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樂節已經接近尾聲,嘉賓在台上謝幕,唱著最後的大合唱,絢爛的燈光把天空都染成五顏六色。

人群中,謝聞時東張西望,終於看到了那兩個熟悉的身影,喊到:“那是他們嗎?”

聞言沈堯他們都回過頭去,就看見昏暗中,遠處沙灘上兩個人一前一後朝他們走過來了。

應黎像個木偶娃娃一樣跟在祁邪身後,他的手被牽著,還是那種大人牽小孩的牽法,從一片黑暗裡走到有光線的地方,世界明亮起來。

接近音樂節,人就漸漸多了起來。

應黎聽到了自己打鼓似的心跳聲,視線落到他們勾纏的手指上,目光微微動了動:“我走得動,能放開我嗎?”

祁邪回過頭問:“太緊了?”

應黎的掌心蒙了層潮濕汗液,燙得厲害,他牽得很緊,仿佛要把應黎的體溫也揉進皮膚裡。

“不是……”應黎搖了搖頭,溫聲道,“被彆人看見了不好。”

因為外形過於惹眼,一路上有好些人都在朝他們看。

“什麼不好?”祁邪停下腳步,轉身盯著應黎的臉細細觀察,“你在害怕。”

“怕什麼?”

他的眼神太過攝人心魄,對視時好像一眼就能看穿人心,應黎眨了眨眼睛躲閃,心虛道:“我沒有害怕。”

祁邪看著他脹紅的臉,戳穿他:“又撒謊了。”

應黎自知騙不過他,深吸了一口氣,低低地說:“我怕有人誤會。”

祁邪眸光閃動,說:“誤會我們在談戀愛,誤會你是我男朋友。”

“是嗎?”

談戀愛,男朋友。

這兩個詞撥動著應黎的神經,心臟難以自控地顫了顫,進而跳得更快,撲通撲通,近乎失靈。

他點頭,聲音微弱:“嗯。”

他內心情緒複雜,也不止是害怕被人誤會,還有膽怯,因為他發現自己好像心動了。

他好像對祁邪心動了。

他對最不該心動的人心動了。

這個認知一旦被承認,就像病毒一樣感染著他的大腦,吞噬著他每一寸抵抗力。

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不再害怕祁邪的靠近,祁邪說要親他,他捂著嘴巴逃走的同時除了害怕竟然也是期待的。

他竟然是期待祁邪親他的。

好奇怪。

他為什麼會喜歡祁邪,應黎想不通,隻能歸結於可能是因為他們一起做了很親密的事,他所有的第一次都是祁邪帶給他的,他對祁邪產生了依賴。

他依賴一個自己曾經討厭到不行的人。

他低著頭,眉頭皺得很深。

耳邊傳來祁邪平鋪直敘,稍顯冷淡的聲音:“我們接吻了,吻了很多次,有兩次是你主動要我吻你的,我們是什麼關係?”

應黎怔怔抬頭,祁邪說的這些事就發生在短短的兩天時間內,他根本來不及思考,他的思維比生鏽的

零件還要卡頓,他慢吞吞說:“什麼關係都不是……()”

祁邪手臂線條瞬間緊繃,嗓音低沉到可怕:“什麼都不是??[()]?『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嗯。”

祁邪也不是普通人,是活在聚光燈下的大明星,他的一言一行都會帶來不可估量的影響,應黎更要避嫌。

而且他隻是好像喜歡,又不是真正喜歡上祁邪了。

他在心裡肯定道。

“怎麼什麼都不是?”祁邪朝他逼近一步,漆黑濃沉的眸子深深凝望著他,“現在你身上都是我的味道,你說我們什麼都不是?”

由於身高劣勢,應黎隻能仰視著他,祁邪的麵相冷,眼尾狹長,麵無表情看人時像含著冰,銳利的眉眼像衣服肅殺的黑白畫,看得人心驚。

應黎好久沒有在他眼裡看見過這樣眼神了,他背上附了層汗,鼻尖動了動:“哪裡有味道?”

“哪裡都是。”祁邪呼吸漸漸加重,克製清醒一點點被掐滅,“嘴裡、臉上、脖子、胸口……我都親過,都沾了我的口水,全都是我的味道。”

“你是我的。”

“應黎是我的。”

“應黎是祁邪的。”

一句比一句狠戾,一句比一句富有占有欲。

剛才的應黎就像一塊甜膩的雪糕,被他舔化了,在他懷裡化成一灘水蒸發了,現在的應黎冷靜又冷漠。

應黎似乎真的聞到了祁邪在他身上留下來的味道,不是清冷的,而是充滿了情//欲的甜香。

“不是。”應黎麵頰滾燙,想要掙開他的手,“我沒有答應你……你放手……”

祁邪不僅不放手,反而愈加用力,把人往自己懷裡扯,抱著怎麼都不肯撒手,聽不出情緒,卻莫名讓人覺得傷心:“爽完就不認人,真的把我當玩具了?”

他的瞳孔黝黑,像結了冰的湖麵,翻湧著寒意,鼓點般密集的心跳聲一下一下在應黎耳邊炸響。

“我沒有。”應黎搖頭否認,鼻頭酸楚得厲害。

他沒有要玩弄感情的想法,他做任何事情,任何決定都很認真。

“我就是覺得……覺得太快了……”

夜風中,應黎發絲淩亂,清澈的眼眸望著祁邪時閃著淚光,無辜又勾人。

謝聞時一個電話過來,他忽然就清醒了。

情//欲上頭時是能擾亂一個人的神智的,至少他是這麼認為的,他被親暈了頭,理智昏聵,被祁邪勾著半推半就做了那些事,他是快樂的,是愉悅的,可清醒之後愈發認識到他們不應該這樣,懊惱的悔意糾纏著他。

祁邪忽然抬起他的下巴。

應黎以為他又要親,連忙拉上自己的口罩戴好:“有人……”

他皺起的眉頭刺痛了祁邪的心臟,祁邪用鼻尖輕輕地去蹭應黎的額頭,眼神逐漸變得溫和:“不要生氣。”

應黎愣了愣。

好像隻委屈的大狗。

可應黎知道麵前的人不是什麼大狗,就算化成動物也

() 應該是狼,是蟒蛇,會吃人。

然而應黎依舊被他軟化的態度討好到,垂下眼睛說:“我沒有生氣……”

祁邪把他的額發撩起來說:“騙人,你眉毛皺得很緊。”

他猜不到應黎在想什麼,隻能從他的表情來分辨。

應黎彆開他的手,甕聲甕氣道:“我皺眉不是因為我生氣了。”

“那是因為什麼?”

“因為你。”

“因為你把我弄得很奇怪。”

他拋棄了羞恥心,頗有幾分自暴自棄地說:“我覺得我沒有喜歡你,但是又喜歡你親我……”也喜歡他摸他。

他聲音小到幾乎聽不見。

他主動要求祁邪吻了他兩次。

祁邪霸道的吻和溫柔的吻他都喜歡,他發覺自己似乎迷戀上了那種被吻到窒息、發脹發麻、全身心托付的感覺。

他不知道彆人吻他會不會也這樣心動,但他一點都沒有想跟彆人接吻的想法,他隻允許祁邪吻他。

他心裡那把刻度尺左右搖擺,他察覺到這兩種感覺的邊界正在模糊,他害怕自己會把它們混淆。

祁邪說:“我更喜歡親你。”

應黎抿著嘴唇,他當然知道,祁邪向來都不吝嗇他的愛意和情話,僅僅一天時間就對他說好幾十遍喜歡。

“你把我當什麼都好,想親了想要了就來找我,不要找彆人,我都會滿足你。”祁邪眸色魄人,控製不住隔著口罩親了他一下,“好不好?”

好不好。

他太會示弱這一套了。

太會把自己擺在低位上來討可憐了。

應黎麵色微紅,什麼叫滿足他,難道親吻的時候他不舒服嗎……

他想看祁邪能讓步到哪種程度,試探道:“你想親的時候不準來找我,也不能強吻我,隻能我想親的時候去找你,你也同意?”

祁邪:“同意。”

他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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