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翊鈞剛走出文華殿,馮保就到了,正要給他行禮,卻被他一把抱住:“大伴,你可算回來了,我可想你啦~”
“陛下……”
朱翊鈞抱著馮保就不肯撒手,在他耳邊喋喋不休:“從小到大,你從未離開我身邊。”
“你剛走的那幾日,我每晚都睡不好。”
“吃也吃不好,你瞧瞧,我是不是瘦了?”
“……”
馮保瞧不出他瘦了,反而長得更高更壯了。
都快娶媳婦的人,竟然還跟小時候一樣,粘著大伴撒嬌。
小時候,馮保抱著他,哄他吃飯,哄他睡覺。長大了,他抱著大伴不肯鬆手。
朱翊鈞拉著馮保進文華殿,仔細打量他:“大伴倒是瘦了許多,還曬黑了不少,監理河工一定很辛苦吧。”
馮保笑道:“為陛下辦事,不敢提辛苦。”
朱翊鈞拉著他不肯鬆手:“辛苦就是辛苦,怎麼還不敢提?”
他看一眼窗外,臨近正午:“大伴餓了吧,快快,讓尚善監傳膳。”
酒足飯飽之後,馮保才向朱翊鈞彙報工作,主要是修築河堤、疏浚河道之事。
按他的說法,這一次治理黃河效果比以往每一次都好,因為他們製作出了粘性非常好,並且防水的粘合劑,並且沒有用西洋人所說的火山岩,而是用石灰和黏土鍛造而成。可在全國各地就地取材,大規模生產,不僅能修建河堤,也能修橋鋪路,還能用來建造房舍。
若石灰和黏土不夠,就讓出海的商船從海外進口,還可以進一步減少貿易順差。
朱翊鈞問:“潘季馴呢?”
馮保回道:“潘大人仍在當地,完成最後的收尾事宜,年後應該就能回京述職。”
朱翊鈞滿意的點點頭,對於這一年來,他們在河道治理上取得的成績非常讚賞,當場賞了馮保一襲蟒袍。
這些賞賜,馮保一開始覺得稀奇,史書裡看到過的東西照進現實,隻是,身居高位,看得多了,也就沒那麼在意了。
他始終保持初心,想要輔佐朱翊鈞和張居正改變大明的命運。
朱翊鈞始終攥著馮保的手,不肯鬆開:“大伴回來,可不能再走了。”
馮保隻是笑笑,沒有輕易允諾。這麼多年了,對於朱翊鈞的熱情,他還是有些招架不住。
過年期間,朱翊鈞在乾清宮設下家宴,特意派人到薊鎮和武清伯府上傳口諭,讓李誠銘赴宴。
晚宴上,皇太後見了李誠銘笑得合不攏嘴:“幾年不見,脫胎換骨,現在真是一表人才。”
李誠銘在軍中表現突出,升了校尉,本來人就長得不錯,幾年錘煉,壯實了不少,精氣神不同往日,與當年那個欺男霸女的紈絝比起來,判若兩人。
朱翊鈞招招手,把人叫來跟前說話:“你在戚家軍呆得如何?”
李誠銘抱拳:“回陛下,一日不操練,就睡不著覺。已經把軍營當家了,
離不開。”
朱翊鈞道:“這麼說,兩年多來不曾離開過?”
“不曾。”
“那就好。”
李誠銘卻欲言又止:“隻是……”
朱翊鈞問道:“隻是什麼?”
“隻是,末將近來名氣大漲,天南海北的名士都聽過末將的名字,還說曾與末將相識。”
朱翊鈞一拍桌子:“胡說!”
李誠銘嚇得,當場給他跪了。
朱翊鈞讓他起來:“你沒離開過薊鎮,那些人如何見過你,興許是重名,不必困擾,繼續在戚家軍呆著,建功立業,將來承襲爵位,為大明效忠。”
李誠銘抱拳:“末將定當不負陛下期許,守衛邊鎮,保國安民。”
“哥哥~”
朱翊鈞低頭,瑞安公主輕輕拽了拽他的衣袖:“宮裡好多年沒有放過煙花了。”
朱翊鈞問:“你想看煙花?”
瑞安公主點頭:“想看。”
朱翊鈞又問旁邊的棲霞公主:“你想不想看?”
“想~”
“你呢?”
朱翊鈞問潞王,潞王搖頭:“不想,我已經長大了,不看煙花。”
“行吧,元宵節,我帶她們去看煙花,你留下來溫書。”
“啊?”潞王以為自己聽錯了,“要留我一個人嗎?”
“對呀,”朱翊鈞笑眯眯的看他,“你已經長大了。”
潞王以為自己真的去不了了,過年這十多天,一直悶悶不樂,連皇太後也看不下去了,問朱翊鈞:“你又怎麼他了?”
朱翊鈞說:“元宵節,我打算帶他們出宮看煙花,鏐兒說他長大了,不看煙花,我就讓他留在宮裡溫書。”
皇太後抓住了重點:“你要帶他們出宮,不同我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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