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種時候去學校是沒有好下場的,苟安前腳剛請假,還沒來得及走出校園大門,後腳就被田徑隊教練攔住了,對方像是抓著一個出軌的負心漢:“苟安!上哪去!訓練一天請假三天!那天可給你累著了是哇?!抻著腰了還是摔斷腿了!”

苟安:“……”

伴隨著田徑隊教練圍繞過來的還有她那些田徑隊的同學——事實上,相當於空降本世界線的苟大小姐對他們毫無印象,所以其實也稱不上是多走心地相處,但是並不妨礙他們就像是見著她,如同蜂鳥見到怒放的鮮花似的,撲簌著可愛的小翅膀,湊上來,問苟安消失的這幾天去了哪。

和賀津行在一起久了多少會沾染一些他的虛偽。

苟安笑著回答每一個提問的人,前幾天她感染了小感冒。

好在大家並沒有懷疑太多,注意力順理成章地轉移到了她身後一臉嚴肅蹲著的四肢動物身上,問她哪裡來的狗,看上去超級威風。

苟安雲淡風輕地說,撿的。

“什麼!撿都能撿到那麼好看的狗嗎!好像藍灣牧羊犬!那個很貴噯!”

“更像狼!”

“它的尾巴好蓬鬆啊!”

“皮毛也很亮。”

來自四麵八方的討論中,原本就在苟安不遠處的黑狼打了個噴嚏,原本高高豎起的耳朵動了動往後退了兩步。

保持狼形會讓ALpha在五感敏銳方麵減少許多壓力,但也並不代表它就從此眼瞎耳聾,更何況這些精力過於旺盛的大學生,真的吵的要命。

很多人看到毛茸茸生物第一反應就是摸摸它的耳朵和腦袋,所以田徑隊理所當然有人一邊問著一邊伸出手——

然而那蹲在那也有半人高的犬類生物並沒有呲牙或者露出任何攻擊行為,它隻是往旁邊偏開了頭,正好躲開了彆人伸過來的手。

伸手的女生連它的一根狼毛都沒碰到。

黑狼直接轉身跳到了看台上,矯健的身手引來一群人的驚呼,在這樣的躁動中,它站在高處居高臨下地低下頭看著苟安身邊的人,目光輕飄飄地在人群稍外麵的一個男生身上掃過——

蜜蜂很多。

欲言又止、隻是很專注盯著人群中的苟安的這一隻是最討人厭的那一隻。

不得不說一個小時前的賀津行極力抗拒出門,但外麵燦爛的陽光讓他覺得曬曬太陽沒有壞處,更何況他又想起,在苟安的學校裡,就有那麼一號令人想起來就想蹙眉的存在。

——上次他才呆了不到十分鐘就遇見一個,平時不知道還有多少這種存在。

易感期的ALpha比較粘人,這沒什麼好丟人的,總比Omega可能隻是在床上粘人來得好接受的多。

所以男人在邁開爪子出門之前絲毫不覺得自己這種步步跟隨“隔壁鄰居”的看緊有什麼問題。

而此時此此刻,在那個上次狗膽包天發出挑釁的男生Beta後知後覺感覺到臉上被冷淡的視線刀割爛之前,黑狼的目光已經平靜地挪走。

它與台下的小姑娘交換了一個眼神,金色狼眸中傳達一個意思:什麼時候走?

苟安撓撓頭,她也想走。

但田徑隊教練說什麼也不肯放過她,把她推向更衣室,意思是來學校了無論如何就要訓練,哪怕是運動奇才也不能如此懈怠。

苟安被一步三回頭的推向更衣室。

在此之前她清楚地聽見看台上的大家夥發出一聲類似於嗤笑的鼻息聲,大概的意思是:你還跳的動?彆太荒謬。

……

事實上換完衣服、直到在脖子上某處痕跡上貼上創可貼,苟安的想法是和賀津行保持高度一致的。

她隻是一個Beta,陪用抑製劑用到返祖的S級ALpha度過了四天易感期,沒有死掉已經是老天爺垂憐……

她不認為自己還有力氣去搞體育運動。

握著撐杆原本是準備隨便蹦一下然後軟趴趴地摔在墊子上再一臉無辜地跟田徑隊教練說自己身體還沒恢複好最後迅速閃人——

沒想到當她助跑上杆後,發現事情有那麼一點點的不對。

比如早上起來前身上像是被大象碾過的酸痛不知道什麼時候都消失了,在蹦到最高處時她腦子一片空白。

血液湧動中,掀起的衣服掃過鼻尖,她仿佛嗅到了一絲絲若有若無的雪鬆氣息。

那是賀津行身上的信息素味道。

沒等她來得及反應過來她怎麼可能嗅得到賀津行身上的信息素,這信息素又怎麼可能這個時候乘著風在陽光下融合,仿佛成為她身體的一部分——

她人背弓、彎曲身體,在很多人震驚的呼叫聲中,猶如一條最靈活的錦鯉,越過高處的杆,“噗” 地落在厚重的墊子上。

躺在墊子上,滿腦子都是“這都過來了” ,苟安翻了個身從墊子上爬起來。

一抬頭看見旁邊握著文件夾記錄成績的天景隊經理小姐姐拿著筆,沒記錄,隻是一臉呆滯。

周圍的人也是張大嘴望著她。

她眨眨眼,問:“怎麼了?”

“你來之前是男生們在訓練,他們剛把杆子升到上一次運動會男子組記錄高度。”一個人好不容易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你剛才過去了。”

“衣擺都沒碰到杆。”

苟安抬起手,茫然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震驚到控製不住臉上的困惑。

“啊,教練在手刀狀衝過來。”

“說什麼,教練明明是在手刀狀衝向他的獎牌和獎金。”

“衣擺沒碰杆,也就是說這杆再往上升個高度應該也沒問題。”

“你這幾天到底是生病請假了還是去深山老林閉關修煉了,你養病的地方是少林寺嗎?”

周圍人圍觀怪物似的七嘴八舌討論裡,苟安扭過腦袋轉向看台——

對於這一係列的詭異情況,她下意識地試圖求助所謂長輩,轉頭向在場最有文化的那一位看去,後者這會兒卻毫無反應。

黑狼矜持且優雅地趴臥在觀眾席, 巨大的前爪相互交疊搭在一起, 背脊放鬆成流線形,正襟危坐。

一人一狼對視上時,它張開嘴打了個嗬欠,陽光下反射著金色光芒的瞳眸微微眯起,露出個昏昏欲睡的表情。

毛茸茸的臉上明晃晃地寫著:我也不知道。

苟安強忍下了翻白眼的衝動,這時候被無比激動的教練拽走要求她再試兩次,他還想看看剛才出現的神跡。

苟安就這樣被拽著蹦了一輪又一輪。

直到好好的請假變成了下午訓練隊一日遊,夕陽西下,她精神恍惚地聽著教練說,今年撐杆跳女子組的金牌必須是我們的,隻能是我們的,誰來都不好使。

此時已經臨近晚餐時間。

看台上的黑狼從方才的愜意到不耐煩,現在已經在看台上換了八百個趴臥的姿勢——

此時大尾巴在看台邊垂落下來,一邊聽著教練的彩虹屁,大尾巴擺動了一下,宣告他的耐心即將燃燒殆儘。

很像是商場的店門口休息椅子上,滿臉生無可戀等待著女友購物完畢的任何一名普通雄性生物。

……

在大尾巴狼催促的目光中,終於結束訓練的苟安露出一點笑意——

在過去很長一段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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