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尹徐大人一臉喜色將人迎了進來,還命下人上了茶,兩人坐著邊喝邊聊。

然而,一杯茶還沒喝完,徐大人要彙報的內容卻給說完了。

徐大人:“……”

就……有點尷尬。

這麼快就說完了,好像顯得他不太稱職似的,可……他目前掌握的有限,又確實沒什麼好說的。

好在,褚大人對此也並沒有表示不滿。

徐大人對此心生感慨,褚大人現如今已是廷尉司的二把手,還親自還負責這樁案子,那一定是上頭對這樁案子很重視吧。

不過想想也是,人堂堂一侯爺,走在路上都能被人套了麻袋暴揍,關鍵揍了還不止一次,這還不是什麼平頭老百姓呢,這可是個侯爺啊。

再加上才隔了一天,宣平侯的兒子也被人給打了,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對京城治安的影響可想而知……的確是鬨得有點人心惶惶了。

上頭對宣平侯父子接連被打一事予以重視,倒也情有可原。

京兆尹徐大人立馬打起了十二分精神,這案子雖然明麵上他是主審,褚大人隻是協理,但人家官階擺在那呢,還是他的上級,他哪敢越過人去自作主張,這案子到底得怎麼查,還是得看褚大人的意思。

再者,現在什麼線索也沒有,萬一到時候什麼也沒查出來,宣平侯找他麻煩,他也有個地方推脫不是。

這就叫做天塌了有個高的頂著。

徐大人將自己目前所掌握的信息和褚晏說了,其實主要就是宣平侯父子分彆被人襲擊的地點。

說完後,徐大人請示道:“您看,我們是先去哪處現場查看?”

褚晏略微有些走神,其實在得知周崇陽被人打了三次的時候,他就已經有所猜測了。

他依稀記得,上輩子周崇陽不知為何被虞相給打了一頓,差不多也是這段時間,如今想想,能讓虞相這般動怒的,多半也是因為虞秋秋。

隻是,這次周崇陽被人打了三次,除卻他這個變數外,另一個變數是什麼?答案似乎已經呼之欲出。

虞秋秋也重生了。

除了這個答案,褚晏想不通還能因為什麼。

上輩子他娶了虞秋秋之後,很長一段時間都對她關注不多,倒是不知她什麼時候改的性情,但可以確定的是,如果是真正這個時候的虞秋秋,即便被周崇陽冒犯了,也絕對做不出將人打一頓的事情。

可若是虞秋秋真的重生了……

思及昨日虞秋秋若無其事地坐他對麵看戲,她甚至還在笑。

褚晏心中波濤洶湧。

他甚至想要衝過去問問她,當她看見他從樓上墜落的時候,到底是什麼心情?

褚晏撐著額頭,閉眼揉了揉發脹的眉心。

“褚大人?褚大人?”徐大人納了個悶地喚道。

這怎麼還閉眼了呢,難不成是他說得太無聊了?

在徐大人鍥而不舍的呼

喚下,褚晏終於回過了神。

“大人是有哪裡不舒服麼?”徐大人關心問道。

褚晏視線聚焦:“無事。”

“先去——”他起身,虞府二字就要到嘴邊的時候,他卻又頓住了。

“先去宣平侯府。”褚晏改了主意。

……

宣平侯府。

府上一下子有了兩個傷患,繼母忙著照顧他爹,顧不上這邊,這便給了周崇柯可乘之機。

周崇柯看著周崇陽那斷手斷腳,躺在床上不能動彈,臉還被扇成了豬頭的模樣,登時便笑出了聲。

“說你孝順,沒想到你竟是這麼孝順。”周崇柯打量了一遍後調侃道。

“你這與父親同甘共苦、共進退的精神,看得為兄還真是自愧不如啊。”

周崇柯手中折扇搖啊搖,說著說著又繃不住地笑了。

因為被打,周崇陽身上本來就這也痛那也痛的,周崇柯這狗東西還在這裡幸災樂禍!

幸災樂禍也就算了,偏還要露出破綻教他聽得明明白白。

這人分明就是連遮羞布都不要了。

周崇陽氣得要死,簡直就是遭受了身體和心靈的雙重打擊,要不是現在他這身體條件不允許,他早就衝上去打人了。

偏生這狗東西看他動彈不得,竟是越發地肆無忌憚。

“你把自己弄成這樣,該不會是為了把我比下去故意的吧?”周崇柯的神色很是驚奇。

看著周崇柯這副臭不要臉的模樣,周崇陽心裡膈應得要死,奈何屋漏偏逢連夜雨,他的臉被人給扇腫了,一說話就會扯到傷口,痛得不得了。

不到萬不得已,他實在不想說話。

可要他就這麼任由周崇柯嘲諷,他又不甘心。

周崇陽冷笑了一聲:“你就笑吧,我已經讓人報案了,你以為你能逃脫得了乾係麼?”

他可是因為周崇柯那個紙條才被引出去的!

周崇陽看周崇柯的眼神,大有一副要把他給拖下水的狠意。

周崇柯神色微變。

“你什麼意思?”他質問道。

嗬!

周崇陽的內心總算是平衡了一些。

你急了你急了,周崇柯你急了!

看著周崇柯那以肉眼可見沉下來的臉色,周崇陽不由得笑了起來,隻是這一笑又扯到了傷口,看起來,笑得頗為猙獰,但是隻要周崇柯心裡不舒服,他的心裡就舒服了。

痛!並快樂著!

雖然,他事後也猜到這件事情可能真的和周崇柯無關,是彆人在打著周崇柯的幌子騙他出去,但這並不妨礙他攀咬周崇柯,反正他不好過,周崇柯也彆想好過。

不管這事到底是誰乾的,他已經打定主意要把周崇柯給咬死了,再說了,他可是被三夥人給打了三次呢,總有一個能扣到周崇柯頭上去。

“稟二公子,京兆尹府的徐大人和廷尉司的褚大人來了,說是關於案件細節有些問題要

問您。”下人進來稟報道。

周崇陽心中一喜,連忙示意快將人給請進來。

看來,讓父親派人去施壓還是管用的,瞧瞧,連廷尉司的褚大人都親自來查問這件事了,可見,他們對這樁案子還是很重視的。

周崇柯聽到下人的話,明顯錯愕了一瞬。

周崇陽很是得意地看了其一眼。

他可是聽說這廷尉司的褚大人和周崇柯曆來就不太對付,那他想要拖周崇柯下水,不就事半功倍了麼,看看,老天爺都在幫他。

在周崇陽的示意下,褚晏和京兆尹徐大人一進來就受到了隆重的禮遇。

隻是,因為周崇陽不便移動,問話的地點便隻能改到周崇陽的臥房。

下人搬了兩張椅子到床邊,以供兩位大人落座。

其後邊還另外擺放了一副桌椅,方便隨行人員用紙筆記錄。

褚晏和徐大人都進來了,周崇柯仍舊坐在那窗邊的太師椅上,沒有半點要離開的意思,這是打定主意要旁聽了。

他倒要看看這周崇陽葫蘆裡賣的都是些什麼藥!

隻是,看見褚晏親自來接手這件事情,周崇柯還是有些意外,他宣平侯府這麼有麵子,竟還能能勞動廷尉司派二把手來親自辦案?

周崇柯托著下巴,若有所思,他總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

褚晏略微掃了眼周崇陽的傷勢,相比起旁邊的徐大人看得臉都皺了,褚晏就淡定多了。

他全程都麵無表情地將周崇陽從上到下打量了個遍。

這一路看下來,臉腫了、手斷了,腿也骨折了,看著是挺駭人的,但——

褚晏命帶來的大夫將其身上的傷重新查看了一遍。

“回大人,總的來看,二公子身上的傷主要集中在臉部、手部還有腿部,其他的地方倒是沒什麼。”

周崇陽:“……”

他怒目瞪向大夫,什麼叫做其他的地方倒是沒什麼,你就說說,這人身上除了臉、手和腳還能剩下多少地兒?

這說得好像他隻是傷到了一小塊似的。

“你是哪裡來大夫,會不會看?”周崇陽忍著疼痛不悅道。

>

举报本章错误( 无需登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