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京後,忙完了政務,朱翊鈞便開始關心弟弟妹妹的學習。

把三人叫來跟前,背書、釋義、寫字、做算學題,意外的發現,個個都表現得很不錯。就算他這個大哥離家大半年,弟弟妹妹的學業一點也沒有落下,反而都有不小的進步。

朱翊鈞很滿意:“表現還不錯。”

瑞安公主說:“當然啦!嫂子檢查功課,比哥哥還要嚴格。”

朱翊鈞聽完哈哈大笑:“很好,以後就讓嫂子負責你們的功課。”

過年的時候,朱翊鈞又被催婚了,皇太後掐指一算,皇帝大婚四年,到現在,皇後肚子一點動靜都沒有。

她趁著張若蘭不在場,委婉的問朱翊鈞:“皇後是不是身體不太好。”

朱翊鈞說:“能吃能睡,還能給弟妹檢查功課,好得很。”

“那怎麼……”太後不無擔憂的說道,“怎麼到現在也不見她懷個一兒L半女。”

朱翊鈞說:“是我的問題。”

太後怒道:“你有什麼問題?”

朱翊鈞滿不在乎:“我這不是出門大半年剛回來。”

一說起這件事,太後更生氣:“你還有臉說,即位十年,都沒讓你學會持重篤行,你上次出宮是怎麼答應我的?”

“嗯嗯嗯!”朱翊鈞敷衍的點頭,“這次去雲南,事出緊急,沒來得及向母後請示,是我疏忽了。”

他攬過太後肩膀:“以後有什麼事,一定先向母後彙報。”

太後拍開他的手:“彆跟我東拉西扯,今年,皇後若再懷不上龍嗣,你必須選妃。”

說到這裡,她皺了皺眉頭:“我聽說,朝鮮、安南、暹羅都想把公主送來和親,你全都拒絕了。”

朱翊鈞點頭:“我不要。”

“為何?”

朱翊鈞說:“皇後很好,我有她一個人就夠了。”

太後震驚的看著他:“你們有子嗣,誰來繼承祖宗基業?”

朱翊鈞滿不在乎:“我沒有子嗣,但我有弟弟,讓他以後多生幾個。”

太後要被他氣死了:“你說的是什麼話?”

“母後要是覺得不行,那咱們就從從宗室子弟中選拔。就像考科舉一樣,也安排考試。殿試第一封皇太子,二三名封親王,以防萬一。”

“我這主意,母後覺得如何?”

皇太後左右看了看,沒找著趁手的東西,氣血上湧,顧不了那麼多,操起手邊的佛經就要打他。

朱翊鈞一蹦三尺開外:“聊得好好地,怎麼動起手來了?”

“你可是皇太後,持重,篤行!”

“我打死你!”

“……”

雖然朱翊鈞在胡說八道,但是不想選妃,也不著急生孩子是真的。

他長大了,這些年來一係列為政舉措早已在朝中樹立起威望,太後除了發發牢騷,也奈何不了他,隻能由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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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宮,張若蘭正在寫字:“遙望山上鬆,隆冬不能凋。願想遊下憩,瞻彼萬仞條。騰躍未能升,頓足俟王喬。時哉不我與,大運所飄?。”

朱翊鈞讚道:“皇後娘娘有林下之風。”

這是謝道韞模仿嵇康的《遊仙詩》所作的《擬嵇中散詠鬆詩》。

《遊仙詩》是嵇康不願流於俗世,抒高舉遠行之誌。這首《擬嵇中散詠鬆詩》也能看出謝令薑對命運難測,身不由己的感歎。淡雅灑脫,縱橫大氣,融情於景。

朱翊鈞隱約感覺到,她受委屈了。偌大的皇宮,能讓皇後娘娘受委屈的,也隻有皇太後。

張若蘭放下筆,繞過書案,向他行禮:“陛下。”

朱翊鈞把人拉到身旁來,問道:“母後跟你說什麼了?”

張若蘭神色如常:“讓我勸陛下選妃。”

朱翊鈞笑道:“那你怎麼不勸?”

“我……”張若蘭轉過頭,“不想勸。”

“不想勸就對了。”朱翊鈞從背後抱著她,“你不高興,為什麼不跟我說?”

張若蘭說:“我也不想讓你為難。”

朱翊鈞問她:“有沒有後悔做我的皇後?”

張若蘭搖搖頭,又點點頭。朱翊鈞佯裝生氣:“怎麼回事,我就是隨便問問,你還真後悔呢?”

張若蘭被他逗笑了:“不做皇後,也會成為彆人的妻子。不被要求勸陛下選妃,也會被要求勸夫君納妾。”

她轉過頭來看著朱翊鈞:“我的困境也是天下女子的困境。”

“陛下愛我,敬我,可其他女人又有幾人能有我這般幸運?”

“我總想為她們做些什麼,卻什麼也做不了。”

朱翊鈞握著她的手:“誰說你什麼都做不了,依我說,就該給你找些事情做,省得你每日胡思亂想。”

和以前的太後相比,張若蘭這個皇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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