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禾得了小三元,算是東宮一件大喜事。

廚房特意做了不少菜,全是揀著沈禾喜歡的菜式做。

沈禾吃得正開心的時候,忽然聽見對麵的戚拙蘊說: “禾禾如此聰慧,想來過幾年,做哥哥欽點的頭位狀元郎不難。"

沈禾差點沒噎死。

他抓著筷子,悲憤扒口飯,心想監護人家娃如初。

虧他剛剛還心疼呢!

他埋頭乾飯不說話,戚拙蘊也不強求他回答,隻是笑。沈禾現在有種高考後的放縱感。

這幾日夜裡都不情願早睡,抓著話本子,一心想著深夜放縱。誰想到多年養出來的生物鐘,到點便困了,想放縱都放不動。

沈禾睡得迷糊的時候,感覺有人將自己抱住。

現在天氣涼,他不抗拒熱源,被人抱住後倒不是特彆煩躁,隻下意識皺著眉,小聲嘟囔: “嗯,彆動我……好困。"

抱住他的人動作便放得更輕,耳畔有一道壓得極低的嗓音應他: "好。乖乖睡吧。"

沈禾於是重新沉入睡夢中。

第二日早間,天色朦朧。

十一月天氣轉涼,天色也亮的晚許多,早間若是去草木間晃一圈,能夠沾滿衣擺的寒涼露水。他在微冷的空氣中睜眼,臉側卻暖烘烘的。有心跳聲,沉穩有力,平緩的在他耳邊跳動。

沈禾盯著幔子頂,呆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昨晚戚拙蘊與他睡在一處。

沈禾聽著耳邊的心跳聲,沒有空去想,為什麼戚拙蘊會陪他睡覺,是否又要出遠門。他現在腦子裡隻有一件事。

……能不能來個人告訴他,晨那什麼的時候,床上還有第二個人,這個人還是你哥的時候,該怎麼辦?

沈禾本就燥熱,發現眼下困窘的狀況後,臉頰迅速變得通紅。

他做賊似的,偷偷扒拉開戚拙蘊搭在自己腰間的手臂,從他胸口一寸寸挪開,撐著床榻準備爬起來,趁著監護人還沒醒,火速穿好衣服逃離這個尷尬現場!

讓他冷靜一下,軟下來!

沈禾躡手躡腳,要從戚拙蘊身上跨過去的時候,踩在被子邊的腳踝忽然被一隻大手攥住。攥住他的手掌,掌心皮膚乾燥灼熱,有一層繭子,刮著腳踝骨上的皮

膚,帶來癢意。沈禾嚇了一跳,險些從床上摔下去。

戚拙蘊坐起身,兩手抱著他的腿,卷起被子拉著他坐下,嗓音中似乎還摻著幾分倦意: "不去太學,今日怎麼起的這樣早?"

沈禾手忙腳亂,飛快的將戚拙蘊推起來的被子拉過,蓋住自己,僵硬的坐在戚拙蘊腿上,另一隻手拍他摟著自己的胳膊: “我睡飽了!要起床!人有三急,快鬆手!”

說著就探出腳,往床下奮力溜。

戚拙蘊不得不放開他,無奈笑道: “去吧,回來後再陪哥哥睡一會。”沈禾披了件外裳,套上靴子後攏著衣服,就這麼火燒屁股的跑出去,頭也不回的。

看起來確實像是急得不行。

戚拙蘊瞧著沈禾離開的方向,黑眸中那點困意頓時消散的一乾二淨,完全看不出方才倦怠的模樣。

他薄唇勾著,露出一點兒笑,眸中滿是深暗的色澤湧動。他心說,不著急,戚拙蘊,不能急。不要嚇到他。一步一步,慢慢來,讓他適應。

沈禾在茅房隻呆了片刻的時間。

他紅著臉,解決完自己的問題,要走出茅房前,步子頓住。他心說,哥這麼快走出去,豈不是很沒麵子!?不對,等等。

沈禾覺得自己腦子睡一覺,睡沒了。

戚拙蘊以為他三急,他在茅房裡待多久,人家隻會當他是吃壞了肚子。沈禾頓時鬆口氣,攏著衣襟,大搖大擺走出去,身影不複先前的倉惶急切。

他進去的前,守在門口的忠言問他: “小公子是現下起來,還是要再睡會兒?天色才將將亮,時辰早。"

沈禾說: “我去睡會。”

而後輕手輕腳進門,怕裡頭的戚拙蘊已經重新睡著。比較方才看起來,他很困的樣子。

誰想,走進去後,沈禾就對上了青年那雙漆黑的眸子。裡麵含著笑意。

隱約間,沈禾從裡麵看出來點驚訝,像是驚訝他為什麼這麼快便回來。

沈禾: “?”錯覺嗎?

他定睛再瞧,又什麼都看不出。

戚拙蘊抬手喚他: “禾禾,瞧什麼,過來。”沈禾回到床榻邊,蹬掉自己的鞋子,往床上扒拉。

戚拙蘊兩手摟住他的腰,一提,一放,沈禾便回到了

床榻裡側。

沈禾扔開外裳,戚拙蘊摟住他,拉過被子將他蓋住,兩個人麵對麵,一時之間靠得有些過近。沈禾抻著脖子,往後仰了仰,讓他們之間間隔些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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