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隻手按著屏幕,低頭在玩遊戲。

後衣領翹起,露出截冷白脖頸。

棘突清瘦明顯。

岑稚知道他玩的什麼。

微信跳一跳。

她有段時間太忙,也會來兩局空空腦子,但不如他把力度控製得那麼好,每次都剛好讓小人跳到最中間。

輕而易舉過去二十關,岑稚看得正興味盎然,玩遊戲的人冷不丁出聲,頭也不抬地問:“等會兒領完證帶你去吃飯?順便見一見我朋友。”

岑稚聚精會神地盯著他指尖底下跳動的小人:“我還沒有下班。”

她和閆燕請假過來的。

“什麼時候下班?我去接你。”

“不用的。”

岑稚有點好奇他到底怎麼控製的方向和力度,心不在焉地答,“我可能要加個班把今天采訪的稿子寫了。”

biu。

小人從圓台摔下去。

遊戲結束。

……怎麼突然死了。

岑稚茫然地抬起臉。

謝逢周按滅屏幕,拇指和食指捏住手機邊緣轉了半圈,眼睛看向斜側方那盆滴水觀音,沒再搭理她。

氛圍一沉默。

那對夫妻的爭吵就愈發響亮。

“每天不著家,就知道跟你閨蜜出去逛街,家務活落一堆讓我做!”

“那你要提這個我可就有話說了!”女人針鋒相對,“次次聚餐不帶我見你兄弟,朋友圈也不曬,怎麼我見不得人?還是你當你自己在養情人?”

岑稚後知後覺地發現她剛剛拒絕得有點太迅速,正反思哪裡說錯了。

旁邊人忽然把頭轉過來,不鹹不淡地瞧著她:“我也想問。”

“……嗯?”岑稚眨眨眼。

謝逢周直起身,往後靠到椅背上:“婚禮不讓辦,領證不官宣。”

“岑同學。”他偏頭看她,似笑非笑地彎起眼,聲音溫柔,“你這到底是找我結婚,還是養我當情人?”

“……”岑稚和他對視半晌,蠻誠懇地道,“我現在沒有錢。”

她補充,“可能養不起。”

仿佛一拳打到棉花上,謝逢周無語地瞥她一眼,把臉彆到旁邊。

前麵兩對很快結束,他低頭看了下時間,從椅子上站起來。

“走吧,先去拍照。”

拍照的地方正並排坐著對新人,在大喜紅布前笑得青澀甜蜜。

岑稚站在不遠處看了會兒,直到即將上陣的這一刻,她才徹底意識到自己真的要結束單身生活邁入婚姻。

有種很不真實的感覺。

工作人員拿著遝資料過來,謝逢周餘光掃見,將岑稚往他這邊拉了一下。小姑娘弱弱地仰起臉望向他。

滿眼大寫加粗的緊張。

停頓一秒,謝逢周後背抵著門框,不禁笑起來:“你緊張什麼?”

“我第一次來。”岑稚說完又改口,“哦不對,你也是第一次。”

謝逢周看著她,沒開口。

喉結頂著脖頸緩慢地滑動一下,他把右手伸過去,不像剛剛分寸正好地牽她手腕,而是順著虎口往下,修瘦指尖分開她指縫,輕輕穿進去扣住。

男人指節硬朗分明。

隔著層薄薄皮肉硌著她掌心。

滾燙的溫度熨著脈搏。

猝不及防被牽住,岑稚心跳倏然漏一拍,抿著嘴角,耳根有些發燙。

卻沒掙開。

謝逢周視線移向拍照室裡,沒和她對視,從喉嚨裡低低地嗯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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