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酒店的路上祁邪坐到了應黎旁邊。
幾乎每個上車的人都要朝他們看上一眼。
謝聞時自覺坐到後麵,覺得車廂裡的氣氛似乎將到了冰點。
沈堯閉著眼睛,大大咧咧坐在應黎後麵。
宋即墨上車看見他們倆坐一塊兒,挑著眉問:“坐一起了?”
應黎拉了一下自己的外套,應了聲“嗯”。
邊橋對著他笑了笑,指著他翹起來的衣領說:“沒整理好。”
應黎:“哪裡?”
在更衣室耽擱了很長時間,外套是他胡亂套上的,他偏頭去看,發現右邊衣領翹了一個角。
他伸手想去整理,一隻修長白皙的手從旁邊伸過來,先他一步把翹起來的領口折起來,壓下去。
溫涼的手指不經意擦過頸側的皮膚,身體的記憶被喚醒,應黎敏感到脊背都繃直了一瞬,耳尖到耳廓整個紅透了。
祁邪收回手,說:“好了。”
應黎看也沒看他,淡淡扔下兩個字:“謝謝。”
他注意到副駕駛的攝影師還扛著攝像機,輕聲問道:“還在直播嗎?”
攝像師說:“在呢。”
應黎點點頭,把兩隻手都揣到了口袋裡,捏得緊緊的。
【感覺小應還是有點害羞啊,好愛臉紅。】
【有沒有可能他是看見咱們發的彈幕了。】
【之前小應一般都是跟小謝和大堯坐一起吧,好像還從來沒有跟隊長坐到一起過。】
【小應先上來的,隊長後上來的,我又磕到了(扭成蛆)。】
【小應真的太乖了,不管跟誰坐一起都好有cp感啊,可鹽可甜,好想嘬一口。】
【彆說,他們倆坐一塊兒,猛地一看好像結婚照啊。】
【姐妹會說就多說點!】
車子啟動,開回他們住的酒店,經過一個轉彎,車身傾斜,應黎不小心碰到了祁邪的肩膀,他眉心不自覺蹙起,很快又鬆開。
到酒店直播才結束,他們坐電梯上樓,謝聞時他們陸續回了房間。
一到轉角處的視野盲區,應黎的手腕就被攥住了,後背貼進一個強有力的懷抱,環在他身前的雙臂錮得緊緊的,差點把他抱起來。
應黎去掰腰上的手,掰不動,反而還被牽住了手,祁邪把頭埋到他的頸窩裡,嗅著他身上的香氣:“還疼嗎?”
發絲掃到側頸的軟肉又激起一陣酥癢,應黎睫毛細微抖了抖,扭頭瞪向他,語氣非常凶:“請你離我遠一點,保持距離。”
“還在生我的氣嗎?”
想起他斑駁紅腫的胸口,祁邪的難得露出愧疚的表情:“我的錯,彆生氣了,好不好?”
應黎一路上都在跟他裝不熟,不主動跟他說話還抗拒身體接觸,他都急得不知道怎麼辦了。
落在耳畔的聲音低低軟軟的,溫柔的要命,應黎好不容易築起來的心裡防線又塌陷了點
,然而胸口磨蹭到衣料不時的疼又在提醒他祁邪剛才做了什麼,像是真的要從那裡吸出奶似的,小小的兩粒乳果腫成三倍大。
應黎是真的生氣了,羞恥又氣惱。
“不好……你不要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也不要用這種眼神看我。”應黎狠下心說,“我不會心軟的。”
祁邪垂下眼皮,無奈道:“讓你咬回來,打我罵我都可以,不要生氣。”
“就要生氣。”應黎哼了一聲,“我都說了不要咬我……疼。”
祁邪眉梢輕挑:“隻有疼?”
應黎紅透的耳尖被白晃晃的燈光照得薄而透明,白皙的臉龐如同一顆飽滿的桃子,細小的絨毛都那麼可愛。
他藏在口腔裡的舌尖動了動:“……也不全是。”
又癢又麻,噬骨的癢,癢到他想把那兩塊皮膚剜下來,跟親其他地方是完全不一樣的感覺。
本來他以為接吻有反應就已經夠他羞恥了,沒想到祁邪隻是咬了他兩下,他就受不了了,最過分的是祁邪明知道他受不了,還故意折磨他,反複逗弄他。
祁邪一次又一次打破他的底線,輕而易舉就能操控他的每一處感官,他覺得自己就像個洋娃娃,祁邪想怎麼弄他就怎麼弄他,偏偏他還反抗不了,那種被人牽製的感覺讓他感到有些害怕。
“下次我輕一點,讓你更舒服。”
“都聽你的好不好?”
祁邪看著應黎的眼睛,明亮的眸子收斂了全部的銳意和危險,忍不住親了親他的臉頰,像在親小朋友,純潔乾淨。
應黎沒有被他三言兩語的示軟迷惑到,反而察覺自己又在被他牽著鼻子走:“你又在轉移話題,你真的很壞,很過分。”
祁邪照單全收,順著他的話說:“我太壞了,太過分了。”
他貼著應黎的額頭,一根根掰開應黎的手指,往他手心塞東西:“可以少氣一點嗎?”
應黎抿著嘴唇看向手裡硬幣大小的貝殼,乳白色的,邊緣一圈是不規則形狀,像浪花,怪好看的。
他心情稍微好了點:“你哪裡撿的這麼多好看的小貝殼?”
祁邪說:“海底。”
“上次潛水撿的?”
“嗯。”
應黎維持著嚴肅的表情:“又是給我保管的?”
說是交給他保管,回去這麼久了也沒找他要過,分明就是想送給他的。
祁邪搖頭說:“不是,送給你的,之前的也是送給你的,怕你扔掉。”
應黎嘴唇抿得更緊了,他記得上次他暈船,祁邪來找他給他的那個小海螺特彆好看,當時謝聞時他們都還在潛水,所以是迫不及待拿過來送給他的嗎。
心臟一點點變軟,祁邪真的很會裝可憐,也很會討他的歡心。
他想起祁邪把小海螺遞給他時被海水泡到泛白起皺的手指,他那個時候好像就已經有一點點喜歡祁邪了。
應黎又問:“你撿了多少?”
“很多
。”祁邪輕聲說,“都給你好不好。”
應黎臉頰一熱,把貝殼放進口袋裡,嘟噥說:“再多也不行,你彆想用這個收買我。”
“那我要怎麼辦,怎麼才能取得你的原諒?”祁邪迷戀的目光落到他臉上,細致地描畫著他的五官。
應黎癟了癟嘴巴,眉心還皺著,思考著要不要原諒他算了,畢竟他確確實實舒服到了……
兜裡的手機嗡嗡振動,有人給應黎打電話,祁邪主動走遠了。
應黎看了眼聯係人的名字。
是應桃。
“喂。”
“啊啊啊啊啊哥!!!”
電話那頭傳來應桃興奮的尖叫聲,隔著十萬八千裡都能感受到她有多開心。
“你太棒了!太厲害了!簡直帥翻了!”應桃語速飛快,“你竟然能跑那麼快,小時候也沒發現你還有這潛力啊。”
小時候營養不良,應黎發育得比同齡人晚一些,體質也不算好,班級的體育活動從來不讓他參加,上高中發育過後才慢慢好起來,除非趕鴨子上架,他一般也不怎麼運動。
應桃說:“你鍛煉鍛煉爭取參加參加奧運會,沒準咱們家還能出個冠軍呢!”
應黎把手機拿遠了點,等應桃尖叫完了才拿過來,玩笑似的說:“那等我跑完可能你就沒有哥哥了。”
應桃呸了兩聲:“瞎說什麼呢。”
應黎聽她說話中氣十足,精神很好:“今天的檢查做完了嗎?”
應桃說:“當然做了,我都準備要睡覺了。”
他們跟國內有八個小時的時差,現在國內已經晚上了。
她又問:“你回酒店了吧。”
“剛到。”應黎說,“你打電話乾什麼,就為了誇我嗎?”
應桃扭扭捏捏地說:“想你了唄,剛追完你們的直播,嘿嘿嘿……”
“你笑什麼?”應黎從她的笑聲裡聽出了不懷好意。
“我看見祁邪哥哥陪你跑步了耶。”應桃尾音拖得特彆長,調侃意味太明顯。
應黎下意識把音量調小,朝陽台上看了眼,祁邪在低頭玩手機,背靠著牆,屏幕發出的光線微弱,照在他冷白的皮膚上,好像給他的臉蒙上了一層光暈,神情專注,似乎沒有察覺到應黎看過去的視線。
應黎嘴角悄悄翹起一個微小的弧度,戴上耳機:“然後呢,這能說明什麼?”
“他沒有陪沈堯跑,沒有陪謝聞時跑,也沒有陪宋即墨和邊橋跑,就陪你了,說明你對他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