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禾往後踉蹌著,本以為自己一定會摔個屁股墩。

卻撞上一個溫暖的懷抱。

戚拙蘊的手扶住他肩頭,好笑的瞧著少見險些摔了,手中的雪人腦袋還抱著沒扔。

沈禾眼睫細微顫動,他搖搖頭,讓腦子裡的血勻一勻。背後的青年扶著他肩頭的手臂下移,在背後推著他走到雪人身子跟前,一手捏住他的腕骨。

沈禾的手腕藏在衣袖裡,是暖和的,戚拙蘊的手冰涼,摸到他腕骨皮膚的時候,沈禾被凍得激靈。他下意識隨著手腕上的力道,抬起手臂,將雪人腦袋堆上去。

還沒說話,手中多了個削尖的紅蘿卜,以及一個綠油油的蘿卜纓子。

沈禾眉眼彎彎,嘿嘿笑了兩聲將紅蘿卜塞回給戚拙蘊: “哥哥你給它塞鼻子,我給它蓋腦袋跟頭發。"

說罷,自己上手拍拍雪人腦袋,在正中位置放上蘿卜纓子,壓嚴實。沈禾退開,繞著雪人轉了一圈,越看越覺得這樣子很滑稽,放聲大笑。雪後的天地似乎格外空曠,連少年清亮的笑聲都傳得更遠般。

戚拙蘊捉住哈哈笑著,為住雪人打轉的人,摟住他往裡走,沈禾邊走邊回頭去看自己堆的雪人,笑哈哈的問: "哥哥,這雪人真好笑哈哈……"

戚拙蘊唇角的弧度忍不住翹的更高。

用冰涼的指尖捏住沈禾的鼻頭。隻輕輕捏了一下,就鬆開手。沈禾仰頭,討好似的笑一聲。

他們圍著火盆坐下,挑著裡頭的紅薯與板栗,屋子裡彌漫著香甜溫暖的氣息。

下了雪,主殿後的山茶綻放的幾朵花伸出走廊,露在簷外,被雪蓋住,花枝可憐巴巴的垂下來。

沈禾便將這幾枝花剪下來,主殿戚拙蘊的屋內擺幾支,自己屋內擺幾支。

雪白的瓷瓶,裡麵斜斜放著一支山茶,花枝上開著兩三朵嫣紅黃蕊的花朵,花瓣重疊又精致,在屋內是抹惹眼的亮色。

白花黃蕊的放在一個闊口青瓷瓶內,擱在裡間。

沈禾說: “哥哥,那山茶廊下要長滿了,再不搬走,改日要頂房頂了。”

況且枝葉趨光,現在一個勁的朝著廊外方向長,再長上幾年,他修剪都修不回來樹形。除非大剪,但他舍不得。

戚拙蘊沒應: “無妨,改日讓人將

它換個方向,它便沒空向上長了。”

沈禾撇嘴,這是個辦法,但也不能總這樣。

戚拙蘊將剝好的栗子遞過去,本想放入沈禾手中,手伸過去一半,忽地將果肉喂到人嘴邊。沈禾正垂著眼睛,忙著剝他自己手中的栗子,費力扯上麵粘著的皮。

吃得到嘴邊,下意識便張開唇,叼住栗子咬進口中,嚼兩口,栗子的香氣在唇齒間漫開。他沒有自覺,戚拙蘊的眸子在他唇瓣上落了片刻,收回來,拇指輕輕摩挲食指指尖。柔軟溫熱。

沈禾費勁力氣,可算是將手中的栗子剝好,立馬還人情,臉上堆笑的遞給戚拙蘊: “哥哥給你!"

戚拙蘊無比自然的垂著眸子,與方才的沈禾如出一轍,手裡剝著下一個栗子,眼也不抬的張嘴,朝著沈禾方向微微側頭去,方便他投喂。

沈禾沒來由的心慌。

有點怪,他心想。

給自家監護人投喂一下怎麼了?

還心慌?

沈禾迅速將果肉塞進戚拙蘊口中,收回手指的時候,指尖上跟有病毒似的,悄悄在袖口擦了一下。

即便如此,還是覺得滾燙。

真是的,乾什麼還伸舌頭。

他自以為自己動作隱蔽,下一刻就聽戚拙蘊帶著疑惑與笑意的嗓音問: "怎麼了?沾到哥哥的口水了?禾禾嫌棄哥哥?"

他垂著眉眼,黑眸望向沈禾的時候,口中說著調侃的話語,眼眸裡也是溫柔笑意。沈禾沒來由的更慌。

他解釋: “我哪有!我可沒嫌棄,哥哥你不要多想。”

他語速飛快,生怕監護人下一刻就發出點類似“我老了,我養的孩子大了不親近我,翅膀硬了要飛走,嫌棄我”雲雲,他從前青春期時,沒少在他爸媽口中聽見類似的調侃。

近來戚拙蘊似乎也有這個趨勢。

為了安撫監護人雛鳥出籠焦慮症,沈禾可謂是時刻注意著。

他安撫完,補充說: “哥哥你現在,晚上老是要抓著我一起睡覺,我也沒說什麼,要是嫌棄你早就抱著枕頭跑掉了。再說了,我嫌棄誰都不會嫌棄你的。"

他嘿嘿笑兩聲,還搬著自己的小凳子,挪屁股到戚拙蘊身邊,挨著他的胳膊,討好撒嬌的用肩膀頭

撞他兩下。

戚拙蘊扯著唇角,嗓音拖長: “哦……是麼?”

少年提著嗓門: "當然!"

沈禾現在還挺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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