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腳步一頓,問:“去律所嗎?我送你。”
唐蘊說:“去趟樺南醫院,看個當事人。”
“要去多久?”
“我也不確定。”
匡延赫還是沒有讓唐蘊打車,一直將人送進醫院,隨便找了個車位停。
“我在這兒等你,結束了我們一起去吃飯?”
“好啊。”唐蘊解開安全帶,上身越過中控台,在匡延赫臉頰上親了一口,“真乖,獎勵一個。”
樺南醫院唐蘊是熟悉的,照著江峋發來的地址,直奔住院部大樓。
李有為所住的是間單人病房,環境很好,離護士站也近,為了贏得當事人家屬們的諒解,許夫人可謂煞費苦心,還專門請了個護工照看李有為。
護工是個四十來歲的男人,剛進門唐蘊還以為是李有為的家屬,一問才知道,李有為的家屬基本都不過來了。
“就一個大姐,隔三差五的來一趟。”護工指了一下外麵說,“剛下樓買吃的去了,估計一會兒還得上來。”
“謝謝啊。”
唐蘊望著病床上形容枯槁,滿頭白發的老人,要不知道的還以為七八十了。
所以說啊,養這麼多孩子也不知道有什麼用,方便抬棺材嗎?
李有為一定沒聽過和尚抬水的故事。
護工打量著唐蘊,問:“你是李老頭的親戚嗎?”
“哦不是,我是許先生的律師,來看下患者的身體狀況有沒有好轉。”
護工應了一聲,但唐蘊估計他連律師是乾什麼的都不清楚,因為他的表情看起來有點蒙。
護工拎起一塊毛巾,丟進裝滿水的洗臉盆,口不擇言道:“我估計是很難清醒了,前兩天還能喂點流質的食物,今天已經喂不進去了,完全就是吊著口氣,這機器一關,人肯定就沒了。”
唐蘊走上前,握了一下李有為的手,老人的皮膚鬆弛,手背長了許多深褐色的斑點,掌根粗糙,應該是冬天下地乾活,龜裂導致的。
案件還未移交給檢察院,許夫人不得不動用全部人脈,想儘一切辦法幫李有為的這口氣續上,可是案件總有審理結束的一天。
最快也就兩三個月。
假設法院最終還是以交通肇事的罪名把許峰送進監獄,李有為的這口氣,由誰來續上呢?
許夫人賠償的那些錢,又有多少能用在李有為身上?
醫院房間的空調一直開著,待久了有點兒悶,唐蘊想下樓去買瓶礦泉水喝,等電梯的時候,低頭給匡延赫發了條消息。
【我還在等當事人家屬回來,估計要聊一會兒呢,要不你先去吃東西吧。】
匡延赫不知道在乾什麼,並沒有回消息,唐蘊又拍了拍他。
電梯“叮”的一聲,唐蘊抬頭,看見了那個,他曾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見到的人。
裡外兩個人皆是一怔,穿著白大褂的沈記恩先從電梯裡走出來,衝唐蘊笑了笑。
“好久不見啊,阿蘊。”
自從分手以後,唐蘊就再沒有聽過這個小名了,一時間很不習慣。
他默不作聲地走進電梯,手腕卻被一把拉住,唐蘊回過頭,看到那張熟悉的麵孔上出現了近乎祈求的神色。
“你現在有時間嗎,我有些話想跟你說。”
第五十七章 協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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