫我們嗎,若是讓他知道了我們隻是利用並非誠心跟隨,隻怕是不好收場。”

七皇子聞言嗤笑了一聲,他那三哥也就是長了副精明相罷了,那腦子可不是個聰明的。

“他若是真聰明,先前就不會乾出那等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蠢事來。”

他之所以向其投誠,也是為了避免自己被瘋狗撕咬罷了。

二哥和四哥再怎麼想使手段,那也是有跡可循,還能想辦法提前應對,唯獨他這個三哥,想一出是一出,上了頭根本就不會考慮後果,行事更是亂無章法,你壓根就預判不了他會從哪個方向給你來上一拳,防不勝防。

之前赫連雲錚那樁事,不就是最好的例證麼。

想起自己竹籃打水一場空,七皇子就恨得牙癢,不知為何,他總覺得事情不該這樣發展,可偏偏這一切就是發生了。

七皇子心情煩躁,唯有想起三哥片刻前的得意嘴臉時才好受了些。

那廝慣想將人踩在腳下,偏生又沒那本事,這次他給了他機會。

“那蠢貨現在說不定正在偷樂呢。”七皇子輕蔑一笑。

然而——

“偷笑你個頭!”

一身怒喝過後,屋子側麵掛著的畫就落了地,後麵露出了個大窟窿,三皇子火冒三丈地從裡頭鑽了出來,連發冠都被碰歪了,隻是他這會兒正在氣頭上,卻是顧及不了什麼形象了。

他衝過去,一把薅住了七皇子的領口,目眥欲裂:“好你個老七!你竟然敢算計我!”

變故來得太突然,七皇子整個人有些反應不及,直到自己被其抓住衣領,勒得喘不過氣,這才後知後覺發生了什麼,他一邊掙動,一邊朝三皇子鑽出來的地方看了去。

那裡頭還有一個人,幾番抬腿試了試之後,似乎是覺得這樣出來不雅,最後放棄轉身朝旁邊走了去,沒一會兒,就從正門口繞了進來。

來人正是周崇柯。

而此時屋內已是扭打成了一團,三皇子氣急,騎在七皇子身上,控住七皇子,哐哐擱那一頓錘。

“殿下!”

七皇子的幕僚大驚失色,趕緊上前,費了老鼻子勁才將三皇子從七皇子身上拖了開,可即便如此,三皇子的腿也沒閒著,有一腳算一腳,專往人命根上踢,就是背後有人乾擾,準頭不太行。

七皇子得了喘息,抬手往嘴邊一抹,一手猩紅,他舌尖抵了抵後槽牙,也是被打出了火氣,他長這麼大,何曾被人這般羞辱過,七皇子從地上爬起來,高低都得打回去。

“敢算計我,還罵我是蠢貨,你才是蠢貨,你全家都是蠢貨!”三皇子破口大罵,沒一會兒就掙脫開了七皇子幕僚的掣肘,又和七皇子扭打成了一團。

周崇柯站在門口,見距離不太保險,又往後退了一步,當真是離戰場能隔多遠隔多遠,這會兒裡頭兩人都毫無理智可言,他可不想被卷進去。

看熱鬨看得正歡,周崇柯忽然察覺到了一道視線,他轉過頭,和頭發散亂的七皇子幕僚四目相對。

對方看他眼神裡,帶著七分的震驚和三分的疑惑。

周崇柯愣了一下,而後一拍大腿,猛地想起了一件事來,好家夥,差點忘了他和三皇子是一邊的!

壞了壞了,他得趕緊搬救兵去。

直到的周崇柯的背影消失不見,被殃及池魚的幕僚仍舊還在震驚之中,他沒看錯吧,剛才那個和三皇子的下屬似乎……是在幸災樂禍?

……

事情鬨到最後,三皇子拖著七皇子進了宮,七皇子的現狀本不容樂觀,這一下子更是直接將其推上了風口浪尖。

姚家養私兵的事,朝堂上很快有了結果,姚府男丁無一逃脫,皆數被判以斬刑,女眷則充作了罪奴,七皇子的母妃被削去了妃位,七皇子雖極力撇清自己對舅家的事情毫不知情,但在諸皇子的合力圍剿之下,皇帝不堪眾擾,遂命將其下獄等候調查。

牆倒眾人推,七皇子深知自己已成了棄子,有些事情,他本不想這個時候掀出來,隻是如今若是還不奮力一擊,他之後隻怕是再無翻身之日。

他韜光養晦與世無爭這麼多年,自然不是真的什麼也沒乾,手裡多多少少都握了些把柄。

父皇篤信製衡之術,而他現在要做的就是徹底地打破這個平衡,讓一家獨大,隻有這樣,他才會有重歸朝堂的機會。

正所謂置之死地方能後生,七皇子在牢獄之中以頭撞柱留下血書一封,以死自證清白之餘,還將二皇子和四皇子這些年來私下犯的事全部公之於眾。

一時之間,滿朝嘩然,動蕩再起。

唐淼蹲在牢中,是眼見著這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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