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觀內,白雪早已等候在此,道士們衣衫不整地跪成一排,顯然是睡夢中就被人拽起,為首之人正是曾道長,正嚇得哆哆嗦嗦,胯間一片暗色,褲腳上沾著些黃色水漬。
季懷真還未靠近,就聞到一股腥臊尿味。
曾道長直跪在原地衝季懷真磕頭,嘴裡叫喊道:“陸大人,你饒了我,我招,我全都招啊!你饒我一條狗命,不是我,是我師兄,是我師兄說將那人生辰八字給……”
季懷真不耐煩地一勾手指頭。
他倒是無所謂被人聽到,反正今夜在場的人都要死,就是聽著聒噪,聽著心煩。特彆是經曆過燕遲一事後,季懷真心中那股戾氣和施虐欲就更甚,隻想找人發泄。
不等他吩咐,已有近衛領命而上,將曾道長往地上一按,舌頭拉出,刀尖點著地一劃,隻見熱血飛噴,曾道長抽搐著倒下,半截舌頭留在地上。
季懷真又命人折兩根樹枝,當筷子使,夾著那半截舌頭,捅到曾道長的喉嚨裡去,親自喂他吃下去。
“剩下的人,全都在這裡了?”
他視線淩厲掃過一圈,卻不見路小佳。
白雪麵有難色,低聲道:“……給他逃了,待解決完這裡,屬下親自去追。”
季懷真一笑:“能從你手下逃出,也算有些本事,追上殺掉就是了,他那個師弟也一起殺掉,這二人知道太多,不能留著。”
白雪鬆了口氣,聽他這樣的語氣,就知季懷真今夜心情不佳,抬頭望去找到罪魁禍首。
不知何時,燕遲已悄然跟上。
觀內已少有落腳之處,目光所及之處染滿鮮血火光,燕遲不可置信地看著正殿前,正有人將屍體疊起,隨之一把火扔上去付之一炬。麵前躺著的,是幾日前還滑頭賣弄的曾道長,此刻已奄奄一息,兩眼翻白,等燕遲路過,條件反射性地抓著他的褲腳,求他救救自己。
燕遲下意識避開,抬頭去看季懷真,隻見他看向自己,露出一個帶有殘忍快意的微笑。
這一刻,燕遲突然覺得自己並不了解這個人。
曾今奉若神明之人此刻在他麵前頃刻間原形畢現,這般心狠手辣,這般不近人情,燕遲難以接受,怔怔地看著季懷真:“你——”
他想問他為什麼要這樣做,若是有仇,隻殺曾道長一個還不夠?何苦要以此殘酷手段滅人滿門?
這不是他多前年在上京遙遙一見,讓人如沐春風遐想萬千的陸拾遺。
可話到嘴邊,卻是什麼都說不出了。
看著燕遲看向自己的眼神從熱切到質疑,又轉為失望不解,季懷真隻覺的真是暢快。他還嫌不夠似的,對著那群暫時幸免,卻命不久矣的道士解釋道:“他日陰曹地府相會,十殿閻羅前,你們找那姓曾的索命,誰叫他替彆人辦了不該辦的事情,你們同門師兄弟一場,自當與他共同進退。”
一道士聽了,冷冷一笑:“隻聞上京有條季狗,不分青紅皂白,見人就咬,如今一見,季狗算不得什麼,陸狗才厲害,動起手來便是滅門之勢,有這樣二位心狠手辣之人,他日對戰韃靼蠻子,將這二狗放出,何愁不能壯我大齊軍威!”
一聲季狗罵的響亮,引得季懷真陰鷙回頭,心想你罵陸拾遺就罵陸拾遺,憑什麼還要扯上我季懷真。
在眾人眼中,今夜殺人放火的是陸拾遺,怎麼這也能扯上他季懷真?!
他冷哼一聲,抽出白雪腰間長劍,上前將人給捅了。
那小道士悶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