瀛禾殿下竟親自來了!

李峁聽見動靜,也跟著回頭一看,砸吧著嘴,對季懷真道:“這便是拓跋燕遲他哥?陸拾遺的姘頭?我還是頭一次見。”

季懷真也不嫌李峁身上有虱子了,湊近了,小聲議論道:“這兄弟絕非常人,你莫要小看了他,以前來當質子時就把咱們大齊的陸大人給拿下,甘願委身於他身下,連陸拾遺屁股上有個痣都知道……看我作甚,現在你也知道了。當年我一去到敕勒川,才開口說了一句話,他就一眼將我識破,你說這二人要沒什麼,鬼才信。”

“季大人。”

瀛禾笑著喚了句,他泰然自若,就任他們說,將這牢房四下一看,掩住口鼻,遮去黴味,又小聲道:“當年燕遲便是被關在這種地方?你可真夠心狠的。”

季懷真吃癟,不吭聲了,李峁在一旁幸災樂禍,自知活不長,誰有笑話,他就看誰的。

“先是假意迎合,讓我信了你不想讓燕遲當皇帝,不願親手殺武昭帝,最後再來一招釜底抽薪,玉石俱焚,這般不要命的做法,當真高明至極,”瀛禾盯著看了季懷真許久,才輕聲道:“這一局,是在下輸了,輸得心服口服。”

季懷真也一笑,吊兒郎當道:“自回到上京,看到上京變化的第一眼,我就知道燕遲不會下手殺你。他從未有過與你爭奪的心思,可你疑心太重,我自然拚儘全力,替燕遲掙個活路。”

“對付你這樣的人,就得順著你的意思,若我被你看出我心甘情願去殺武昭帝,定會引起你的懷疑,被你千方百計阻止,我還如何能有機會與陸錚部署一切,如何替你斂財殺人,如何讓彆人相信我是你的人。”

他隻有先騙過瀛禾,才能確保計劃順利實施,隻有和瀛禾綁在一條船上,彆人才能信他的將死之言。

在他的推波助瀾下,京中早就有風言風語,季懷真興師動眾帶人抄家,為的就是做給旁人看,陸錚之死更是計劃中最為關鍵的一環。

陸錚的死,既在瀛禾麵前保下陸拾遺,又借屬下的口透露給郭奉儀等人季懷真與蘇合可汗的死有關,隻會更坐實瀛禾與季懷真的勾結牽連。

這環環緊扣,樁樁件件,無一人為自己謀私,皆因一個“愛”字。陸錚的愛子之心,陸拾遺的愛國之心,季懷真的愛人之心。

瀛禾一人之力,如何撼動這等力量。

“你若心狠一把,直接殺了陸拾遺,我也不會有機會反敗為勝,”季懷真雖披頭散發,狼狽不堪,可氣勢卻不弱,那昔日朝堂上呼風喚雨,恭州戰場上運籌帷幄拚死一搏的季懷真又回來了,“可惜你沒有,你也著了道。”

提起陸拾遺,瀛禾又是意味不明地一笑,搖頭道:“情之一字,我確實捉摸不透,不過季大人你可知道,燕遲要成親了?”

季懷真一怔。

許久過後,才沉聲道:“成親,他同誰成親?”

瀛禾道:“老七今非昔比,在族中儘得人心,草原十九部哪個不想同他攀上關係。”

季懷真又道:“他答應了?”

“那是自然,你給了他這樣大的籌碼,助他一臂之力,他離皇位隻有一步之遙,此時再娶上一個有勢力的夫人,有什麼好奇怪的,我父王當初不就是這樣乾的?否則怎麼會有獒雲?”瀛禾看著季懷真臉上的神情,忍不住笑道:“季大人怎麼這般反應,看著真是可憐。你既走出這一步,引起眾怒,你不死,如何平息民憤,既如此,還在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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