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朱翊鈞要是聽到誰功夫不錯,都是自己出手,去跟人比試一番。

現在,他要試探人家功夫如何,都讓身邊的人上,自己在一旁觀察。

張簡修去跟人打了一架,打不過,有些喪氣的回來:“我技不如人,給陛下丟臉了。”

朱翊鈞說:“沒事,他一個帶兵打仗的將軍,狡猾得很,你打不過他,也沒什麼丟人的。”

一旁的陳胤征拔刀:“我來跟你打。”

他和張簡修從小就認識,現在是一起值守乾清門的情誼,功夫比張簡修好一些,見張簡修敗下陣來,自然要替他挽回顏麵,也是為天子挽回顏麵。

朱翊鈞一抬手,把他的刀又推了回去:“退下。”

陳胤征服從性極強,朱翊鈞讓他退下,他就收了刀,乖巧的退到後麵站著去。

王世琦抱拳道:“這是陛下在考驗我,張僉事承讓,陳僉事,咱們下回切磋。”

張簡修看著像個小跟班,事實上,他和陳胤征都是天子欽封的錦衣衛指揮僉事,正四品,官可比王世琦大多了。

“對了,”朱翊鈞問王世琦,“你爹還催你回去考功名沒有?”

“催!”王世琦苦大仇深,“年初,陛下派他巡視宣府,還順道來催了我一次。”

文臣之家,出了個武將。也算一樁趣事。

王宗沐身為刑部左侍郎,生怕他兒子在邊關,一呆就是一輩子,總催著他回家參加科舉。

朱翊鈞笑道:“去宣府可不順利,這是特意繞路催你來了。”

王世琦無奈的笑笑:“就差把我綁回去了。”

朱翊鈞問:“那你想回去嗎?”

意外的,王世琦並沒有直接給出否定的答案,而是想了想:“若大明邊關,如薊鎮一般,常年無戰事,我便回去考功名。”

朱翊鈞點點頭:“你爹和我說過你的事情,他說你自幼天資聰穎,文章作得好,若能科舉入仕,將來必定能濟世安民。”

王世琦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父親看兒子,怎麼看都覺得好。我跟隨戚將軍,鎮守邊關,安邦定國也很好。”

朱翊鈞笑道:“你遲早會回去的。”

這時,王安進來稟報,他要見的人來了。

“快宣他進來。”

王世琦退下不久,就有太監帶著一名官員走進院子。那人三十多歲,身材挺拔清瘦,著緋色常服,繡雲燕補子,乃是正四品官。

他跪在地上,向朱翊鈞恭敬一拜:“臣,按察使司副使蔡可賢,扣減陛下。”

“起來吧。”

蔡可賢站起來,朱翊鈞盯著人家看了半晌,笑道:“愛卿果真名不虛傳,豐姿白皙如神仙。”

此人正是曾經單騎前往蒙古營帳,與俺答使者交涉,後又得三娘子垂涎,擄走十餘日的蔡可賢。

如此看來,確實氣質出塵,相貌堂堂。

聽到朱翊鈞的話,蔡可賢汗顏的低

下了頭,心道:“如此言語輕浮,你若不是皇帝,我能跟你拚命。”

嘴上卻說:“前塵往事,陛下就不要取笑臣了。”

朱翊鈞大笑:“這怎麼是取笑呢,這是朕對愛卿的認可。”

至少是顏值上的認可。

蔡可賢仍是低著頭,羞中帶怒。他寒窗苦讀,一朝高中,本想憑才華興邦立國,奈何卻因為一副好皮囊,頻頻引人注意,甚至招來無妄之災。

他已被罷官,回家閒著,本以為此身報國無望,忽然又官複原職,還是天子親自下旨。

朱翊鈞讓人蔡可賢賜座,問了他一些地方兵馬、錢糧和屯田之事。

按察司副使兼兵備道,集軍政、監察大權於一體,尤其對於邊鎮而言,至關重要。

麵對麵向皇上彙報工作的機會難得,蔡可賢抓緊時間,把這幾年的工作都總結了一遍、

其中,就提到這樣一件事:“近些年來,山西商業興旺,行商人數頗多,其往來資金可達十多萬至上百萬兩白銀。當地官服為增加收入,在各地設卡,征收捐稅,有些官吏乘機以各種名目貪贓,為此,朝廷曾派人到各地監督,而這些監官也多利用職權斂財。”

按照大明以往習慣,派京官監督地方官,又派科道官監督京官,再派太監監督科道官……最終,起不到監督的效果,反倒把上述官員全都養肥了。

朱翊鈞驚道:“還有這麼事?”

蔡可賢躬身:“請陛下明察。”

科道官違背權重,太監更是飛揚跋扈,尤其在隆慶時期,穆宗縱容宦官,以至於這些外派的太監,在各地大肆斂財。

蔡可賢一個小小的按察司副使,管不了京官,更管不了太監。

朱翊鈞來回踱步:“你寫個折子呈上來,朕派人去查。”

“你回去之後,嚴厲整頓山西各處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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