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網友在評論區附的兩張圖片,正臉側臉各一張,大概因為有些緊張,對著正臉拍的那張照片有些模糊。
但足夠看清地鐵上的青年短發濃黑,腮骨到下巴的線條極為流暢,優雅似山水畫。他正垂著眼,挺鼻秀眉,眼瞼上隱約有一點殷紅,內斂的、隱秘的,有些不甚明顯。
大家都在車廂裡,光卻好像尤為偏愛他,哪怕他靜靜站著也讓人覺得他耀眼。
[顏狗震驚,顏狗狂喜,顏狗開始舔屏!]
[我眼睛狀態本來是:O.O,這張照片出來以後就變成了:心V心,帥哥貼貼~]
[啊這......他和周圍的人好像不在一個次元壁裡!這種自帶柔光效果的皮膚真的存在嗎?我不信,除非讓我摸摸(流口水/)]
之前發照片的網友再次冒頭,很認真的答題:[我認真對比了下,忽略掉光影帶來的影響,兩張圖的側臉是完全重合的,不信你們看這裡(圖片.jpg)]
還特地截取了側臉圖片,做了個左右兩格的拚圖。
[對哦!真的一模一樣,而且對比身高,也挑不出錯。笑死,所以剛剛薄長鶴的粉絲是怎麼好意思來認領的?這配置就不是一個level,你們到處登月碰瓷你鶴哥知道嗎hhh]
基於給出了還算清楚的正臉圖,各家的認領是消停了,轉而開始淘人。
[博主說是idol,應該是剛出道還沒名氣的小糊豆吧,不然坐擁五十多個牆頭的我不可能不認識(叉腰腰/)]
白采兒刷評論刷得上頭:“媽耶,已經一百多條評論了,還是第一次有這麼多人評論我的微博。”
[是唐執!現在正在和我惠惠子合作的男同事,對,就是他,這張臉昨晚還出現在我夢裡,打死也不會認錯的!扔個傳送門出來@努力要更好的唐執]
[謝謝姐妹,好人一世平安~]
[他有部劇正在拍,應該快播了,到時候rwkk]
***
某寫字樓裡。
“黛月姐,我剛剛轉了你一條微博,你看看評論區。”小胡子男人對同事說。
苗黛月嗯了聲,在麵前電腦點了下,從電腦頁麵的微博端進去。
小胡子男人:“他們在評論區說的那個唐執,我看了他微博確定他是新人,目前他正在拍一部網劇,名下還有一部已經完工的校園小甜劇。”
苗黛月順著鏈接爬到唐執的微博,在看到那張自拍照的時候,她一下子就明白為什麼羊興會喊她了。
這個新人的模樣,跟薄長鶴有兩份的相似。
隻不過剩下的八分,實在拉開太多太多距離,硬要說,就像是展覽廳裡的名貴珠寶,和自己為應付手工作業敷衍做出來交差的東西。
又順著唐執的微博,摸到了《戲中人》的官博那裡看花絮視頻。越是看,苗黛月的眉頭就皺得越緊:“他一旦紅起來,長鶴那邊的粉絲肯定會跑。”
有新鮮
的豪華大餐吃,誰還吃速凍食品?
羊興顯然也這麼覺得,而他們作為薄長鶴的運營團隊,絕不能讓這樣的事發生,“戴月姐,我剛查了下他拍的那部網劇,他搭的是百冰惠。百冰惠人不紅,聽說前陣子還差點被她公司雪藏,這陣容一個能打的都沒有,加上民國劇向來不好拍,他們又是小成本劇,這劇大概也會像很多劇一樣掀不起波瀾。”
苗黛月盯著一遍遍放的花絮視頻:“不能這麼看,單是他那張臉就足夠吸一波顏粉了。劇不紅沒關係,到時候他公司給他上個綜藝,再花錢發點通稿,請人剪點視頻,誰還記得他拍了部不火的撲街劇?”
羊興嘟囔,“那也是。但是戴月姐,難不成咱們就放著不管了?”
“你傻啊,當然得防爆。”苗黛月翻了個白眼。
有什麼比從對方還是小樹苗時就開始對付更省力?沒有了吧。
不僅是他們,很多藝人的運營團隊都在用防爆手段。
剛有點苗頭就摁死你,畢竟圈裡的蛋糕就這麼大,有人冒出來多吃一口,就代表有的人少吃了一口,不然怎麼說新人出頭難呢。
“戴月姐,咱們應該怎麼防?”羊興有點愁。
說那張臉是整的吧,又沒有任何作用,要是一個不小心,被對方猥瑣發育,然後再甩出一張童年照,分分鐘變成了為對方做嫁衣。
在羊興愁的時候,苗黛月已經將《戲中人》的簡介看完了,“他在戲裡演的是一個從小被當成青衣培養的角兒,那好辦,直接爆他行為娘娘腔,在組裡橫行霸道欺負工作人員,遲到早退耍大牌。再捶這部劇不好看,主演的演技拉胯,辣眼睛喂屎什麼的。等劇上了,抓住一兩個點再捶一遍,給觀眾一個這部劇就是不好看的印象。”
“還是戴月姐你聰明。”
***
在遊戲廳裡夾娃娃的唐執,完全不知道有人盯上他了。
是的,投完籃球以後,唐執跑去了夾娃娃。他小時候有一個小鴨子的背包,是母親在旅遊時給他買回來的手信,小唐執以前可寶貝了,隻不過後來發生了某些事,他的小鴨子背包丟了。
現在看見有小鴨子玩偶,而且還擺了整整一櫃子,唐執就走不動了。
這種遊戲廳的娃娃機的爪子,其實都是被調過的,爪子沒什麼力氣,而且爪關節處很鬆。
就算是抓到了,在往回收的過程中一個不小心也會掉下來。
唐執已經掉了三次了。
但顯然某人不想放棄,小鴨子掉下來時他隻抿了抿唇,然後鍥而不舍。
宋予潮站在旁邊饒有興趣地看著,偶爾給唐執打打氣,“學長加油,還差一點點了。”
“再接再厲,下次一定行。”
“小鴨子真可愛,不帶回去太可惜了,學長再試一把。”
“失敗是成功之母。鍥而不舍,小鴨到手。”
不知道第幾次失敗以後,唐執轉頭看向宋予潮,後者對上他那雙迷茫困惑、仿佛在說“它怎麼
這麼嫌棄我的夾子”的眼睛,忍不住哈的笑了聲。
這一笑,把唐執給笑惱怒了,但他又說不出什麼重話,隻能喊:“學弟,不準笑我!”
宋予潮很惡劣地笑得更歡,發現唐執轉身要走,連忙將人拉回來,“我不笑了,真不笑了,學長你彆走。想要小鴨子是吧,行,我給你夾。”
唐執用眼角餘光瞅他,見宋予潮真不笑了,這才轉過來,順帶讓出自己剛剛的位置,“它很難夾的。”
宋予潮投幣,邊搖杆邊說:“反正今兒一定給學長弄隻小鴨子上來。”
唐執小聲:“學弟,你這種行為叫做立flag,就跟電視劇裡麵‘我打完這場仗回來娶你’一樣。”
剛拍完按鈕的宋予潮忽然轉過來:“嗯?學長你要娶我?我很廉價的,隻要每天給適當的關懷,再投喂小量糧食,就可以把我帶回家。”
“關懷才不是廉價的東西。”唐執嘟囔。
宋予潮稍愣,隨即拉長音嗯了聲,“學長說得對。”
“夾住了!”唐執目不轉睛地看著機械爪。
爪子夾住了小鴨子,似乎剛好卡在小鴨子的衣服上,居然沒有掉。
宋予潮則看著唐執的側臉,頂上燈光落在那片白皙的皮膚上,彩燈的光點在微微跳動,好似逐漸與他胸腔裡的心跳重合。
最後小鴨子成功來到了出口上方。
機械爪鬆開,小鴨子掉了下來,唐執第一時間去把小鴨子撿出來遞給宋予潮。
宋予潮不接:“乾嘛?我是那種言而無信的人嗎?說了給你夾就是給你夾的。”
唐執看看他,又看看小鴨子,最後露出一個很好看的笑容:“謝謝學弟。”
宋予潮最開始換的那框遊戲幣,到最後也還有剩下的,因為唐執拿到了小鴨子後就很開心,也很滿足了。
“不玩了,這些遊戲幣能退回去嗎?”唐執看著框裡剩下的遊戲幣,有點愁。
他想回去了。
宋予潮隨手叫住一個幸運玩家,然後把框送出去。
“好,解決了,學長我們走吧。”宋予潮手臂一伸,攬著唐執往外走,但不知想到什麼,手又默默地放下了。
這裡距離影視城不遠,兩人徒步回去,在經過影視城門口的錦堂飯館時,唐執停下:“差不多時間吃晚飯了,學弟,我請你吃飯吧,我們吃完再回去。”
“也行,吃完晚飯再回酒店。”宋予潮和唐執一起走進飯館:“不過不用學長你請客,你上次轉我的那筆888的飯錢都沒花完呢。”
唐執皺眉。
宋予潮歎氣:“學長,你真不用和我太客氣,我是你的經紀人,我們是一條船上的人,你這樣生分了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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