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嫌。”
“……”岑稚好脾氣地道,“那先還我,我攢完九十九朵再送你。”
小姑娘向上攤開手。
掌心白淨。
瞳仁圓潤澄黑,專注地望過來。
謝逢周和她對視沒幾秒,喉結滾動一下,率先移開眼睛:“……不用。
右手從兜裡拿出來,拍下岑稚攤開的掌心,懶懶道,“還剩九十八朵。”
“以後記得給我。”
–
岑稚回家的時候已經九點半了,家裡照例乾淨安靜得沒有一絲人氣。
她腦子裡還在琢磨著明天的選題,心不在焉地趿拉著拖鞋進臥室,餘光裡有件衛衣搭在床尾衣架上。
她路過時,腳步停了一停。
而後轉身從衛衣兜裡翻出朵克萊因藍的紙玫瑰,放在掌心。
每片花瓣都折疊得很精巧。
比她下午買的那枝真玫瑰還要漂亮。
岑稚原本是隻打算去書店買兩個筆記本,結完賬出來後,發現旁邊是家花店,鬼使神差地就拐彎進去了。
她第一次哄人。
彎腰從桶裡挑花時有些忐忑,不知道謝逢周會不會喜歡。
沒想到效果還挺好。
她把玫瑰遞給謝逢周的那一刻,明顯感覺到這人原本沒精打采、懶洋洋耷拉著的隱形的尾巴似乎搖了起來。
眼睛也亮亮的。
好像一隻大型狗勾被順了毛。
岑稚盯著掌心那朵紙玫瑰發了會兒呆,兜裡手機嗡嗡震動。
她回過神。
不拿出來都知道誰打來的電話。
她朋友不多,那條官宣領證的朋友圈設置了分組,隻對家人和好友展示,所以評論的數量隻有寥寥十幾條。
下午在公司已經被方子奈用微信狂轟濫炸盤問過了,現在就剩下祝亥顏。
果不其然。
接通電話後那邊第一句就是。
“——岑稚你丫居然閃婚!!”
祝大美女還在加班寫劇本,中途歇息一會兒下樓買咖啡,靠著吧台刷刷朋友圈,震驚地一口咖啡噴出來。
跟店老板道聲歉,也沒來得及幫人擦桌子,馬不停蹄打電話質問。
“這人誰啊?我怎麼一次都沒見過?你倆什麼時候認識的?你不一門心思就想把程凇帶墳裡嗎?怎麼半道突然想開了?!”那邊連珠炮似的砸來一連串問題,語無倫次,最後抓狂地開始錘桌子,“姐姐早跟你說長得帥的都不靠譜!程凇就夠禍害人了,你還不要命地挑個更禍害的!”
岑稚:“……”
對麵跟個水龍頭一樣滔滔不絕。
岑稚沒打斷,開個免提把手機放書桌上,一邊耐心聽著,一邊拉開床頭櫃儲物格。裡頭裝著平時不太用得到的零碎小物件,她將紙玫瑰放進去。
推上抽屜時,岑稚腦中閃過一幀畫麵,好像在哪兒見過這朵玫瑰花。
她是不是有朵一模一樣的?
正回憶著,電話那邊的祝亥顏終於發泄累了:“你挨個解釋吧,我歇歇。”
岑稚合上抽屜:“說來話長。”
她不緊不慢地補充,“所以等你下次來找我,約個地方當麵說。”
“那就後天。”祝亥顏一錘定音,“後天我他媽辭職也要飛去汀宜!讓我看看是哪個狗男人勾了你的魂!”
聽出她語氣裡的咬牙切齒,岑稚笑起來:“提前發消息,我去接你。”
又聊了兩句,要掛斷時祝亥顏問她:“爺爺知道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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