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按照記錄,詩織夫人身上的詛咒發動襲擊的時間是不定的。
雖然不定,但也不是完全沒有規律。
畢竟詛咒是因為人類的負麵情緒而誕生的存在,所以理所當然,人類的文化、觀念與認知,也會間接影響詛咒的能力及行動模式。
禪院的某本古籍中,曾經記載過這麼一段說法。
——月主陰,於是月圓日有陰氣極盛、適合陰暗之物修行的說法,而傳統所說的“逢魔時”,也有“室內逢魔時”和“野外逢魔時”的區分。
在野外,逢魔時刻指的是自黃昏起到夜幕降臨的這段時間,以及黎明到來前的一時辰內。
這兩個時間段,是比較廣為流傳的野外百鬼作祟的高發期。
而室內不一樣。
室內的“逢魔時”,大多認定是在子夜時刻。
大概就是深夜十一點到淩晨一點之間。
詩織夫人身上的詛咒每次發動襲擊,也都是在這段時間內。
最晚也不會超出子夜範圍。
而現在距離11點,還有一個小時。
。
如今已經是八月夏季了。
氣溫常時間徘徊在三十度上下,加上東京今年夏天濕度高,濕熱的空氣讓人相當難受,哪怕隻是站著不動,也會不由的起一身汗。
但赤司家有權有勢,還不缺錢。
雖然他們不崇尚浪費,是三大財閥中最為低調的一家,但這個所謂的“低調”,也隻是相對於其他兩個財閥而言。
所以理所當然。
詩織夫人的房間,或者說整棟彆墅,一貫都會用各種昂貴的家電24小時全天維持著室內最佳溫度和濕度。
哪怕惠剛剛打開了窗戶,窗戶也會沿著軌道自動複原,以便室內繼續維持正常溫度。
因為詩織夫人陷入了很深的昏睡,不會再被光線晃醒,所以室內開了燈。
沒開天花板上的大燈,而是牆壁周邊的幾盞柔和壁燈。
惠安靜的守著詩織,注意力時時刻刻關注著四周。
這附近很乾淨。
不是物理意義上的乾淨,而是咒術概念上的乾淨。
白天過來的時候惠就發現了,這片高檔住宅區四周一大圈都沒有任何詛咒。
連最低等的詛咒蠅頭都沒有。
這種乾淨,顯然不是自然形成、而是人為清理的結果。
而這個人,惠也能猜到的是誰。
——就是昨天離職的、赤司家雇傭的自由咒術師做的吧。
從詩織夫人能平安活到現在來看,那位咒術師還是蠻可靠儘責的。
正因為儘責,所以那位姓大坪的咒術師,才會把四周清理的乾乾淨淨。
目的,是為了降低氣息乾擾。
詩織夫人身上的詛咒,襲擊形式比較特殊。
是以詩織夫人為坐標,定點往目標附近傳送本體投影,然
後對其進行外部襲擊式的詛咒。
因為傳來的隻是個詛咒分|身,所以泄露出來的氣息,與詛咒的強度很不匹配。
據說氣息非常非常的寡淡,連遠近距離都很模糊,相當具有欺騙性。
所以如果四周存在遊離詛咒,那股氣息就有被誤判的可能。
當然。
如果是經驗老道又足夠強大敏銳的術師,一般不會犯這種低級的誤判錯誤。
畢竟優秀的術師才不會隻靠氣息來分辨詛咒方位,所以清不清理四周都不會帶來太大的影響。
但那位大坪先生很謹慎。
儘管他有足夠對抗的經驗與能力,卻仍舊為了萬無一失、而把每一種可能影響他判斷的苗頭都掐死了。
而四周都清理的一乾二淨,沒有任何乾擾的好處就在於——在詛咒出現的瞬間,比大坪先生更加敏銳的少年咒術師,能夠更加迅速精準地捕捉到那絲陰冷晦澀的氣息。
“分|身的實力是準一級,那麼本體實力應該是一級。”
錚的一聲脆響,腰間的刀微微出竅,露出了一段鋒銳銀白、帶著流水刀紋的刃麵。
“本體基本可以肯定不會是特級,如果是被特級咒靈纏上,詩織夫人肯定不可能撐過三個月。”
繼續自語著,垂著羽睫的惠看向了腳下。
他往腳下的影子灌輸了一部分咒力。
不多。
但針對性的灌下去,足以將某個最近因為惠實力提升,因此越發懶洋洋的“特殊存在”喚醒。
“雖然不覺得我會失誤,但是……喂,大黑,萬一我不小心漏了什麼,就拜托你幫我照看一下詩織夫人了。”
“是很重要的事,所以給我認真一點。”
“等這起委托順利結束,我就把你上次偷我的卡去網購了一堆亂七八糟東西的事一筆勾銷。”
惠壓低嗓音說著,然後用力踩了踩影子。
他的影子像是流水一般,在緩慢回旋。
片刻,黑影很是懶散的往上翻出了一個小小的波浪,展開了一圈小小的漣漪。
大致上是敷衍的應了一聲。
下一刻。
窗戶關的嚴嚴實實的室內,忽然無端刮起了風。
風盤旋著,將窗簾吹得嘩嘩作響,與此同時,若有若無的咒力氣息,也在空氣中彌漫。
然而起風後的瞬間。
比風速還要更加清冽迅疾的刀鋒錚鳴,在刹那間破空炸響。
嗡……!
什麼東西,被斬斷了。
那被風卷起的窗簾,將整扇窗戶都露了出來。
窗外那巨大又透徹的圓月將泠泠的光輝投入室內,倒映纏繞至如鏡麵般的森寒的纖長刀麵。
一發帶著月輝的十字居合斬,切切實實的在空氣中留下兩道灼目冷冽的殘影。
少年咒術師那如同潛伏在夜幕中狩獵的野獸般的綠眸,全神貫注的凝聚在麵前驟然出現的扭曲咒
靈上。
——深紫的皮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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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又乾癟的野獸頭顱,七星鰻般密密麻麻滿是尖齒的嘴巴,和頭顱上數十個瘋狂轉動的眼球。
與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