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所以月島你是什麼意思啊?”
日向嘟著下嘴唇,眉毛皺成一團,自己揉了一把後腦勺的頭發,讓他本來就亂糟糟的橘色頭毛變得更加淩亂。
從後麵看,儼然像一隻長久沒有仔細打理過的小獅子。
月島的目光虛無地落在他頭頂那根淩亂的呆毛上,眼神已經死去:“……總之就是,你對對麵的攔網有什麼看法嗎?”
日向眨眨眼:“對麵的攔網?噢,你說那個眯眯眼!還是說那個奇怪發型的學長?”
月島:“你好歹對他們兩個——哪怕一個——放尊重一點呢?”名字都不記得……
日向不滿:“我哪裡不尊重了?”
但很快又把話題引回正軌:“唔,我是覺得沒什麼需要特彆注意的吧……怎麼了?難道說他們兩個讓你感到難受了嗎?嘿嘿——”
他笑得實在很欠揍,月島手指抽搐了兩下,強行壓製住想暴揍這家夥一頓的衝動,扭頭準備離開。
上了德久學姐的當,跑來問日向的想法,簡直是月島螢此生做過最愚蠢的一件事。
人都轉過去了,身後的日向卻突然叫住他:“——不過你要是說那個眯眯眼的話,其實我有一個很好奇的。”
月島回頭,日向也正好抬臉看他。
月島忽然一愣。
怎麼說呢,這家夥的表情……
月島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在他的認知裡,日向應該是一個非常簡單的人才對?
當然,他也會想一些簡單的戰術,又或者做作業的時候至少得分比影山要高,但其實,他的想法是很簡單的,一眼就能看到底。
有時候,他也會不知不覺就把簡單和天真畫上了等號,但……
月島看著麵前跟他同為攔網的日向,嘴角忍不住輕輕一抽。
這家夥現在的表情,可一點也稱不上天真啊。
日向不知道他在想什麼,還自顧自說著:“……可是我很好奇欸,那家夥雖然說可以在我們出手之後,又突然扭腰來轉變攔網的方向,但是難道他還能變第二次嗎?”
“嗯?”月島皺眉,“你在說什麼啊?”
“就是——!”日向手舞足蹈,不知道該怎麼比劃。
嗚嗚!討厭月島這種刨根問底還沒有眼力見的家夥!
好在這時候旁邊大地學長路過,簡單替他解釋一句:“也就是說,對麵的角名同學之所以有那麼大的威脅性,是因為他有一次後出手的權力,當我們這邊做出進攻意圖之後,他還能夠通過核心發力改變身體的轉向,再一次形成精準攔網……”
“不過要是這時候需要他再變一次向,他還能做到嗎?”
月島試著代入想了想:“應該……不能吧?”
角名的特技,他們剛剛也有不自覺地模仿過,確實很難做到。
隻是扭那麼一下,如果聚精會神地收緊核心去嘗試,也的確能達標40%,但要在這個基礎上
再重新轉向,幾乎就是完全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了.
這個跟身體機能和個人技巧都無關了,而是人杵在半空中的時候,除非有超能力,誰都不可能在不借助外力的前提下,完成第二次純靠核心的轉向。
“就算讓火神那家夥來也做不到吧?”日向念念不忘地cue著隔壁籃球片場的人。
他一說到這兒,月島也不禁想起了綠間。
那個曾經跟他在溫泉旅館裡一起搭檔練習的一年級少男,投籃出手點高得不可思議……
那時候他是怎麼做的?
月島想,麵對綠間那幾乎碰都碰不到的投籃,他是怎麼做的?
如果說日向能夠以火神為參考,推斷出角名的轉向最多隻能做一次;那麼通過綠間……
月島低頭看向自己的指尖。
其實,他也有不少進步了不是嗎?
至少第二局比賽,不會像之前那樣毫無反抗、簡簡單單地就輸出去。
“——哇!月島你是燃起來了嗎?”日向忽然很興奮地指著他,不忘四處炫耀,“哇,學長們快看!月島燃起來了!好難得哦!”
“真的假的?”東峰學長湊過來,月島也會燃起來?太少見了,我要看看。“真的假的?”
“噢,螢!你這小子——總算是準備好了,來!跟我們一起反擊吧!”西穀學長當然是不會錯過這等熱鬨。
而最可恨的,還得是場外的菅原學長,這時候正舉著應援牌快樂呼喊:“月島月島你最棒~月島月島你真行~月島月島衝衝衝~!”
月島:……
在比賽進行中退部,也不是完全不可以……
他很認真地想。
*
等到第二局正式開始時,月島已經整理好了狀態。
對彆人毒舌,對自己更嚴苛,月島不允許自己迷失太久,立刻就要把理論結合實踐打上幾個球。
宮兄弟的戰術倒是沒多大出入,依然在複刻影日快攻的同時,夾雜一些尋常的進攻,偶爾會把重心往尾白那裡偏一偏,但不會給角名和大耳額外的球。
這次我已經吸取教訓了,宮治想,同時控製多線操作,很容易被烏野抓住破綻,學姐上一次就是基於這一點把他從中間隔開。
但這一次,他不會再讓同樣的情形重演!
月島看著他戰意勃勃的眼神,麵無表情。
心裡卻輕輕一笑。
好啊,燃燒吧,儘情地進攻吧。
熱血上頭的攻手,正是攔網最喜歡的餌食,不是嗎?
宮治的進攻很順利,他和宮侑的配合堪稱天衣無縫,甚至在個彆時候能夠由他做二傳,同樣打出讓人瞠目結舌的怪人快攻。
如此一來,烏野的士氣大跌,連續幾次被攔網封住。
“沒關係,沒關係!”大地拍了拍手,“現在的分差並不是完全不能夠追上……”
他說的當然也是實話,月島看了眼場邊的比分,9-5,四分
而已。
而且稻荷崎的分數甚至沒到兩位數,怎麼看也算不上威脅。
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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