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一夜,莫存知就從被指控殺害同門疑似魔修,成為了被狡猾魔修陷害的無辜之人。

白霏霜走在大師兄身後,還能聽見有宗門弟子在議論這事。

大部分普通弟子都還沒能消化大師兄疑似魔修被關的事,突然又情勢急轉,那個魔修變成了小師弟,大師兄反而成了無辜的。

這就更加叫人回不過神來。

白霏霜也是,無論她怎麼想,也不能理解那個愛玩鬨又嘴甜貼心的小師弟,為何會變成了魔修。

她都這麼不願相信,更彆提大師兄了——

白霏霜看向大師兄,他神情漠然,穿過同門弟子們各種憐憫、歉疚、遺憾、懷疑的目光,走向取星峰。

看上去一點都不在乎眼下發生的事。

若不是白霏霜去到石牢,看見他情緒激蕩到吐血,也會覺得他是真的沒有動搖。

這段時間,大師兄和小師弟的感情日益深厚,白霏霜看在眼裡。

她從未見過大師兄對什麼人如此在乎,一天不見就要親自接小師弟回寒崖峰去。

出門在外擔心到要把人帶在身邊教導保護。

小師弟對大師兄也多有依賴,不願和大師兄分離,出去看到好吃的好玩的,也會說要帶回去給大師兄。

提起他時,語氣親昵。

這兩人,白霏霜甚至暗自懷疑過他們是不是就快要結成道侶。

可如今,變成這樣。

和昨日一般,掌門等人都在取星峰的大殿上,謝集也在。

不過今日的他滿眼猩紅,渾身戾氣,身上那股魔氣便是用方法壓製住了,莫存知也一眼就能看出來。

謝家的長老站在他身後,按著他的肩膀為他控製身上魔氣,神情難看。

謝集很有可能是未來的嫡支家主,可現在他變成了魔修,即便是被人所害,堂堂謝家怎麼能讓一個魔修當家主。

這次回去,便是把他逐出家門也有可能。

比起昨日一個人站在大殿中央,仿佛接受審判,今日的莫存知在眾位弟子之前,聽著他們談論小師弟叛逃一事。

“他包藏禍心,與我謝家之前潛藏的女魔修早就相識,之前還欲殺我,不想被莫兄阻止……”

謝集聲音壓抑,說起自己被於樂擒住,羞辱,又被他強行變成魔修之事。

“他為了能順利叛逃宗門,甚至不惜陷害莫兄,而我竟無意中助紂為虐,險些害了莫兄!”

謝集搖搖晃晃站起,嗓子裡含著血腥氣,對莫存知長長鞠了一躬致歉。

莫存知看著他,聲音很淡:“你親眼看到他是魔修?”

“當然!我不僅親眼看到他渾身溢出魔氣,就連之前荒林裡出現的一男一女兩個魔修都在他身側,聽他驅使!”

謝集恨聲:“莫兄,這些魔修最擅長欺騙人心,你也被他騙了!”

“正因為他們是一夥的,你在荒林要殺那魔修時,他才

會恰好現身阻止!”

莫存知聽著他激動的語調,沉默片刻,顯得有些無動於衷:“我知道了。”

上首的掌門還是昨日那樣,沒有因為自己的弟子洗清嫌疑而露出輕鬆的神色,他下首的師弟秦浩然倒是神情凝重,滿懷憂慮。

“我昨日也不曾看出羽瑞身上有何異樣,但叛逃我五嶽仙門弟子,必須清理門戶。”

“存知,你往日既與他相熟,今日便由你去將他擒回來將功折罪,若不能生擒,隻要確定他魔修身份,也可就地格殺。”

沒聽到弟子回答,掌門眉心微蹙,聲音更嚴厲了些:“存知,牢記你的身份,作為五嶽仙門首徒,不能被感情蒙蔽,任何時候都要肩負起你的責任!”

莫存知終於道:“是,師父。”

他抬手時,一直緊握的劍上寶藍劍穗晃動,讓他目光微凝。

胸口這時似乎緊縮了一瞬。

莫存知領命要走,白霏霜追出來:“大師兄,我同你一起去!”

她也要親口問問小師弟,究竟有沒有什麼苦衷。

“不必。”莫存知拒絕道。

白霏霜素來知道大師兄對師父言聽計從,若真見了小師弟,或許會不留情麵直接與他拚殺。

“大師兄,若小師弟真有苦衷,或許門中兩位弟子也不是他所殺……”

莫存知嗓音沙啞而沉,帶著隱約的疲倦沉重:“你覺得我會殺了他?”

他或許比任何人都想知道,小師弟究竟為何做出這些事。也比任何人都不清楚,自己是否想殺他。

白霏霜無言,莫存知抬劍,瞬間如流星般禦劍而去。

孟卿追出殿外,見大師兄已經走了,也想追上去,卻被身後的師父喊住。

“師父,我隨大師兄一同去把羽瑞帶回來。”

“……不必了。”

“師父!”孟卿望著最疼愛小師弟的師父。

“這其中或許有什麼誤會,小師弟從小在宗門長大,連魔修都沒怎麼接觸過,他沒有理由會成為魔修不是嗎?”

秦浩然沉默,長長歎息。

孟卿從師父複雜的神情中看出一些端倪:“師父,難道你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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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主,待過了這愁影山,渡過不歸河,就到了魔道地界了。”

“嗯。”

於樂換下了五嶽仙門的弟子服飾,穿著一身槿紫袍,蹬著黑靴。

身上沒有魔氣,看著儼然是個仙道弟子,又像是大宗族裡出來的小公子。

他才叛逃了從小長大的宗門,臉上不見任何彷徨不舍。

到了魔道地界附近,他也不急著進,反而停了下來。

笑娘和蘇玉鉤親眼看了他的手段,也不敢催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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