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全哽咽著摟住他的脖子。

季懷真如同行屍走肉,不加思考地往前走。

廟門一開,一人在外站著。

拓跋燕遲神情冷漠,垂在身側的雙手卻緊緊握著,四目相對間,將季懷真看見自己時的訝然慌亂儘收眼底。然而季懷真慌亂也隻慌亂一瞬,他很快鎮定下來,不再嬉皮笑臉,不再百般求饒,知道既燕遲回來,此舉就再也騙不過他。

阿全不知想起什麼,盯著燕遲的臉,條件反射般,又發起抖來。

“爹……爹……”

季懷真搖了搖頭:“不用叫了。”

燕遲一步步逼近,每近一步,他身上的寒氣就重一分,走到季懷真麵前時,已隱約可見見因怒意而緊緊咬著的下頜。

他滿眼譏諷,冷聲道:“季懷真,你總是這樣先聲奪人,說話做事,總是這樣想當然。你以為你對我搖尾乞憐,嬉皮笑臉,搬出你的姐姐,我就能放你一馬,就能允許你擅自出現,又擅自溜之大吉。你可知事事不會如你所願,我也不是你養的一條狗。”

在季懷真意想不到的目光下,燕遲冷冷一笑,繼而伸手搶過阿全。

阿全手腳伸直亂蹬起來,登時放聲大哭。

季懷真麵色大變,猛地撲了出去,指間堪堪夠著燕遲的披風,一陣連滾帶爬追著去了,在燕遲跨出正殿前夠著了他的腿,一把抱住他腳踝,季懷真的臉貼著地,被帶著往前拖行。

燕遲停下,居高臨下地將他一看。

“你想說什麼,可要想好了再說。”他又看向阿全,低聲道:“不許哭了。”

殿內一靜,隻剩季懷真的粗喘與阿全忍耐至極的抽噎。

季懷真一側臉頰被地麵劃破,又疼又辣又熱,可他眼睛發直,不再嬉皮笑臉,不再諂媚討好,嘴巴張張合合,愣是吐不出一個字。燕遲要他想好了再說,可季懷真猛地發現他並不知道燕遲想聽什麼。

至此,季懷真才真正意識到,眼前這人,再不是兩年前那個對他留有情麵的燕遲了。

季懷真突然抬頭將他一看,一字一句道:“是我對不起你,是我活該,兩年前我羞辱你,作踐你,利用你,是我死有餘辜,我是大齊的罪人,是背信棄義的小人,你若心中不痛快,你找我報仇就是,不要……不要傷害他,他是無辜的。”

他每說一個字,燕遲麵色就冷一分,季懷真話音未落,就聽燕遲輕聲道:“你還敢再提兩年前?”

阿全胸前的衣襟已經被淚給打濕了。

季懷真六神無主,又一想,立刻道:“我……是我方才救了你,若不是我,你就要被韃靼人給追上,你身邊手下不足十人,若碰上他們,定會被抓去當俘虜,你大哥不會救你。”

見他虛張聲勢,又一番強詞奪理,燕遲冷冷一笑,不再聽他廢話,抱著阿全轉身往外走。

季懷真死死抱著他的腿不撒手,大喊道:“你想找陸拾遺,我知道他在哪裡,我帶你去!你要救他,要帶他走,我幫你!”

聽見陸拾遺三個字,燕遲停了下來。

這反應妥協無疑又將季懷真給淩遲一遍,可他彆無他法,隻能一遍又一遍地重複道:“我知道陸拾遺對你很重要,我知道,我帶你找他,我知道他在哪裡。”

“你倒是說,陸拾遺對我有多重要?”

燕遲怒極反笑,彎腰攥住季懷真的手,將他的指頭一根根掰開,看著他的眼睛,漠然道:“你救我?我早就知道韃靼人跟在後麵,為了引你上鉤罷了,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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