椅背站直身子:“行。”
“下次見。”
說完他徑直往球場去。
站到場地上回頭。
長椅邊空空如也。
……狗東西。
讓你走你還真走。
曲晟高中不是校籃隊的,體力沒謝逢周那麼強,打完前半場已經有點不太行了,下半場本來準備隨便碰碰就結束,結果謝逢周打得格外凶殘。
他也就是看起來好說話,骨子裡少爺脾氣,沒多少耐心,心情差勁的時候拽得要死,這會兒更是跟吃槍藥似的,不陰不陽地嘲諷對麵撞人的前鋒:“兄弟,這點距離都投不進去,要不我把籃筐掰下來掛您身上吧?”
他以前懟人從不帶敬詞,曲晟目瞪口呆地看他血虐對方,半天想起來問:“你跟誰學的這麼陰陽怪氣?”
見曲晟杵在旁邊也不動,謝逢周懶得傳球給他,繞開防守隨手扔出去。
砰一聲。
輕輕鬆鬆進筐。
謝逢周人站在三分線外,冷眼看著球從筐裡砸下來,摘掉護腕轉身時瞥一眼曲晟,不鹹不淡地撂下四個字。
“跟我祖宗。”
深諳謝少爺的脾性,這時候最好誰都彆去招惹他。打完球曲晟沒敢跟他近距離再見,遠遠招個手直接溜了。
謝逢周撈起掛在椅背上的黑色擋風外套穿上,刷地把拉鏈封到頂。
也不著急走,順勢坐在岑稚剛坐的那個位置,雙手環胸,頭往後仰靠在椅背上,目光看向球場頂板的燈。
場地人陸陸續續走完,他也反思完自己,那會兒語氣確實有點冷淡。
他歎口氣,站起來搓了把淩亂的頭發,另隻手從兜裡拿出手機。
嗡嗡。
手機進來條消息。
曲晟:【出來,門口有驚喜。】
……什麼。
謝逢周拉開置頂那位的聊天框,思考著如何找話說,低著頭往外走。
還沒到門邊就聽見曲晟不著調地喊:“岑妹妹,我們先走了?”
“下次見。”
後邊的聲音乾淨清軟。謝逢周不自覺地停住腳,抬起眼。
女生正背對著他站在不遠處的廊道裡,還是那件柔軟貼身的奶杏色長袖針織小衫,直筒牛仔褲拖地寬鬆,腰間鬆垮,於是用一根棕色皮帶係著,襯得那截腰細得盈盈一握。
長發濃密潮濕地散在背後。
和曲晟揮完手,岑稚轉頭,剛好對上謝逢周沒來得及收回的目光。
她走過來。
謝逢周一秒按滅手機屏幕,和手一起揣回外套兜裡,假眉三道地把視線移向斜側方擺著的廣告牌。
餘光裡有人停在他跟前,聲音溫和地仰頭叫他:“謝逢周。”
被叫的人控製住低頭的欲望,沒看她,又懶又拽地嗯了聲:“乾嘛。”
“我和祝祝交待過了。”
岑稚拉住他的袖口,讓他被迫抬起手,再把手裡那杯熱飲料掛到他微微屈起的指節上,耐心道,“她晚上去爺爺那兒吃飯的時候會幫我解釋下,所以我今天先不跟她一起回西河。”
飲料已經不那麼熱了,謝逢周猜她等了有一會兒,還是把臉轉過來:“……你說的有事是這個?”
“嗯。”
她平時工作很忙,每周隻要有空閒就會去西河街陪衛楊吃飯。
老爺子年輕的時候離過次婚,沒再找過,所以這些年都是一個人住。
看他主動把飲料勾住,岑稚感覺應該是把人哄好了:“你想吃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