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清楚?”阪口安吾皺眉,視線落在羂索的縫合線上,他和鬆末和輝隻是普通的同事關係,要論上一次見麵還是他臥底港/黑之前,“你受傷了?”
羂索回答的模棱兩可,“遇到了難纏的異能者。”
“如果這次事件與你無關的話,那麼說明有彆的人盯上書頁了,”阪口安吾想到了太宰治興味盎然的笑容,眉心微蹙,“你動作要快點,不然港/黑恐怕也要摻和到這件事中。”
羂索微笑:“我知道了。”
拋開彆的不說,阪口安吾的提議確實正中他的下懷。
“如果沒有事的話,我就……”羂索一手按下了門把手,露出一個稍顯歉意的微笑,卻突然被阪口安吾叫住了。
“等等,”阪口安吾上前,一雙眼睛靜靜的看著羂索,“你今晚遇到麻煩了?”
羂索心裡一緊,順著阪口安吾的視線看去才發現袖口上有些許暗色的血跡——多半是用清潔工的身體和鬆末和輝纏鬥的時候弄上去的。
事實上,因為警報來的太過突然,他沒有機會換衣服,隻是披了件外套遮了下血跡就匆匆離開,現在腹部還有三四個傷口,清潔工的身體在纏鬥中更是變得破破爛爛。
羂索的笑容變得有些僵硬,謹慎的順著阪口安吾的話說,又下意識將自己放在受害者的位置,試圖博取同情:“儲藏室安保太嚴格了,探查的時候險些被發現,受了點傷。”
阪口安吾聞言雙眸微眯,“你受傷了?”
羂索虛弱的笑了笑。
“辛苦了,那你好好休息吧。”阪口安吾看了眼時間,顧慮太宰治,他不能在這兒停留太久,隻最後深深看了羂索一眼,轉身離去了。
身後傳來了關門的聲音。
阪口安吾的雙眸微斂,陷入了沉思。
隱形的異能力其實相當特殊。
從字麵意義上來講,隱形可以理解為全身都變得透明,但是人體中血液的紅色來自於輸送氧氣的紅細胞,如果血液也變的透明的話,就意味著紅細胞失去了輸氧作用,人會立即死亡。
鬆末和輝作為天生的異能力者,與他的異能力相配套的是,他的血液顏色天生就比彆人淺,是一種近乎透明的粉色,同時還有完整的輸氧功能,但即便如此,隱形時也會影響他對氧氣的吸收,這也是鬆末和輝隱形三小時限製的由來——因為時間過長的話他會大概率死於窒息。
所以鬆末和輝袖口上暗色的血跡必定是屬於彆人的。
阪口安吾知道這一點,所以問“是否遇到麻煩”,另一層意思是想得知血跡的由來,
但對方的回答是——“他受傷了”。
如果這句話是對血跡的解釋,那麼隱含的意思就是“因為他受傷了,所以袖子上沾到了傷口的血跡”,也就是血跡來源於他自己——但是這與事實相悖。
如果僅僅是對“麻煩”的回複,考慮到前後語境關聯,又有點答非所問。
但也不能說
是全然錯誤,因為“被發現,然後受傷”的確屬於麻煩。
阪口安吾在樓梯口站定,又轉頭審視般的看了鬆末和輝的房間一眼。
所以——
真的很奇怪啊。
阪口安吾回去後,太宰治還沒回來,但是也快了。
那個人質還在房間中,還是之前的服務生打扮,估計要不了多久就會被移交給尾崎紅葉審訊,從中榨出關於敵對組織的最後一點情報。
阪口安吾定定看了他一會,突然從衣櫃裡翻出一套衣服,扔到他身上,“換身衣服。”
恰在此時,太宰治回來了。
“安吾,儲藏室的管理說,竊賊來了兩個人,一個弄出些動靜想要吸引注意力,來個聲東擊西,結果另一個竊賊剛得手就被發現了,匆忙下隻能把兩幅畫毀了——但是目標為什麼一定是那兩幅畫——咦?”
太宰治一低頭,發現阪口安吾正在動手扒人質的衣服,“你……”
阪口安吾麵無表情的把馬甲從人質身上扯下來,“你如果想晚上去一探究竟的話,這兒不是有個現成的服務員偽裝?”
“安吾,你不愧是……”太宰治笑了,結果話未說完就看見阪口安吾拎著馬甲進了浴室。
“你乾什麼?”太宰治探頭。
阪口安吾扶了扶眼睛,打開了水龍頭,“不洗嗎?”
太宰治沒說話,兩人對視片刻,阪口安吾將馬甲扔過去蓋住了太宰治的臉,然後徑直走出了浴室:“那就不洗吧。”
太宰治把馬甲扒拉下來,轉頭看見了安吾回房的背影——因為是套房,所以兩人各一個房間。
“誒?安吾你原來潔癖這麼嚴重的嗎?”
阪口安吾擺擺手,聽上去有點無奈,“你晚上應該不會叫我一個情報人員陪你吧?”
太宰治把馬甲套上,發現有點大,“如果安吾想的話也不是不行。”
阪口安吾歎了口氣:“饒了我吧。”
他關上房門,下一刻就靠在門上整個人無力的滑落在地,汗出如漿,麵如金紙。
戶川徹本人的相貌沒有什麼記憶點,但對於阪口安吾來說,人質身上的一切死物都可以成為他獲取情報的渠道。
就在剛剛,阪口安吾在拿著馬甲到浴室,太宰治尚未跟過來的那幾l秒內,對馬甲使用了[墮落論],試圖讀取馬甲的記憶看看能不能發現戶川徹的真實相貌。
又因為時間實在太短,來不及篩選信息,導致腦海中一下子被巨量信息擠滿,怕太宰治發現端倪,隻能把馬甲扔過去,趁著馬甲遮擋太宰治那幾l秒的時間匆忙回到自己的房間。
現在阪口安吾坐在地上,感覺自己經曆了一件純棉馬甲的一生——從紡線、織布、染色、裁剪,到換了一個又一個主人,最終穿在人質身上,參與了人質與戶川徹在會場二樓的對峙。
如果將這比作一部兩小時的電影的話,那麼大概隻有一幀是有用的,其他都是垃圾信息。
阪口安吾現
在正處於一種瘋狂把進度條往後扯的階段,終於——
他睜開了眼睛。
看到了。
——一張沉穩、銳利但五官柔和的臉就這麼出現在阪口安吾的記憶中。
阪口安吾開始編輯信息將新發現告知種田長官,想了想,又把鬆末和輝的疑點也報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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