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秋秋轉動的手腕頓住。

她意外地看向褚晏。

——“狗男人剛說什麼?”

——“害怕?”

“你害怕什麼?”虞秋秋不解。

——“我就是出去一趟,又不是不回來,狗男人怎麼整得跟生死離彆似的?”

虞秋秋不理解且大為震撼,視線在褚晏的臉和手之間來回掃視。

——“就這陣仗,不知道的還以為我要去出征,此行九死一生呢。”

這一腦補,虞秋秋瞬間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視線最後停留在褚晏臉上,目光可謂是一言難儘。

——“嘖嘖嘖,我就應該拿東西給他錄下來,以後天天放給他看,我就不信他自己看了不尷尬。”

褚晏沉默。

彆說了,已經開始尷尬了。

剛才腦子一熱就什麼都說了,現在回過味來,多多少少是有點像是在唱戲,唱的還是戲文裡他最嗤之以鼻的苦情戲碼。

隻是人家唱戲還有個前因後果,他這……

褚晏腳趾抓地,自己沒頭沒腦突然來了這麼一出,看在不知情的人眼裡還不知會有多奇怪。

虞秋秋的視線,更宛若就是那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褚晏目光閃躲,有一種想要原地消失的衝動。

他不知道他這個動作到底維持了多久,但時間卻仿佛變得格外漫長了起來。

從旁邊路過的下人像是一個個都被定住了一般,目光齊齊投注在他身上,表情怪異,沒有人說話,唯一的聲音是風在吹打落葉。

“嘩——嘩——嘩——”

一下一下,引得褚晏的心境也跟著淒涼了起來。

毀滅吧。

褚晏嘴角微動,似乎是在進行著一番心理掙紮。

虞秋秋:“怎麼不說話了?”

——“回過味來了?這下知道自己用力過猛了?”

虞秋秋抿著唇憋笑,沒笑出聲來,已經是她給褚晏留的最後一點麵子了。

幾番欲言又止過後,褚晏深吸了一口氣,雖然在已經報複回去的情況下還告狀的確是有點不講武德,但眼下這情況……也隻能死貧道不死道友了。

他看向虞秋秋,薄唇微抿,短暫的沉默過後,忽地語出驚人:“我剛剛差點被北遼八皇子射殺了。”

此言一出,周圍的下人瞬間瞪圓了眼睛。

他們沒聽錯吧?姑爺差點被北遼八皇子給射殺了?

不隻是下人驚訝,就連虞秋秋聽後也是目色大變。

“他為什麼要射殺你?”虞秋秋問。

褚晏:“不知道,我剛進四方館,那八皇子就拿箭弩對準了我。”

要不是他反應快,這會兒說不定都已經上西天了。

鑒於都是事實,這前半段褚晏說得倒是沒什麼負擔,隻不過後麵他報複回去的事情,虞秋秋沒問,他也就戰略性地掩下沒說了。

見他說得有棱有角(),周遭下人臉上的怪異神色漸漸退卻。

也是?()?[()]『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碰見了這麼大個事兒,都往那鬼門關走了一遭,是個人都會害怕的,這也是可以理解的。

事已至此,做戲也得做全套,褚晏為了不讓虞秋秋去見赫連雲錚,也算是豁出去了。

他借口自己不舒服,把虞秋秋給留了下來。

虞秋秋拿了虞老爹的牌子讓人去請太醫,之後又吩咐了下人把褚晏給扶去了床上躺著。

甚至回了屋裡他躺下之後,她還在又是吩咐人燒水,又是吩咐人更改晚膳的菜品。

那重視的模樣,讓褚晏突地生出了一種自己受了重傷的錯覺。

他幾度抬手想要插嘴,奈何都沒找到機會。

末了,虞秋秋終於安排完了,這才轉過頭來看他。

她走上前坐到床邊,垂目在褚晏身上掃描了一圈,嘶了一聲,忽地想起了個關鍵問題:“你說你哪不舒服來著?”

——“這外頭瞧著好像沒什麼傷口,彆不是受了什麼內傷吧?”

褚晏:“……”

有種騎虎難下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眼下這情況,他怕是沒有哪裡不舒服,也得有個地方不舒服了。

“問你話呢,哪不舒服啊?”虞秋秋再次問道。

褚晏心虛得心臟怦怦跳,果然,人不能說謊,謊言一開頭,就得不停地用謊言去圓了。

他開始加速思考,心想到底說哪個地方,等會兒太醫來了之後不容易露餡兒。

聽著自己這一陣快過一陣的心跳聲,褚晏得到了啟發。

於是,他指了指自己心臟的位置,煞有介事:“這裡好像有點難受,悶悶的,有點喘不上氣。”

虞秋秋看了過去,眉頭一跳。

——“心臟不舒服?這還能嚇出心臟病來?”

她伸手按在了褚晏心臟的位置,感受著掌下的心跳頻率,眉心逐漸攏起。

虞秋秋麵無表情地看向褚晏。

——“這跳得不是挺活潑的嗎?胸悶是這症狀?狗男人莫不是在誆我?”

褚晏抓著身下床單的手漸漸收緊,整個人心虛得一批。

——“謔呦,這心跳還會加速。”

虞秋秋舌尖抵了抵後槽牙,就這麼定定看了褚晏一會兒,然後忽然態度大轉彎,眉眼彎起,聲音更是輕柔至極。

“來,我們來做一下深呼吸,聽我口令。”

“吸氣——”

見褚晏不動,虞秋秋拍了他一下:“愣著乾嘛?跟著做!”

褚晏此刻整個人是絕望的,腦子裡仿佛飄蕩著四個字——在劫難逃!

他忽然意識到自己做了一個極其錯誤的決定,這會兒太醫還沒到,他就已經快露餡兒了……

“吸氣——”

虞秋秋再度發號施令,她的右手仍舊搭在他胸口,褚晏連想要渾水摸魚都不行,隻能被迫跟隨著她節奏。

() “呼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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