霽月的人,他也是頭一次見。

季懷真敷衍一笑。

“動作快些,出去看看那姓路的要乾什麼。”

燕遲將季懷真外袍抖開,正要為他穿上,一張工筆小畫飄落在地,他下意識撿起一看,隻見上麵畫著的女人風鬟霧鬢,朱衣羅釵,正逗弄懷中抱著剛出生不久的孩子。

季懷真見狀,劈手奪過,重新貼身收著,未曾向燕遲解釋什麼。

能讓他這般珍重的,自然是姐姐季晚俠與外甥阿全,可燕遲卻不知,抬頭間瞥見季懷真麵上有些冷淡,又聯想到上汶陽前打聽到的一切,說陸大人早已婚配,隻是妻子故去,又有一子早夭,這些年不曾有人近身。

然而聽說是聽說,眼見是眼見,見季懷真這樣緊張,燕遲心中不免失魂落魄。

正胡思亂想間,季懷真突然回身,朝燕遲理所應當道:“你不陪我?還傻站著乾什麼。萬一路小佳突然發瘋把你家大人我給打了怎麼辦。”

他微微抬著下巴,倨傲地看過來,明顯在等燕遲跟上。

如久行於冬日冰雪寒川中靠近火堆般,燕遲腳底手心酥酥麻麻,奇妙的感覺迅速沾滿四肢百骸,用力嗯了一聲,幾步追上,就把季懷真的手給握住了。

季懷真冷哼一聲,嘴裡沒個好話,手卻沒鬆。

“拉這麼緊做什麼,還怕我跑了?鬆手,彆叫人看我笑話。”

兩人吵吵鬨鬨地出去,隨行侍衛見怪不怪。

隻是那路小佳被燕遲五花大綁,正跪在院中,見季懷真一臉饜足地出來,渾身散發著縱欲氣息,再一瞅旁邊的燕遲,登時傻眼了。

他嘴皮子哆哆嗦嗦,眼睛瞪大,二話不說往東南方向磕了三個響頭,哭嚎道:“娘啊!孩兒不孝!他果然是個死斷袖!”

燕遲正要發飆,季懷真卻懶洋洋一抬手,侍衛們一擁而上,將這滿嘴胡咧咧的臭道士又揍上一頓。

季懷真示意停手,笑問:“多大了?”他還真對路小佳挺感興趣。

路小佳鼻青臉腫,一路膝行過去,諂媚笑道:“回大人,今年二十六了!”

倒同他差不多大。

還想再問,卻聽旁邊燕遲陰陽怪氣地一聲冷哼,不滿地盯著自己。

季懷真隻好改口:“你偷偷摸摸到我下榻之處做什麼?”

“回大人,小的不放心,小的來看看你!大人,您金枝玉葉,貴不可言,龍章鳳姿,萬萬不可有閃失啊大人!”

季懷真一聽就火了,最討厭彆人在他麵前咬文嚼字,說一些他聽不懂的賣弄話,又抬腳將路小佳踹翻在地。

誰知這廝不依不饒,如驢般就地打一個滾,又爬過來,繼續道:“昨日大人離開後,小的又為您算了一卦,大人此次出行不易,怕是再在汾州待下去,將有牢獄之災啊大人!咱大齊人才濟濟,不如大人這就打道回府,換個人去議和吧!”

燕遲問他:“你憑什麼斷定他有牢獄之災?”

“當然是推演得出的,我路小佳算天算地還算人,從未失手過。”隻見他狡黠一笑,朝季懷真曖昧道:“就連大人昨日同我師父密會一事所言所感,也是我算出來的。除此之外,我還算出來,陸大人這一輩子,要成三次親。”

季懷真表麵不動聲色,心中卻一沉。

成幾次親他倒是不在意,可這人卻說,曾道長斷定阿全是李耳托生,有帝王之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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