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褚晏走在回廊上,其間都拐了好幾l道彎,身後的尾巴還在嘰嘰喳喳。

“就在你們廷尉司出門左轉,靠近橋的那邊,接近傍晚的時候,會有個在那賣糯米團的老婆婆,你記得幫我帶兩份回來。”

“一份甜的,一份鹹的。”

“甜的那份裡麵我要加油條、黃豆粉、花生碎……”

“哦對了,糯米團的外頭你讓老婆婆再給我裹一層黃豆粉。”

“唉唉唉,你走那麼快,我跟你說的你記住了沒啊?”

察覺到袖子傳來了一股阻力,褚晏頓步,額上青筋直跳,冷酷回頭,言簡意賅兩個字——

“沒空。”

虞秋秋臉頰鼓了鼓,眼巴巴地看著他不說話,那模樣,真真是可憐極了,隻是拽著他袖子的手卻越攥越緊,又大有一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意誌在裡頭。

褚晏麵無表情。

頭痛!偏頭痛!

這女人自從正常了之後,又開始得寸進尺蹬鼻子上臉了,他竟然還有點懷念之前虞秋秋對他愛答不理時候的樣子。

當時身在福中不知福,如今——

褚晏沉默著看了虞秋秋半響,然後歎了口氣。

如今……自作孽不可活。

所以,他把人哄回來到底是為了什麼?

褚晏現在有點懷疑人生。

虞秋秋卻趁著他沉默的空檔再度開口,囑咐道:“你買了就快點回來哦,那個要趁熱吃才好吃的。”

褚晏:“……”

他沒記錯的話,他剛剛已經拒絕了吧?

傍晚正是下值的時候,又是在廷尉司附近,認識他的人一大堆,他去排隊買這玩意兒像什麼?

“你可以讓下人去幫你買,不用等我回來你就能吃上了。”褚晏掙紮。

然後不等虞秋秋反應,就招手喚來了一個小廝,剛準備替她開口把這事給吩咐了。

虞秋秋卻冷不丁道:“你昨晚半夜爬我床又是夢唔——”

褚晏眼疾手快將她的嘴給捂住了。

等著聽候吩咐的小廝:“!!!”

郎君半夜爬夫人的床?可郎君昨天不是早就回來了嗎?為什麼要半夜去爬床?

小廝總覺得他好像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躬著身子默默豎起了耳朵。

然而——

“沒你事了。”

召之即來的他又被揮之即去了。

小廝:“……”

所以,郎君剛叫他是想說什麼?

“唔唔唔?”

喪失說話自由,虞秋秋瞪眼。

——“敬酒不吃吃罰酒,你有本事拒絕,你有本事彆捂我嘴啊!”

褚晏:“……”

頭痛!整個頭都痛!

半響後。

褚晏深呼吸了一口氣。

“我幫你帶。”

他鬆開虞秋秋,用最威嚴的聲音,說了句妥協的話。

虞秋秋唇角勾起,看著褚晏的背影,笑靨如花。

——“小樣兒,沒把握讓你答應的事,我還能說出口?”

“你一定要早點去哦,那個老婆婆生意很好的,賣完就收攤了!”

身後又傳來了虞秋秋的一聲大喊,褚晏腳步加快,心下卻頓時了然。

要他早點去買,完了買了之後又要立馬給她送回來。

他就說為什麼非得要他去,原是想催他早點回府……

嗬,女人!

刹那間,褚晏仿佛看透了一切。

……

日頭東升西落,一天不知不覺就到了傍晚。

褚晏看了看附近遍布的下屬,又看了看不遠處的那個小食攤,很是發愁。

而在千裡之外的山坳內,周崇柯同樣也在為吃的發愁。

此地偏僻,連去鎮上都得走好幾l個時辰,加上又人煙稀少,就他們來開荒的這一隊人,可以說是把方圓一十裡的男丁全給抓來了。

在這上工開荒雖然有工錢,但卻是不管飯的。

其他人一般都是中午吃自己帶的窩窩頭,然後晚上回家吃。

而沒人給做飯的周崇柯,基本隻能從工友那買窩窩頭填肚子。

那窩窩頭也不知道是用什麼做的,吃著剌嗓子,他這輩子就沒吃過這麼難吃的東西。

這些天他吃這玩意兒都快吃出陰影來了。

這不,今天下午在山上看見了一隻野雞,那把他給激動的啊!

簡直就是跑出了畢生最快的速度,連撲帶抓地把這隻雞給逮住了。

隻是,逮住之後他卻又犯了難。

周崇柯生來便錦衣玉食,彆說廚藝了,他連廚房都沒去過。

此刻,他坐在屋裡,看著地上那隻被他摔暈過去的雞,愁眉緊鎖,這……總不能生啃。

周崇柯抬頭四顧,他現在住的地方是個土胚茅草屋,據說兩百年前這裡還住過一位名士,隻是,過了這麼多年,這屋子早就破敗得不成樣子了,外頭的雜草都有半人高,估摸著近五六年都沒人住過了,唯一的優點大概就隻剩下這裡現在是個無主之地。

周崇柯用了自己一天的工錢,雇工友把這裡給收拾出來又簡單修繕了一下,勉勉強強比露宿野外強了那麼一丁點。

山風呼嘯著往他這缺了門的屋裡灌,眼看著天就要黑了。

周崇柯肚子餓得咕咕叫,糾結了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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