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背著光,猛地一看,卻是糊的,看不清麵貌,隻是有些熟悉。季懷真又用力去看,才看清來人是誰——隻見拓跋燕遲騎在馬上,毫發無損,風光無限,在他身旁站定,正低頭看著自己。

那眼神中有季懷真看不懂的,也從未有過的悲憫,以及某種不可名狀的悸動,好似下了什麼決心一般,在看到季懷真出現在這裡,被人當腳踏侮辱的這一刻,爆發了出來。

第99章

燕遲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身體正微微傾向季懷真,更渾然不覺那握著韁繩的手已青筋緊繃。

他緩了一緩,才問道:“怎麼是你。”

季懷真被問得一怔,那一瞬間,隻感覺自己全身的血又往臉上湧了,心想憑什麼遭受這一切的就是他了。見燕遲毫發無損,便知他不是被韃靼人“擄”來的,而是被“請”來的,如他這主動自投羅網的階下囚不一樣。

他低著頭,猛喘了兩下,可也隻用了一瞬就冷靜下來,季懷真不為所動道:“大人請下馬。”

拓跋燕遲沒動。

這時,阿蘇爾去而複返,似早就料到這一幕,不懷好意地瞧著。

他聽說這夷戎七殿下同大齊的季懷真有恩怨私仇,本以為二人在這種情況下相見,燕遲要賞他一掌,踹他兩腳,逼問他發妻下落,結果見那七殿下隻是在馬上坐著瞧,毫無反應,頓時感到一陣無趣。

他眼睛一轉,又起了歪心思,走過去對燕遲道:“燕遲殿下怎得不下馬?難道是這腳踏不聽話?”

話音未落,手中長鞭如從冬眠中蘇醒的蛇般舒展開來,垂在地上,又猛地朝季懷真背上抽去。誰知那鞭身還未碰到季懷真的背,就被一股巨力拽住,阿蘇爾順勢看去,那打出去的鞭子被燕遲徒手攔住。

對方以不可撼動之力挾著他的武器,卻看也不看,視線還是落在季懷真身上。

阿蘇爾扥了下鞭子,沒扥動,臉色微微變了,就在要起疑之時,又聽那夷戎七殿下緩緩開口:“認錯了,不是我要找的人。”

阿蘇爾瞬間明白過來,哈哈笑道:“是這樣,是這樣,我聽說這大齊太傅季懷真,與你發妻乃是一母同胞的兄弟,長得一模一樣,你看錯也不稀奇。”他收鞭,對燕遲道:“燕遲殿下這邊請。”

季懷真頭低著,往旁邊挪了挪。

燕遲一躍下馬,不再吭聲,跟著阿蘇爾入城。

季懷真踉踉蹌蹌站起,其餘大齊官員隻沉默著看他,不等季懷真整理衣擺,就有什麼東西衝他飛來,砸在他背上,回頭一看,竟是站著的人群中有人帶頭,把鞋砸他身上。

一隻鞋飛來,就有第二隻,第三隻,民眾義憤填膺,嘴裡季狗季狗地叫罵不斷。大齊官員紛紛躲避,抱頭鼠竄,一人朝季懷真跑來,脫下外袍一撐,將季懷真護住,擋住朝他襲來的鞋底與石子。

“快走,快走!”

這聲音無比熟悉,偏頭一看,竟是李峁!

見他身上並無傷口,反倒精神奕奕,便知他這幾日沒吃什麼苦。李峁護著他往前走,低聲道:“你怎麼來了?你沒逃成?阿全呢,阿全可還好,你姐呢,她又在哪裡。”

季懷真低聲道:“走散了,我投靠韃子,就是為了找她,你又是怎麼回事?”

李峁見韃靼人不曾注意這邊,方壓低了聲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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