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術高專歸屬咒術界高層管理,其中,校長又有絕對的招生權。
五條悟提醒得對。
……想要讓一個頑固又墨守成規的老校長破例,著實是一件相當困難的事情。
就算搭一個前途無限的「十種影法術」,京都校的樂岩寺校長也依然不肯鬆口。
作為守舊派的領頭羊,他絕不允許一個不是咒術師的“普通人”破壞規則,違規入學。
哪怕那個“普通人”的實力遠超同齡人,能夠輕而易舉打倒許多咒術師。
“她是普通人。”
“無法看見,無法操控咒力,無法將咒力留在身體裡,能夠製造出咒靈的普通人。”
“和咒靈交戰的壓力不是普通人能夠承擔的,讓她去戰鬥,積累的負麵情緒萬一製造成棘手的詛咒怎麼辦?而且沒有咒力保護的身體,普通人對詛咒的抗性也嚴重不足!小小的傷口惡化程度會比正常術師更快。”
“小子,你太強了,根本沒法理解普通人麵對咒靈的困境,彆把咒術師想得那麼簡單!既然沒有天賦,不如讓她去做其他事。”
“最重要的一點在於,這種先例絕不能開!”
“肉|體強度很高?哪怕是天賦最差勁的咒術師,也有用咒力強化身體的能力,她肉|體強度再高,能高到哪裡去?”
“照你這麼說,特種兵也能夠戴上咒具眼鏡成為術師了。”
“咒具眼鏡……這種東西就不該存在!”
京都年邁的樂岩寺校長這麼斬釘截鐵地說著,無論如何都不願意鬆口,最後半點機會都不給,就強硬道了彆、掛斷了電話。
因為早有心理準備,惠倒是沒有太過失望,隻是充分領悟到傳說中守舊派的難講程度罷了。
而既然直接聯係校長的路子走不通,惠思索著:那麼實名推薦就成為了唯一的突破口。
這條路有點複雜。
不是直接由身為禦三家之一的禪院家家主的實名推薦就能夠完成的,而是得先通過禪院家走高層的路子,然後再通過高層申請到一個特殊名額。
禪院有扶持一兩個高層,畢竟高層之間也是存在競爭的。能夠取得禦三家之一支持的高層,無疑能夠在同一個圈子裡擁有更多的話語權,因此為了保持自己的地位,他們應該會給予一些便利。
隻是一個入學名額罷了。
——雖然入學高專,就在就讀期間自動擁有了咒術師的身份及證件,正式擁有咒術師的名頭。
“……”
“…………”
讓一個咒術界眼中的“普通人”,擁有咒術師的名頭及證件。
禪院惠沉默了一會。
依照目前咒術界的腐朽程度和階級固化程度,這毫無疑問也是一條寸步難行的路。
階級固化永遠是最棘手的問題,就像歐洲中世紀再富有的商人也比不上空有名頭的破產貴族的社會地位一樣,上層人鬨得再厲害,也會自發的
排斥下層人去瓜分他們的利益。
對於傳統咒術師們來說,
這是一樣的道理。
哪怕那個“普通人”再怎麼優秀。
……要是能快點繼承家主的位置就好了。
惠不由這麼想。
畢竟少主終究隻是少主,
沒有實權。
想要這種事情上有話語權,例如和高層麵對麵商量交易,那麼禦三家的家主位置是必須的。
隻可惜禪院直毘人完全沒有退休的意思,他身體健朗得不行,少說還能再活個二三十年,而惠也還太年輕了。
越想越頭痛。
反正試試也不虧……惠不相信真的就完全走不通。
總而言之,惠現在得先去找家主和族老們談話,拿到給高層的推薦信。
惠本以為最困難的是高層那邊的審核。
結果事實恰恰相反,反倒是禪院家內部的反應最為激烈。
直毘人撓了撓腦袋,覺得無所謂,但族老們卻一個個都炸了毛,仿佛被人踩到了尾巴似的,一個個臉色難看到不行。
真希越強,就越不討老一輩的族人喜歡。
這似乎不僅僅是因為階級問題。
還有彆的什麼理由……
在提及那個女孩的時候,族老們的眼裡閃過一次露出的厭惡和忌憚。
厭惡很好理解,反正真希打小就被這群早該入土的老家夥討厭。討厭她的不守規矩,討厭她的異想天開和不聽話。
但是——忌憚?
他們在忌憚什麼?
惠隱約發現了不對。
那絲忌憚,似乎並不是完全針對真希的。
這些老人,似乎是在通過真希看著另外一個人。
然後因為那個人的緣故,從而在遷怒著這個小女孩。
“不行。”
“一個看都看不見的女孩……你帶她一塊訓練就算了,成為咒術師?不可能。”
“彆讓她出去丟我們禪院家的臉。”
“萬一讓人誤以為我們禪院家已經落敗到需要讓沒咒力的女性出去戰鬥的地步怎麼辦?”
族老們嘶啞著拒絕,態度比樂岩寺校長還要堅決。
禪院直毘人喝了一大口酒,咂舌著隨口道:“也沒關係吧,真希和那個暴君不一樣……”
“這是原則!是千百年來的規矩!!和那家夥沒關係!”族老們臉色大變,一個個瞪著家主,這麼警告。
惠看著族老們各自有各自難看神色的臉,一時間若有所思。
——那個暴君,是誰?
五條悟那麼信誓旦旦,一副他最後一定會選著東京校的模樣,是知道些什麼原因嗎?
比如說,知道禪院絕對不會鬆口的原因什麼的。
暴君。
似乎和真希有什麼共通點,以至於讓族老們都無比忌憚、遷怒的暴君。
史書完全查不到,也從未聽聞過這麼一個人物。
是做了糟糕的惡事,所以被徹底抹去了存在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