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執一邊跑,一邊回想自己來時走的路。

他想原路返回。

雖然身上發燙,但這時唐執反而更冷靜些。剛剛那個服務員說,那邊沒有監控,他報警也沒用。

那是不是說明,這個區域的事可能不見得光?既然這樣,他就跑去能見光的地方。

在大庭廣眾之下,唐執不信對方還能將他拉走。

但又跑過一段後,唐執不得不承認,他走的並非來時的路。

這裡非常大,跟迷宮似的,彎彎繞繞,走道旁邊還有雕像。沒轉一會兒唐執就頭暈了,偏偏他運氣似乎非酋到家,這過程中連一個真正的服務員都沒遇到。

頭上仍懸掛著達摩克斯之劍,唐執一刻也不敢放鬆。

體內熱度飆升,他又暈又渴,眼前的路好似忽然散開,又帶著迷離的光影慢慢重合。

唐執晃了晃腦袋,繼續往前跑。

快要到轉角時,他好像聽到了從遠方飄來的說話聲。

唐執匆忙停下,仔細聽,發現沒聽錯,真的有人來了。

而且還不止一個。

唐執咬了咬唇,他身在一條“工”型長廊的末端,往前不管是往左還是往右轉,都會被那些說話的人看見。

如果回頭的話,那就更浪費時間了,這裡距離對麵拐角足有二十米,中間倒是有房間,但他偶爾聽見裡麵有動靜。

應該有人在。

青年的目光四處轉了圈,最後定在某處。

“今年盛辦得不錯。”

“還不是去年那些相似的節目?我看趙總是覺得人不錯吧。”

“有幾個新人確實長得好。”

“那就挖過來唄,明年,噢,已經過了淩晨,應該說今年才對。今年有好幾部劇都可以操作,到時候想怎麼樣,還不是高總你說了算。”

五個男人結伴而行。

皮鞋落在光潔如鏡的長廊上發出富有節奏的聲音。

他們一邊說一邊往前走,語調輕快,說起那些剛進圈的新人明星,語氣隨意,好像隻是說一個擺件,而不是說活生生的人。

“那幾部劇表麵功夫還是要做得好點,不然容易被發現。”

“咱們都洗了那麼多年,能出什麼事?彆整天杞人憂天,真出了事,上麵那位會幫我們擺平。”

“他後年要退休了。”

“你以為我不知道?現在正在搭那位的線呢,也是難搞,那位根本不缺錢。”

“錢?他姐夫是宋家掌舵者,他家本身也是大戶,能缺錢不成?不過人都有欲.望,到時候好好找找就是,再不濟,讓人牽個線。”

唐執儘量放輕自己的呼吸聲,儘管他很不舒服,但此時真正的大氣都不敢喘一口,他聽到自己瘋狂加速的心跳聲。

不僅為這些人的靠近,更為這些人的談話內容。

洗了那麼多年?

洗什麼......

唐執心裡已有答案。

他知道這個圈子水不淺,但第一次正麵接觸到這些,唐執還是心驚不已。

談話和腳步聲從前麵來,緩緩過渡到中間,然後再向後遠去。等那些人的聲音徹底聽不見了,唐執才從人馬雕像後麵悄悄出來。

這條長廊大概二十米,足夠寬敞,可能是為了裝點,也可能是為了這裡錢多得沒地方花,每隔一段就有一座雕像。

雕像造型不同,有的是野獸,有的是西幻人像,千奇百怪。雕像高兩米,有的窄,有點寬,唐執剛剛挑了個寬的藏。

一刻也不敢多停留,唐執繼續往前走,結果沒走出多遠,剛拐過一個拐角時,他猝不及防的撞入了一具結實的胸膛裡。

唐執渾身血液幾乎倒流。

高級的木質香氣撲鼻而來,前調是雪鬆,然後過渡到了有些清新的薄荷香。

而下一刻一條手臂攬上他的腰。

唐執一直緊繃的神經砰的斷掉,幾乎是下意識的,他抬手給了對方一記上勾拳。

那人毫無防備,被這一下打了個正著,拳頭直接打在下巴上,牙齒磕到舌頭,嘶的吃痛。

“唐執,你做什麼?!”

唐執抬眸看,一張棱角分明的俊臉映入眼簾,對方那雙狹長的眼緊緊盯著他,有疑惑,也有被人揍了的憤怒,以及一絲絲委屈。

是蕭亦淮。

雖然之前並不想和這家夥有交集,但不得不說在這裡碰到人,唐執非常慶幸。

他狠狠鬆了一口氣,“蕭亦淮,能借一下你手機嗎?”

蕭亦淮從兜裡拿出手機給他,“你這是怎麼了?”

在他的印象裡,唐執除了拍戲以外,很少像現在這樣狼狽。西裝扣子開了,內襯的扣子也開了幾顆。

從臉頰到白皙的頸脖,都泛著一層淺淺的桃紅,襯得愈發的人麵桃花。

蕭亦淮一顆心不斷地往下沉。

他當初和唐執都在一樓大廳,散場的時候他是想和對方一起離開的,但看見唐執被喊走。

現在時間已晚,就算要聊也聊不了多久,於是他就等著。

沒想到好幾分鐘過去了,人還沒回來,而他看見方才喊了唐執的那個男明星似乎準備要走。

於是他就上前詢問,問對方唐執去哪裡了。

那人卻說不知道。

蕭亦淮當即就覺得不對勁了,人是他喊走的,他居然說不知道。

這個圈裡有什麼樣的人,蕭亦淮從很早之前就清楚,利益輸送和各種交易被埋在汙濁的深處,隻有真正鬨大了、又或者是壓不住了,底下的泥濘才會像被攪動般浮現在大眾的視野裡。

比如十年前在屋裡服藥自儘的當紅小花,就是私人聚會時被下藥拍了私密照片,後來一直成為某些人的提線娃娃。

於是他選擇來這邊找人。

此刻的蕭亦淮非常慶幸自己來找人了,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唐執,你是不是吃了

又或者是喝了什麼東西,喝了多少?誰給你的?”蕭亦淮緊張問。

唐執顧不上回答,他現在集中精力撥打宋予潮的電話。

他一般是不記得彆人的電話號碼的,奈何他學弟的號碼一串六一串八,也不知道是不是抽獎得的或者是特地買的幸運號。

總之特彆好記。

電話才撥出去,那邊就接通了。

“誰?”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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